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微博要比往日的更熱鬧一些。
有人討論《武林外傳》的精彩程度,在這種浮躁的時代,閒暇的時候有一部搞笑輕鬆的劇來看,那絕對是人間美事。
有人討論路揚和顧清寒的直播,這對夫妻兩開創了一個從沒見過的直播方式,他們居然在直播跳操,有人帶著動,屬實帶動了一幫嘴上喊著減肥健身,卻一直沒有行動的傢伙,這幫人一直在各大平台上問路揚和顧清寒以後會不會每天直播。
也有人.
翻出了曾經被人遺忘的話題。
——路揚和奧特之父的關係。
原本這種事兒大家都快忘記了,畢竟自從路揚出來,能聽的歌曲一首又一首的出來,當然這些歌曲的創作者不可能全是路揚一人,但確實是改變了曾經那種口水歌泛濫的時代。
聽都聽不完,發燒友們哪會有精力去關照其他的事兒?
可是現在,小薇舊事重提。
她先是在微博上發表了「路揚和奧特之父」的詞條,不止一個,是很多個。
這姑娘像個倔驢一樣喜歡刨根究底,找到了很多的線索。
也把這些線索放了上去。
有路揚和奧特之父的聲線對比,也有奧特之父出來的時間與顧清寒金曲獎失利那會同時的證據,還有奧特之父帳號里為數不多的交流——
都跟路揚,又或者那個唱中國風的不見真人女歌手相關。
對此。
路揚並不知道。
網友們倒是展開激烈討論,畢竟微博不是直播間,沒有顧添衡那一幫傻狗帶節奏,而且這種有趣的事兒,當然能引起人們的參與。
「要我說,可能還真是。」
「之前不就有過這個結論嗎?只不過當時大夥沒有討論出結果罷了。」
「我感覺路揚就是奧特之父,再不濟就是兩人的關係極其密切,要不然為什麼《本草綱目》能用就用,而且事兒都鬧大了,奧特之父那邊也沒有絲毫的回應?」
「醒醒,路揚那邊也沒有什麼回應。」
「路揚不回應很正常,奧特之父不回應也很正常,兩個人都不回應,還有清路公司也不回應,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現在開始期待路揚揭開馬甲了,別說奧特之父不是路揚,我心裡早就認定了這個結局,我更期待的還是——當大家得知路揚是奧特之父的時候,有些人的臉會不會很疼?」
最後那人說的話,聽起來模模糊糊,認真思索卻很有道理——
畢竟奧特之父的歌曲都是在暗諷金曲獎官方的瞎搞,畢竟沒有哪個標榜著華語的獎項,評判標準居然是由夠不夠國際化進行。
如果唱英文歌就能拿華語金曲獎,那麼.
是不是華語包含了英語?
那咱們祖國可太強大了,精神戰勝了一個國度。
討論聲沒個停止的,網上的網友們討論了一天一夜,畢竟這兩天雙休,大好的時光不用來熬夜,再可惜不過。
只是
當事人並沒有太多的關注,甚至整個《狂飆》劇組,都沒有注意網上的風言風語。
明天的任務很重。
每個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次日清晨。
路揚起了個大早,他和在劇組的這些天一樣,早起,洗漱之後叫上張志渡和季林一起在影城的附近跑步。
「今天的戲份很重要。」張志渡認真地說。
「梁導太心急了,但這是沒有辦法的心急。」季林也在嘆氣。
今天拍攝的戲份,沒有季林的參與,甚至是張志渡也沒有多少的台詞,但所謂重要,指的是對路揚很重要。
這勉強能算是高啟盛這個角色的獨角戲,裡面的台詞也大多數由高啟盛述說。
可以說,是展現高啟盛性格的戲份片段。
裡面有句話——「高家看上的東西,早晚都是高家的。」
「沒辦法。」路揚在早餐店那裡嘆氣,「清寒沒來,我們的戲份都是雜亂進行的,不是循規蹈矩。」
「我看那劇本」季林說得很猶豫,猶豫到後半段都沒有說完。
「有些人的身份,還不明確。」路揚眨眨眼睛,「為了大家能演得更真。」
季林和張志渡:「.」
他們知道路揚說話的意思,雖然現在的劇情拍得很零散,但都在前面的幾集,裡面很多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就連演員本人都不清楚。
這樣的拍攝方法他們之前聞所未聞。
「這話說得有點遠了。」張志渡吃完了,雙手撐在筷子上面,目光認真地看向路揚,「今天你想怎麼演?」
「我提前看過劇本,看了很多遍。」路揚認真地說,「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但最關鍵的還是.狂。」
