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就是不大聽話。」賀雲璟沒什麼所謂，喜歡不喜歡的他沒太大的情緒。
花璃撒好調料坐過來，低低開口，「阿娘說花開並蒂，一黑一白，一善一惡，我和他共生也是敵對。以前都是阿娘用禁術壓制他，現在阿娘死了，我很快就會被他吞噬掉。」
賀雲璟蹙眉，系統說的劇情好像在後面都是那個紅眼花璃，所以這個碧眼的是被吞噬掉了？
賀雲璟忍不住看向花璃，火光下的臉明明暗暗，神情雖然落寞卻沒有多少牴觸。
「你想消失？」
花璃遲疑的點頭，「我報不了仇，他可以。」
賀雲璟挑眉，「那你就不怕他發了瘋大開殺戒？」
「有璟哥在不會的。」
賀雲璟覺得好笑，「你不會以為我是什麼好人？」
「不是嗎？」花璃反問，「可你救了我，還帶我離開了禁地，教我怎麼報仇。」
還是天真，賀雲璟好久沒見過蠢得這麼可愛的人了。
他笑著，在火光下勾起嘴角，「換個角度想想，我只是在單純的教你怎麼殺人，這樣也覺得我是好人？」
花璃愣了片刻依舊點頭，「是好人，你救了我，沒有讓我給報酬。你去人類的鎮上也不搶東西，都是買的。壞人會直接搶，不給錢還要殺人，就跟那些人一樣，他們才是壞人。」
這也算說的不錯吧，賀雲璟沒反駁，又聽花璃說。
「璟哥會攔著他的，不會讓他胡亂殺人！」
花璃說的肯定，所以他不怕自己消失被吞噬，因為還有賀雲璟在，他消失了也沒關係。
賀雲璟很想說自己不會，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等兔子肉烤好隨便吃了點便繼續打坐修煉。
深更半夜，賀雲璟悠悠睜開眼對上花璃的那雙紅色眼眸，他沒感覺到周遭的殺氣，所以不是因為危險出現的。
花璃蹲在賀雲璟面前，見他醒來也不退開，而是認真的問賀雲璟，「如果我們兩個註定有一個會消失，你想誰留下？」
賀雲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也不太在意，「這和我無關。」
「怎麼沒關係？！」花璃直勾勾盯著他，「我吃了他，你就再也看不到了他。」
「所以呢？」賀雲璟反問，不明白花璃到底想幹嘛。
花璃眉頭一皺，表情彆扭，「你難道不該像他們一樣討厭我，恨不得把我徹底扼殺！我可是天生的壞種，只會幹壞事！」
賀雲璟覺得他煩，一手指頭彈在他腦門上，「既然如此，你做什麼要給那些不喜歡你的族人報仇。」
「我才不是要給他們報仇！我就是找個藉口去殺人！」花璃捂著額頭嚷嚷，典型的心虛只能拔高聲音增加可信度。
賀雲璟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看得花璃氣焰全消，整個身體都蔫兒了下來。
他眼裡冒著委屈，「就算你跟他們一樣只喜歡他我也會把他吃掉！你求我都沒用！」
這是鬧彆扭被偏心眼的家長弄委屈了？
賀雲璟不太擅長哄小孩，但很明顯眼前的人很需要哄。
賀雲璟抬起手勉強在他腦袋上拍了拍，「真的壞人是幹壞事說好話，別裝腔作勢，我不吃這一套。」
花璃順著賀雲璟手上的力道垂下腦袋悶悶的不吭聲，他就是委屈，明明都是一根徑上開的花，為什麼族人都更喜歡花璃不喜歡他，還要把他封印起來。
是他壞嗎？
他為什麼會是壞的？
沒人告訴他，也沒人教他怎麼做一朵好的花。
花璃咬了下唇，抬起頭來惡聲惡氣的說，「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會吃掉他！他這麼弱！他根本報不了仇！」
這一點賀雲璟十分認同，那一個花璃連兔子都殺不了，更何況是殺人了。
所以賀雲璟很坦然的說，「那你吃，不用跟我打招呼。」
「不打就不打。」花璃哼了一聲，拉開賀雲璟的手起身回去睡覺了。
賀雲璟看著背對著他縮成一團的人影，暗想小孩子什麼的是真不好哄，逆著不行順著也不行，誰愛哄誰哄去。
一覺醒來的花璃已經變了回來，碧色的眸子裡盛滿了低落，也不去看賀雲璟，拿起長牙就走了。
賀雲璟瞥了一眼還是跟了上去，看著花璃對上一隻低階靈獸，拿著武器的手隱隱顫抖，明明心裡害怕的要死卻拼命克制著不肯讓另一個花璃出來。
靈獸可沒這麼糾結，直接沖了過來，長滿獠牙的嘴張開一副要把花璃撕碎的樣子。
賀雲璟冷漠看著他，倒是想瞧瞧這個花璃有多大的決心。
沒有太失望，花璃按照他教的抵抗，但太弱了，一個失神就被靈獸撲倒在地。
鋒利的爪子沒入花璃肩膀，血色暈染，花璃驚恐的看著靈獸張開嘴，只能勉強抬起另一隻手把武器橫在靈獸嘴裡，死死撐著。
眼淚積蓄，悄無聲息的落下，花璃還是哭了，哭他自己的無能，又偏咬著唇不肯讓另一個花璃出來。
賀雲璟看著暗暗嘆了口氣，還是現身把那頭靈獸踹飛了出去。
偏頭看去，花璃躺在地上無聲落著眼淚。
他也想變強，想要給族人報仇，可他就是做不到，不能像另一個花璃那樣。
賀雲璟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昨晚他問了系統關於並蒂花的事情，就和花璃自己說的那樣，並蒂花開，一善一惡。
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無法融合，才會將不可控的另一個封印起來。
而現在，懦弱的這個人格毫無用處，即便他心中憤怒怨恨，想要報仇也只會激發出另一個人格來接替身體的掌控權。
賀雲璟走到花璃身邊蹲下，「不想消失？」
花璃挪開擋住眼睛的手，哭著問他，「我是不是很沒用，你也討厭我對不對？」
「我沒說討厭你。」賀雲璟回答，嚴格來說他對任何人都沒有討厭和喜歡，他只是平淡的漠視，無所謂的狀態。
花璃抽噎了一下，「你跟他說我消失也沒關係。」
賀雲璟覺得好笑，「我是這麼說的？」
花璃點頭又搖頭，他是這麼理解的，他什麼都做不好，賀雲璟討厭他也是應該的。
賀雲璟在地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坐起來。」
花璃聽話的坐好，腦袋垂著，神情低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