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勒熱夫—瑟喬夫卡戰役——潰不成軍

  部隊抵達目的地時，現場已經是狼煙四起，槍炮聲不絕於耳。

  沒有休息，沒有停留，部隊被立馬投入戰鬥。

  與她們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步兵團，從北面進城。

  德米特里並不打算讓自己的士兵往街壘趕，他把那形容成「地獄的入口」，意思是，去那就等於死。

  「躲到那邊的房子裡還不錯，畢竟這裡是城市。」德米特里沖身後5人喊道（原先算上德米特里是10人，只不過陣亡4人，還剩6人）。

  儘管那幾棟大樓被蘇軍的炮火轟的不成樣子，但倒塌的牆體卻在底樓形成了一個個掩體，對於德米特里來說，這是極好的。

  他立馬帶人沖了過去，那裡已經有一批德軍駐守，她們分布在大樓的各個地方，個別人甚至是爬上了高處，站在那對蘇軍的步兵射擊。

  這些人的火力是比較猛的了，她們搞了個機槍陣地，只要看到蘇軍，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德米特里倒是不願意出頭了，在這個廢墟里，他顯得是默默無聞，招呼著後面的士兵緩步前進。

  艾米莉亞匍匐在地，一點一點地往臨近的石堆爬，一路上，槍聲不絕於耳，說是貼著她的腦袋飛過也毫不過分。

  「該死的！」艾米莉亞罵了一句，原本幾步就能走完的路，在蘇軍強大的火力下，硬生生被拖了半分鐘。

  在費了老大勁後，艾米莉亞終於是爬到了目的地，原以為蘇軍的火力重心會放在街壘或者是抵抗較強的地方，可進來後才發現這個鬼地方的火力絲毫不遜色於剛才路過的街壘。

  安娜躲在由幾面倒塌的牆堆成的掩體後面，剛想著抬頭，幾顆飛來的子彈就制止了這個蠢想法。

  沒辦法，她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進行射擊，但這種幾乎沒有的瞄準的射擊準度如何完全猜得到。

  子彈毫無規律的在大樓附近亂射，弗里達上尉同樣是費了老大勁才爬到石堆旁，跟艾米莉亞待在一起。

  艾米莉亞回頭瞥了弗里達一眼，又很快轉頭，重新盯起蘇軍的步兵來。

  歸功於上一個在這裡射擊的士兵的功勞，那傢伙留下了一個射擊孔，不大也不小，槍管可以伸進去，同時也能透過這個射擊孔觀察外邊的情況。

  步兵看不到，坦克也看不到，艾米莉亞觀察了半天，幾乎快把臉給貼上去了也還是如此。

  儘管看不到敵人，但這並不妨礙那些時不時傳來的槍聲還有那偶爾的爆炸聲。

  繼續看，這在不遠處有一棟大樓正對著她們，門已經給炸的稀碎，樓梯口處遍布著血跡，還躺了幾具屍體，在這不遠處則是幾輛報廢的T-34。

  坦克不像是被鐵拳摧毀的，縱使是艾米莉亞沒見識過鐵拳的威力也還是這麼認為。

  它們像是被反坦克炮摧毀的，例如pak38，或者是有所耳聞的pak40。

  興許也是這些反坦克武器的威懾，蘇軍的坦克和戰車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橫衝直撞，又或者是像幾個小時前十幾輛坦克向安格琳娜營發動進攻那樣，現場只看得到幾個一閃而過的步兵。

  「我看不到敵人，就算是有也只是幾個步兵。」艾米莉亞收回目光，她的身邊除了弗里達外，還有幾個德國兵在操作著一挺機槍。

  由於看不到敵人，艾米莉亞也不知道這些傢伙不斷地射擊到底在幹什麼，只是全當作火力壓制來看了。

  德軍的反坦克炮在這個時候開火了。

  聲音把艾米莉亞給吸引了過去，但由於視野受阻，她的一番動作都成了浪費體力。

  炮彈打中了一輛駛來的T-34的側面裝甲，當場報廢。

  現場在不知不覺間僵持了，托比亞斯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如果突然冒出一大堆T-34或者是一輛KV-2的話，我們恐怕就毫無抵抗了，直接崩潰了。」

  怕什麼來什麼，托比亞斯在剛說完這句話後，幾聲喊叫聲就把眾人給拉了回來。

  艾米莉亞沒用射擊孔看，反倒是微微探了下頭。

  前方的廢墟里開出一眼新的坦克，儘管煙霧還未散去，但通過樣那一人高的方形炮台和格外響亮的發動機轟鳴聲依稀能夠分辨那是一輛KV-2。

  伴隨著這輛重型坦克一同到來的還有五六輛T-34和幾百名蘇軍士兵，但對於這些德軍士兵來說，這些坦克和步兵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最令他們印象深刻的是行駛在最前方的KV-2。

  安格琳娜營的士兵們大多沒有親眼目睹過蘇軍的重型坦克，即使是漢娜也只在照片上看到過。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士兵們對這個鋼鐵巨獸產生深深的恐懼。

  在KV-2和T-34的身後，艾米莉亞隱約注意到有幾個全身武裝、手持火焰噴射器的工兵。他們對著經過的廢墟噴射出熊熊烈火，那些躲藏在裡面的德軍士兵，無論是否已經死亡，最終的命運都是被燒成一具焦黑的屍體，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上戰場半年，這是艾米莉亞首次見到火焰是如何摧殘著士兵，摧毀他們的肉體和精神，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們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那些街壘、廢墟以及反坦克炮根本無法抵擋住KV-2那恐怖的152毫米口徑火炮。

  所有的抵抗都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間破滅。此時此刻，每個人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儘快逃離這裡。

  然而，蘇軍並沒有給予她們這個機會。

  炮彈如雨點般密集地砸落下來，在她們周圍不斷爆炸。即使沒有直接被炸死，也可能被倒塌的牆體掩埋而亡。

  炮擊過後，濃密的煙霧瀰漫在四周，令人窒息。艾米莉亞被嗆得不停地咳嗽，即便她緊緊捂住口鼻，也無濟於事。她不敢輕易站起身來，一方面擔心被蘇軍開槍射殺，另一方面則害怕自己被當作逃兵處置。

  然而，沒過多久，她的第二個擔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撤退的命令下達，士兵們紛紛從廢墟中走去，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與疲憊。艾米莉亞夾雜在人群之中，緩緩前行。

  她們離開了又一個地獄，儘管過些日子就會進入下一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