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
齊曉看著左膝以下缺了大半的肢體。
她皺緊了眉頭,思考著灰糰子給她半真半假的保證。
「放心,所有世界跟你靈魂能感應的本源靈魂,我們都會選擇最好的肉身!」
「哈!」
齊曉笑了,直接被這個情況逗笑了。
「你在找拐杖嗎?」
女人像是被齊曉笑聲嚇到了,她快速為齊曉找到了倒在床腳的拐杖,獻寶似的遞到了齊曉面前。
齊曉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的拐棍,又看了眼昏暗屋內的另外一個女人。
「謝謝。」
接過拐杖後,齊曉生疏的準備起身離開屋子。
既然已經有其他人在身邊了,她也需要儘快了解屋內環境了。
由於她從未用過拐棍,北冥沒見哪個怪傢伙用這種其他州會用的東西。
她動作非常的僵硬,行為也看上去非常古怪。
完全沒有殘疾人應有的熟練。
但女人全當做沒看見,她依舊跟在男人身後,已經習慣男人這些表現。
拐杖,一種明顯露出軟弱的工具。
齊曉心底有點感到生氣,灰糰子都不給她留下原主的任何記憶。
魔修奪舍都會有前身的記憶,哪怕不多也不會沒有!
「小心些。」
就在齊曉腦內憤憤不平想著各種事情時,她一個不注意直接用拐棍撞在了門邊。
女人全程注意著男人動作,之前男人只是移動得有些偏差,但並沒有其他問題。
當她看到男人即將像往常醉酒後一樣,因為失神而摔倒時,她下意識就想要攙扶丈夫。
女人緊緊扶穩了齊曉。
抬手間身上的袖子順勢落到了手肘處,在她看不出顏色的肌膚上,錯落著幾種嚴重不對稱的異樣顏色。
齊曉小心觀察著這一切,並沒有聲張任何的事情。
她還不熟悉這些事情,多說多錯。
她需要等待最合適的交流時機。
齊曉暗想著,跟著女人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更明亮的屋子。
屋內有一個破舊的桌子,幾把邊角翹起枝條的椅子。
桌上放著一些食物,看上去同她熟悉的食物不一樣。
不過她都不在北冥了,齊曉也非常理解。
看著不像是會中毒的食物。
「你餓了吧,我今天在外面河邊找到了一條小魚,就把它剖了煮了。」
見男人盯著桌子,卻久久沒有動筷,女人謹慎說話的聲音停止了。
她緊張的看著男人,在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她才小心開口道。
「你是在等阿端嗎?」
「他今天早上出去了,走的時候說過不會回來吃飯了。」
阿端?
那又是個什麼?
朋友?
總不可能是這家屋子裡養的某條家養野獸吧?
齊曉依舊沉默著,沒敢鬆懈說出任何存在問題的回答。
她沒有回應女人,仍然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這屋子不像是能夠養野獸的家庭,感覺只能夠養活原身那樣的廢人,外加面前的憔悴女人。
齊曉最終把注意力放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有著黑黑的頭髮,頭髮看上去非常枯槁與雜亂,身上的衣服也夾雜著很多的污濁。
那些污濁,看上去不像是主人不願意清洗而留下的。
倒像是因為沒有洗滌物品,缺少進行更加細緻的洗滌。
「你……」
齊曉第一次在這個肉身上,嘗試同這個世界的人交流。
萬幸她還能聽得懂對方說話,原身也保存著正常說話的能力。
她好像不能夠拖延太久了。
「我喝太多劣酒了,我跟你……」
她劃了劃自己,斟酌後開口道:「我們是什麼情況?」
女人不敢置信,她睜大了眼睛,當場嚇得站起身來。
她身後的椅子順勢摔在了地上,散落在地上徹底報廢了。
齊曉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不過看女人開始時那些毫不掩飾的關心,她確定女人絕對不會是原主的敵人。
「你全都忘記了嗎?」
女人聲音顫抖著,眼眶瞬間紅得流下淚來。
聽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聲音,齊曉抿了抿嘴唇,在心底再次暗罵灰糰子不愧是個只會躲在暗處的渣子。
這種事情,就算是她暴露了,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給殺死了,她都不會感到任何驚訝。
她什麼原主記憶都沒有。
修為在北冥大殿自爆時徹底消失了。
現在他還是個好極了的殘疾廢物。
多麼好的奪舍肉體!
女人就這麼啜泣了一會兒,桌上熱騰騰的食物,也因為兩人的耽擱而變涼了。
女人冷靜下來後,沙啞著嗓音,同齊曉說:「你全都忘記了。」
齊曉拿不準這句話的目的。
畢竟北冥那些刺頭們,在她師傅飛升後,就開始找她北冥之主首席大弟子的麻煩。
明刀暗箭全都是手頭功夫以及機關算計。
齊曉自認處理得得心應手。
看像這樣的相處,卻讓齊曉感到從頭到尾的不適。
陌生的相處模式,以及陌生的女人。
「嗯,我全都忘了。」
齊曉破罐子破摔,雖然說開的方式,根本就不是她原本希望的安穩時候。
但這不能夠怪她。
畢竟這種談話,她本來就不擅長。
最開始在飯前說話的,也是面前的女人。
女人急促呼吸了幾次,眼中情緒依舊悲痛,但看上去比剛才要好很多了。
聽到男人的回答後,她心底原本在擔心的事情消失了。
「我跟你是夫妻,我們成婚已經十年了。」
她說話聲音一頓,小心觀察著男人動向。
她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突然失憶。
難道是因為醉酒太久了?
女人無法確定。
但男人這次醒來後,的確跟之前比,有些不同了。
沒有了醉酒後,那份兇橫與殘暴,瞧著有些頹廢與理智。
就是有些太過安靜了,看上去非常沉默寡言。
看不透他在思考著什麼。
齊曉點頭瞭然,不太明白女人為什麼會停頓。
見女人沒有接下來說的打算,齊曉開口問道:「那麼阿端?」
「阿端是我們的兒子。」
提到阿端,女人清醒過來了,不敢再直面齊曉的雙眼,她恐懼著看向地面。
「他現在已經八歲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