緊張,害怕,還有隱隱的那麼一絲期待。
各種情緒交織,像是一張大網,把齊鳴裹著一團,讓他完全沒了時間的觀念。他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感覺身前有人推了推他。
齊鳴有點呆滯的抬頭,面前站著的是童欣晴,只是女孩這會兒眼眶紅紅的。
一個不好的念頭,瞬間在腦海浮起,齊鳴猛的站起,雙手張開抱住欣晴,語氣帶著些顫音問道:「欣晴,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了?阿依慕呢?她該不會~」
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的情緒,童欣晴心情明媚幾分,加上齊鳴開口最先關心自己,似乎能證明自己在他心裡更重要一些。
她輕輕環住齊鳴,把臉埋在他胸口,搖了搖頭,因為姿勢,發出的聲音悶悶的。
「她沒事,還在下面。爺爺讓我過來喊你,一起過去。」
齊鳴輕輕拍了拍她後背,認真回答了一聲:「好。」
說完,他攔著童欣晴,一起離開,完全沒注意到氣呼呼站在地板上的小紫。剛剛齊鳴去抱童欣晴時,它可還在那臂彎,脫手那一個,要不是它落地前偷偷飛起,就要直接自由落體了。
「嗷嗚~(有異性沒人性。)」
蹲在遠處的旺財和紅靛刻,似乎察覺老大心情不好,一個嘰嘰喳喳,一個汪汪汪,都似在幫老大一起聲討。
幾個小東西吵鬧時,齊鳴和童欣晴已經走進了地下室,大型保險柜良好的隔音,把樓上的吵鬧聲徹底隔絕。
走到保險柜前,齊鳴看到了跟在童老爺子身邊的警衛員。
兩人只有數面之緣,也不熟,齊鳴這會兒更沒心思跟他打交道,所以招呼都沒打,便走了進去。
兩人邁入瞬間,厚重的大門被從外自動關上,顯然接下來的話,老爺子是不想讓這警衛員知道了。
一進到裡頭,齊鳴第一時間尋找阿依慕的身影。
阿依慕也是眼眶紅紅的,這會兒像是個犯錯的孩子,拘束的站在童老爺子身前,對上齊鳴眼神時,裡頭滿滿的委屈。
齊鳴鬆了口氣,整個人鬆弛了些,畢竟人還在,預想中,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小子,我很討厭你。討厭到,恨不得現在就斃了你。」
童老爺子臉上沒了上位者的高深莫測,有的只有赤裸裸的憤怒,雖然他見過很多,接受度遠比常人高,但不代表能接受自己孫女受這委屈。
「爺爺。」
童欣晴聞言,雖然嚇的小臉煞白,但還是堅定的擋在了齊鳴身前。
「欣晴,沒事的。」
齊鳴自然不能躲在童欣晴身後,他按著她的肩膀,堅定的把她拉到了一邊。
童老爺子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冷哼一聲,指了指阿依慕道。
「你小子,總算還是個男人。說實話,如果之前你真答應殺了那丫頭,哪怕欣晴反對,我也要把她帶走,但現在,腿長她身上,我這老頭想管也管不了了。」
童欣晴不等老爺子說完,驚喜問道:「爺爺,你不反對我們了?」
「我反對有用嗎?」
童老爺子氣節,隨後再次把矛頭對準了齊鳴:「不過,小子,你得答應我幾件事。」
「爺爺,你說,我什麼都能答應。」
齊鳴知道老人鬆了口,心頭大定,立刻改口,這種時候,不管老人說什麼,他都接受。
童老爺子雖然很不爽,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聲<爺爺>。
「第一,你們儘快領證,結婚。欣晴是公眾人物,婚訊也儘早公開。」
「這~」
齊鳴下意識得瞄了眼一側得阿依慕。
女孩的頭垂的更低,肩膀似乎也在微微顫抖。齊鳴知道老爺子的用意,這算是他替童欣晴要的身份。
即便他能做到一視同仁的對待兩女,但華夏是一夫一妻制。只要領了證,童欣晴就是他法律上的妻子,阿依慕只能是情人。
童老爺子這是想明確自己孫女的地位。
拐杖敲擊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咚>聲,童老爺子聲音低了八度,喝問:「怎麼?不答應?」
話落瞬間,齊鳴還沒說什麼,阿依慕搶白道:
「答應。我幫他答應。原本就是我介入了他們的關係,這要求合情合理。」
童老爺子看了看阿依慕,又把目光落在齊鳴身上,用眼神詢問。
齊鳴看著態度堅決的阿依慕,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童老爺子神色稍緩,繼續道:「第二,欣晴她爸,還又她二叔,最近幾年都是事業的關鍵時期。
你們之間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察覺,會成為他們的污點,甚至成為政敵攻擊他們的突破口。這我絕不允許。
所以,在他們的事業穩定前,你不能再出現在人前。你答應嗎?」
讓一個事業正在上升期,並且註定成為一個行業領軍人物的人,放棄即將到手的名望地位,這個童老爺子覺得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深思熟慮的問題,齊鳴回答的卻是無比的爽快。
這次,幾乎在他說完的瞬間,齊鳴便又是一個<好>字,脫口而出。
童老爺子感慨齊鳴毫無上進心的同時,卻也稍稍欣慰,至少在齊鳴心裡,自己孫女比事業更重要。
「好了,就這樣吧。」
童思源撐著拐杖,想要站起。
童欣晴見狀,第一時間過去,幫著扶起。
老爺子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嘆息一聲後,叮囑道:「哪天后悔了,受了委屈了,跟我說,爺爺替你做主。」
「嗯。」
童欣晴眼眶瞬間水霧瀰漫,重重點頭後,攙扶著老爺子,走向出口。
路過齊鳴身邊時,齊鳴也想過去攙扶,卻被老爺子直接甩開,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拐杖頭落地時,好巧不巧落在齊鳴腳面。
直到把他的黑色皮鞋,壓出了一個凹痕,老爺子才鬆開。
看著撒完氣,腳步都輕快幾分的老人,齊鳴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離真正被接受,還任重道遠。
保險柜門開啟,目送童欣晴扶著童老爺子走出,齊鳴走到阿依慕身邊,攬住她的肩膀,心疼道:「讓你受委屈了。」
阿依慕垂下的頭搖了搖,身體像是脫力了一樣,輕輕靠在他身上,輕輕抽泣。良久,才抬起已經梨花帶雨的臉,認真問道:「以後,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沒人反對了?」
「嗯!以後,一直在一起。」
齊鳴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許久,他才在她耳邊,小聲承諾道:「放心,我也會給你一個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