季林和張志渡點頭。
成功之後的高啟盛的確夠狂,今天的戲份主要是白金瀚開業,覺得自己已經是成功人士的高啟盛,在這樣的日子裡,不狂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關鍵就在於
「那你想好這狂怎麼演沒有?」季林認真問。
路揚搖搖頭。
這事兒他沒有想好。
他平時就不是什麼狂人,也沒有做出過什麼比較狂的事兒,縱觀他這二十多年,好像唯一能稱得上有點狂的事兒
還是沒和顧清寒在一起的時候了。
在顧清寒送他回湖州的車上,他打了個直球。
除此之外,啪,沒了。
「可惜了。」季林聳聳肩,「我倆就沒演過什麼比較狂的人。」
張志渡不說話,翻遍國內的大多數電視劇,好像能夠稱之為狂人的就沒有幾個。
想學,沒有標杆。
他知道路揚是新人,新人面對這種戲份,面臨的心理壓力太大,而且又太關鍵。
「你酒量怎麼樣?」想著想著,張志渡突然問。
「我酒量啊.」路揚說得很認真,「白酒一口倒。」
「啤酒呢?」
「不清楚,不過應該不超過三杯。」
張志渡:「.」
季林:「.」
他倆還以為路揚是全能型選手,畢竟相處這些天下來,就沒看見路揚有什麼缺點,好像什麼都會一點,而且在大多數領域裡面都異常精通。
結果
這酒量差得有點讓人想笑。
「非常棒的酒量。」季林笑著拍了拍手掌。
「嗯?」
路揚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可季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嘲諷麼?
想嘲諷下自己,然後讓自己的情緒更足,然後再演出狂人的味道?
就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樣,打臉的一刻是最爽的?
畢竟那情節對於高啟盛這個角色來說,也的確是人生較為得意的幾個片段了。
「不不不。」像是看出了路揚的腦補,季林又趕忙補充說道:「我是說,你這酒量對於這部分戲來說,真的很棒。」
「嗯?」
現在路揚疑惑更深了。
疑惑的不止他一個,就連一旁的張志渡都想不明白季林說這話的意思。
「老闆,幫我拿兩支啤酒。」季林打了個響指,示意老闆上酒,然後又轉頭看向一旁,「老張,你能喝吧?」
「一瓶,小事。」張志渡並不在意,「我喝下去,臉都不會紅。」
「路揚喝酒臉紅嗎?」季林又問這個問題。
路揚:「.」
什麼鬼啊。
都開始喝酒了麼,問題是他酒量不行啊,等下還要演戲,鬼知道到時候的自己會是什麼個狀態,萬一演不好,就梁河導演那脾氣
他是尊重自己,但這並不代表不會對自己發脾氣啊。
「喝酒臉會紅嗎?」季林又問。
「不會。」想了想,路揚還是認真答覆了。
「得了。」季林從旁邊拿出了個杯子,把早餐店老闆送來的兩支啤酒打開,只給路揚倒了一杯,還是那種並不是很滿的一杯。
「你喝,喝完拍戲,出問題找我!」季林說得信心滿滿,「如果拍不好,我跟梁導請罪!」
路揚:「.」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季林這傢伙跟個吵事的小孩似的,趕忙把杯子放到了路揚的嘴邊,還想直接倒進去。
真——灌酒。
路揚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能閉著眼睛喝了下去,像是喝下了一杯沒有解藥的毒藥。
「一杯夠了,再多我要醉了。」路揚搖了搖頭,「然後呢?」
「然後.跟我們聊聊天。」
「聊什麼?」
「聊高啟盛。」
「.」
「我記得高啟盛這個人很自負。」季林看向張志渡,眨了眨眼睛,「是吧?」
「是。」張志渡和他碰杯,雖然不清楚季林的意思,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其實那部分安欣過來搜槍順帶吃飯的戲份就表現得很明白,高啟盛不想再被人欺負了,他的野心很大。」
「而且」季林把杯中酒送到口中,「高啟盛還在KTV里看到了自己不是很想看到的事兒,最後偷偷摸摸把那個人打了。」
「因為自己吃了太久的泡麵,他付出一片真心,然後全都餵給了狗。」張志渡說。
「後面.高家有了白金瀚。」季林突然看向面前的路揚,「高啟盛,你當時怎麼做的,那時候又該說什麼話?」
這是討論問題麼?
