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歌抬眼，看向顧燁庭。
沒想到，警察把他給叫來了。
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顧燁庭覺得這個妹妹，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平時顧今歌見了他，會很害怕，很拘謹。
「跟我回去。」顧燁庭皺眉。
「不了。」顧今歌沒有去受人白眼的習慣。
顧燁庭居高臨下看著顧今歌，與之對視。
她並沒有如往常般瑟縮，目光平靜得像看一個陌生人。
顧燁庭對這個妹妹沒有感情，今天會過來處理她進警察局的事，也是湊巧離得近。
一想到家裡找她找翻天，人家還在外面胡來，顧燁庭就對這個妹妹越發喜歡不起來。
像真真說的，她總愛折騰，想吸引家裡注意。
就不能跟真真學一學，乖一點？
「我最後問一遍，跟我不跟我回去？」顧燁庭耐心不多。
顧今歌瞥了他一眼，懶得理。
顧家的人，很奇怪。
仗著自己跟原身有點血緣關係，有把她當一個人看嗎？
誰家哥哥，會用命令的語氣，對自己妹妹講話？
顧燁庭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發火。
他眸色沉冷，警告道：「是你自己不回顧家，如果你再在外面做出損壞顧家聲譽的事。我會用強硬手段，把你送回鄉下！」
顧燁庭說完，轉身就走。
他在門口與陳桂花擦肩而過。
陳桂花好奇問道：「閨女，剛才那是誰啊？」
「不認識。」顧今歌不願提他：「大娘，電話打完了？」
「嗯，打完了！」陳桂花笑道：「說來也奇怪，我今天一早起來，總是左眼皮跳。聽你的給兒子打了電話，眼皮就不跳了！」
顧今歌笑笑沒說話。
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古話有一定道理。
「顧今歌，事情調查清楚了，你可以走了。」民警一臉古怪過來通知。
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是顧家的千金小姐！
這些有錢人，閒得慌。不在家享受，玩什麼離家出走？
顧今歌和陳桂花一起離開警察局。
「閨女，你有地方住嗎？要不要去我家住兩天？我兒女都不在家，一個人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陳桂花擔心顧今歌沒去處，熱心腸道。
顧今歌給陳桂花算命，還未收她的卦錢。
按照一百五一天，顧今歌道：「那我叨擾三日，三天後我自會離開。」
「說什麼叨擾不叨擾，你儘管住。」陳桂花接過顧國旗，笑呵呵道：「這孩子模樣惹人憐，大娘我以後的孫子要是有這麼乖，那可太好了！」
陳桂花是真喜歡小孩子，得知小奶團已經沒有奶粉喝了。
拿著空奶罐，上街去給他買了六罐。
小鞋子、小衣服和漂亮的包被，一應俱全。
顧今歌看在眼裡，內心頗為觸動。
親奶奶不要，親外婆視如野種，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娘，全憑一顆古道熱腸，卻能給予長輩關愛。
人，真是複雜的物種。
有了歇腳的地方，又離軍區近，顧今歌這才有時間考慮自己怎麼掙錢。
顧今歌活了很多年。
沒成為玄學老祖之前，她都是在街上支個攤子算命。
後來有了名氣，即便顧今歌不出攤，也有人慕名前來求卦。
獻祭之前，顧今歌聽玄門後輩說起沒事的時候會開個直播，抽選有緣人幫忙解卦。
自己今非昔比，有個娃在身邊，不方便帶他出去風吹日曬。
不如也試試直播算命？
她記得原身手機上，有一個直播軟體。
沒被顧家認回去之前，為了給養母治病，原身會打許多份工。
其中就有在直播平台做跳舞主播的兼職。
因為沒有滿十八歲，合同都沒簽。一天在鏡頭前跳六個小時的舞，每個月只能拿兩千塊。
打開那個叫檸萌的直播軟體。
研究了一會兒，顧今歌發現這個直播軟體上，關於恐怖靈異的直播間不少。
不過大部分是戶外探鬼。
一些主播會組隊，去有恐怖傳說的地方測試膽量。
她看了一會兒，除了主播故弄玄虛的配樂和一驚一乍的劇本，沒有任何真正關於靈異類的事件。
屏幕上，倒是有不少磕男女主播顏值cp的彈幕。
很快顧今歌便對這些虛假的靈異直播沒了興趣。
她點開了自己的帳戶。
因為她之前未成年，原本所屬公會，用她的帳號綁定了其他人的身份信息。
好在手機號還是顧今歌自己使用，研究一番後。
直接註銷之前的帳號，重新申請了一個。
憑著原身的記憶，駕輕就熟打開直播。
新人直播沒什麼人氣，顧今歌也不急。
改了個直播間的名字。
【算命，問神不如問我。】
興許是剛改的名字透著一股張狂，吸引進來幾個觀眾。
有人看一眼就走了。
有人則感興趣得發起了彈幕。
：這是什麼直播間？
：新人主播？長得不錯，會摸摸唱嗎？
：主播叫我一聲老公，我給你刷一封情書。
：……
進入直播間的觀眾，揚起的水花不大。
言語之間，還透著低俗的惡意。
顧今歌瞄了一眼，淡定道：「算命直播間，不靈不收錢。」
顧今歌的話，當即引起了那幾個觀眾的不滿。
：主播你懂不懂規矩？要錢你得討好我們，不然誰給你刷禮物？
：哪個男人來看美女，是為了算命？主播會劈一字馬嗎？劈個一字馬，哥哥給你刷大寶劍！
：……
「不需要刷禮物，我只算命，一卦五百。」顧今歌道。
彈幕一下炸了。
為數不多的四五個人，輪番噴了起來。
：胸都不露，你要五百？我還不如去找包小姐！
：五百塊我給得起，主播你換條性感點的裙子，給我跳支舞。我給你刷一千塊的大火箭！
：……
顧今歌搖頭：「不跳舞，只算命。不要火箭，一卦五百。」
幾個觀眾看她油鹽不進，頓時惱羞成怒。
：都拋頭露面，出賣色相了，假清高什麼？
：不就是想要錢嗎？做了婊子還立牌坊，真下賤！
：這種女人，現實中肯定都被人干爛了，擱這兒裝什麼裝。
：……
洶湧的惡意撲面而來。
顧今歌皺起眉頭。
她凌空畫了一個符號，拍在屏幕上，警告道：「十八層地獄中，有一層為拔舌地獄。不敬鬼神、不敬道士、侮辱他人，死後皆會墮入此獄受拔舌刑罰。」
「然而人非聖人，難免會有口舌失守。」
「先聖創造慎言咒，以提醒自身及門下弟子言行。凡受此咒著，口舌罪過，便會立即應身。」
「你們繼續罵，倒霉的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