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秋露的分析，林默暗暗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師姐還是師姐，醫學知識的儲備到底是要比自己豐富許多，漲知識了。
「那這個鋼釘，也是做手術留下的嗎？」
小青指了指頭頂直入顱骨的鋼釘問道。
「不會，這樣的方式將一枚鋼釘直入顱骨，已經完全破壞了腦組織，不存在這麼瘋狂的手術。」
「應該是被害人死後，兇手做出的一種……疑似報復行為。」
夏秋露回應道。
「噢，這樣啊……」
林默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被害人只找到了一顆顱骨，偵查難度可能會有點大，如果實在沒辦法，可以去試試顱像重合鑑定……」
「嗯，謝謝師姐，我會考慮的。」
林默輕笑道。
這是個辦法，不過顱相重合目前只有省廳有這個技術做，一去一回得費不少功夫，這並不是他的首選之法。
「不客氣。」
掛掉電話後，林默兩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顱骨上面。
「這些發黑的地方，是不是被害人在死之前，有過中毒跡象啊？」
小青好奇問，看樣子她還是對之前自己的推測深信不疑。
林默笑了，解釋道。
「屍骨發黑的原因很多，並不一定就是中毒，就比如眼前這個顱骨。」
「在被發現之前曾長期埋於地底下與土壤密切接觸，而施工重地通常會出現土質重金屬超標。」
「顱骨與超標土質長時間接觸後就會發生氧化反應，生成氧化鈣等物質。此外，因為埋藏位置的原因，屍骨發生碳化，同樣會導致骨骼發黑。」
「噢……原來是這樣。」
小青小雞啄米般點頭，隨後急忙拿起原子筆在記事本上奮筆疾書記下知識點。
顱骨能夠得到的線索大致被榨乾後，林默的目光轉而看向了放在角落的柿子樹。
「來，現在可以來看看這棵你費勁吧啦扛上來的柿子樹了。」
「這棵柿子樹到底有什麼用啊？」
小青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實在不理解林默為啥要求把這棵樹也扛進來。
「目前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什麼？」
「死亡時間！被害人究竟死了多久了，我們目前無法確定。」
「這……難道這上面寫了被害人的死亡日期？」
小青愣了一下，連忙盯著這棵柿子樹仔細翻找。
「沒，但是確實有這個線索，還記得我們之前所推理的嗎？」
「柿子樹是從顱骨裡面長出來的，這意味著什麼？」
「噢……通過樹齡，我們就能得知被害人的死亡時間。」
小青恍然大悟。
「對，而且方法也很簡單。」
說著，林默抬起靠近樹根部位被鋸斷的截面然後仔細數了一下上面的年輪。
「一圈，兩圈，三圈……嗯，大概是四年，被害人是在四年前死亡的。」
「太好了，接下來我們只要去市局的數據中心核查一下四年前的失蹤人口，然後再進行篩選，應該就能找到被害人了吧？」
「嗯，不過目前得出的被害人特徵不足，就算去查找四年前的失蹤人口，沒有足夠的篩選條件，到時候也會面臨選擇問題。」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目前還不能斷定兇手是不是本地人。」
林默給小青的熱情潑了潑冷水。
「啊……那咱們應該咋辦？」
小青剛燃起來的熱情頓時又熄滅了。
「一步一步來吧，先從本市開始找，實在不行就只能求助省廳了，將範圍擴大至全省。」
「至於篩選條件，有個比較簡單的方法，被害人生前做過開顱減壓術，之後只要將失蹤人的名單與醫院有過該手術記錄的病患進行核對，應該就能比較快地查清楚被害人的身份。」
「可是咱們這雖然算不上多發達，可是放眼全市，醫院還是不少的。」
「醫院雖然不少，但是能做開顱減壓這種高風險大手術的應該比較有限，而且看這切割的痕跡也挺完美的，說不定出自某位名家之手，偵查的重心可以放在三甲或者二甲醫院。」
林默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聽完，小青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
「林警官，難怪隊長會想要請你們過來協助辦案，你真的如傳聞那般厲害啊。」
「傳聞……我又不是我們神話人物，哪有你們說得那麼誇張。」
林默擺擺手無奈笑道。
「沒有沒有，你真的比我見過的那些前輩要厲害！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給出了偵查方向……而且還是在被害人只剩一顆顱骨的情況下。」
小青神色認真，雙眼閃爍著崇拜的光，於是繼續追問。
「對了，林警官。」
「傳聞中你曾生擒一個背負數十條人命的殺人犯，也曾單槍匹馬抓住剝皮狂魔，還曾用腳印鎖定殺害一家四口的殺人狂魔……」
「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小說看迷糊了吧你。」
林默翻翻白眼，把手套摘下來後便推門出去找顧清雲了。
目前已經有了大致的偵查方向，接下來就讓顧隊安排警力進行尋找了。
大致折騰到了晚上九點，林默在顧隊的安排下住進了附近的酒店。
至於楚舒雅已經連夜跑去打破傷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默剛醒來便看到了手機上的好幾個未接電話。
是老媽打來的，重新打過去後還沒得及開口，老媽的嘮叨聲便滔滔不絕地響了起來。
比如都回家了還要忙著辦案，也不知道你是回來看爸媽還是看案子的。
又或者，你這傢伙看死人的熱情比看到活人還要更興奮……
不過雖然嘮嘮叨叨一堆，最後還是叮囑林默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對了，這次……你什麼時候能回來？趕得上過年嗎？」
老媽那邊遲疑了一下問。
「嗯……會的。」
林默撓撓頭笑著回應道，這還是他一次做這種毫無事實依據的承諾。
「早點回來。」
丟下這句話隨後電話就被老媽掛斷了。
林默則是整理好衣裝起身前往刑偵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