還是在幫自己梳理劇情和順帶進入情緒?
路揚想不清楚,他的酒量著實不行,此刻的腦子的確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好在酒量還沒上頭,還能把話說出來。
「吃了那麼多的苦,又或者走了那麼多的路,高啟盛當然要表示下自己的想法,所以他說了很多話,關於白金瀚建立時,他和他哥在做什麼,還有身邊的小弟在做什麼,最後表示了自己的野心和狂傲。」
「他當時說了什麼話?」季林循循善誘,「最後一句。」
「高家看上的東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路揚腦子裡還帶著最後的一絲清明。
「大聲點。」
「高家看上的東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再大聲。」
「高家看上的東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還是不夠大聲。」
「高」
季林問了一遍又一遍,路揚也說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季林覺得這傢伙的酒沒到位,腦子還帶了點清醒,甚至又給他灌了兩杯。
以至於,十多分鐘之後,路揚的腦子已經迷糊了。
都不用季林問,他大喊了一句:「高家看上的東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早餐店的老闆還在那裡蒸小籠包呢,這突如其來的大喊屬實讓他嚇了一跳,然後小聲地看向路揚幾人,「那什麼.這小籠包,你們還打算給錢麼?」
路揚的頭趴在桌上,右手豎著手指往天上指,都不用喊出來,早餐店老闆都能猜出他想說出什麼話。
可是那話沒有說出來,他睡了過去。
老闆緩了口氣,看著桌子上的兩瓶啤酒,服了。
「給給給。」季林陪著笑臉,把錢塞到老闆手裡,「見諒見諒,他今天醉了。」
這酒量,老闆也是醉了。
季林沖張志渡使了個眼神,拍攝的時間到了,兩人把路揚抬到拍攝地。
地方到了,是個KTV,還是總統套房,裝修得不錯,很有白金瀚的樣子。
這是劇組裡面幾個傢伙整天在附近洗腳唱歌的發現。
也是今天的拍攝地。
張志渡已經穿好衣服,坐到了正中央,所有演員,包括群眾演員都準備完畢了,只有路揚。
這傢伙雖然換好了衣服,但依舊縮在角落睡覺。
梁河看向季林的眼神很怨恨,他知道路揚當下的情況是誰的手筆。
季林不管,晃了晃路揚的頭,讓他清醒過來。
「醒醒。」季林看著睡眼惺忪的路揚,「高啟盛,醒醒。」
路揚晃晃腦袋,「怎麼了?」
「白金瀚今天開業了。」季林指著包廂里的眾人,「你是老闆,總要說幾句。」
「說什麼?」
「說你之前說的話。」
「哦。」
季林沖梁河比了個OK,然後讓攝像開始拍攝。
路揚晃晃悠悠地拿起一旁的話筒,晃晃蕩盪地走到中央,是醉酒的樣子,跟原來他寫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路揚還記得那些台詞。
他大笑著,像個什麼都不管的醉漢,說得話也極其激昂,「這是白金瀚,這個場子呢,以前不是我們高家的,它在建成的時候呢,有的人在讀書,有的人在賣魚,有的人在菜市場,但是現在這個場子,它姓高。」
這麼說話沒有氣勢,醉酒的人又容易被人鼓舞,更何況今天的路揚已經重複那句話太多次。
所以他覺得還應該加點什麼。
於是他拿起了旁邊的酒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