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淺:「……兄弟,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拿的花這麼紅,不是因為血水,而是因為它本身是顆西紅柿呢?」
「你們不吃給我啊,別浪費食物好不?」
雙生子:「……」
池淺:「向西紅柿道歉。」
雙生子:「……對不起。」
池淺很欣慰,「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你們長這麼漂亮,以後還愁找不到事做?」
就別閒閒的摧殘西紅柿了。
雙生子臉一紅,忽然有點彆扭。
「我們搬到了這裡,明天也要開學。」游驚年目光晦暗。
游驚野歪頭,「你會歡迎我們吧?」
池淺疑惑:「你們學費又不交給我,這不歸我管啊。要不然你們跟學校說,給你們拉一個像那什麼天才科學家裴雁回一樣的橫幅?」
那橫幅就掛在分校區大門口,鍍金邊的。
池淺當時為了判斷那是不是真金,多看了好幾眼。
雙生子:「……」他們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池淺還得回去拿東西,沒多待就走了。
游驚野轉頭看著哥哥,「她的腦神經總感覺忽上忽下,不在一個頻道。」
游驚年笑了下,「總比那些心思深沉,說句話都要彎彎繞繞兜幾個圈子的人強,和她說話很輕鬆。」
「這次,就當度假了。」
他們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思考,到底什麼樣的人生,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視角拉遠,雙生子側過身,挨得很近的肩膀空隙,圈住的是逐漸跑向電梯的池淺。
游驚野半晌後也笑了,「找到了。」
「原來那扇門的鑰匙在這。」
池淺越跑越遠,在拐角處差點撞到人,幸虧反應及時閃身躲過。
「少爺,您沒事吧?!」保鏢急忙上前詢問。
裴雁回搖搖頭,抬頭看到池淺,眼底的星光猝然亮起。
他脖子上的AI項鍊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淺淺?」
池淺揉著腦袋,一秒後「嚯」地一聲:「好姐妹!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你啊!」
保鏢:「……我們少爺只是看著漂亮又精緻,但他其實是男……」
裴雁回:「嗯,我昨天來這裡辦了轉學手續。」
「那你的研究不做了啊?」
池淺只是單純一問,裴雁回的耳尖卻微微泛紅,窘然道:「父親說我這個年紀,還是應該念書。」
保鏢:「……」不,老爺跟您提過一百次,您一次也沒聽進去,還說這樣很浪費您做研究的時間。
池淺不知道這個,只知道學校里又多了個好姐妹在。
她拍拍裴雁回的肩膀,「那我們明天開學見啦,裴裴拜拜~」
裴裴?
裴雁回驀地一愣,耳根上附著的熱意瞬間湧上面頰,仿佛白玉上的血滴,鮮紅無比。
保鏢捂臉。
誰來救救他家不值錢的少爺?
池淺跑回房間拿了東西,看到江鶴與和江竹致在下面等她,估計是看她去了那麼久不放心。
「江叔,江江!」池淺一溜煙跑過去。
江竹致懷裡抱著個箱子,笑著對她說:「跑慢點,江叔給你帶了老家那邊的特產,你待會兒看看喜不喜歡。」
池淺踮起腳就想往箱子裡看,鼻子嗅嗅,「是鮮花餅!還有滷肉的香味!江叔你人真好!」
江鶴與把鮮花餅外面的紙剝開給她,「你先吃,我剛剛去看過,應該沒那麼快吃晚飯。」
「江江你也好,你就是我最好的好姐妹!」
江鶴與抿唇一笑,「好的人是你。」
階級兩個字仿佛都夠壓垮一個人的脊樑。
過去他的脊樑沒有彎下去,心卻走歪了,想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報復那些欺負過他的人。
直到有束光出現,照亮了他周身的陰霾。
他想變得更好。
*
天色漸黑,視野開闊的庭院裡瀰漫著烤肉焦香的氣息,中間堆起來的篝火溫度灼人。
老池家幾個兒子分工明確。
池沐澤主導全場,池風瀟和池青沉兩個廚藝好的負責烤肉。
池潮聲在旁邊做一些清淡的家常菜來均衡營養,而池厭流這個毫無廚藝細胞的……
被趕去切菜裝盤。
池厲森坐在搖椅上,手上拿著報紙悠哉悠哉地看。
在場廚藝最好的人毫無疑問是池董事長。
如果只有池淺在,今晚吃的就是外公牌愛心烤肉。
如果有兒子在……
沒把礙眼的兒子烤來吃了,已經是池董事長最大的仁慈。
池淺湊到小舅旁邊,「小舅,你的刀工好厲害啊!」
池厭流一聽,切菜的速度嗖嗖嗖更快了,淡定從容地來上一句:「是嗎?小舅是第一次做。」
「那更厲害了!」池淺豎起大拇指。
池風瀟在那邊就說:「這塊烤肉是不是有點焦了,不然扔了吧。」
下一秒池淺出現在他旁邊,指著自己的嘴巴:「舅,扔我嘴裡扔我嘴裡!別浪費食物!」
池風瀟等不燙了才塞給她,「怎麼樣?」
池淺嚼嚼:「嗯……這個味道……沒太嘗出來是啥味啊……這兩塊好像也焦了,再給我嘗嘗?」
池青沉看她臉頰鼓鼓的樣子,快池風瀟一步給她投喂,「這個醬料是我秘制的,香不香?」
池淺一臉苦惱:「吃太快了,沒嘗出來啊。」
對於她的騙吃行為,池風瀟忍俊不禁,「你少吃幾口,等下還沒開餐就飽了。」
池潮聲圍著白色圍裙,站在高湯鍋前面轉身,「烤肉有什麼好吃的,小寶過來,幫二舅試試這個湯。」
池沐澤端著東西走過來,笑著說:「不然還是吃冰淇淋吧?舅舅剛剛去給你做了草莓冰淇淋,還淋了一點你喜歡的巧克力醬。」
池沐澤深諳「一句話,讓所有兄弟都恨我」的精髓。
池厭流一隻手摸到兜里的筆記本,後槽牙磨了磨。
可是想到還在聯合軍事基地擰螺絲,人都沒法過來的五哥,池厭流心裡又平衡了。
哥哥這東西,能少一個是一個。
總比全體齊聚一場要好對付……
「寶寶!!!」
池厭流拿著刀正準備繼續切菜,上空忽然颳起一陣風,伴隨著一聲響徹整個庭院的激動吶喊聲。
池厭流面無表情地抬頭。
然後握緊手裡的菜刀。
一架黑色直升機飛過,停在前面的草坪上,隨後跳下來一道頎長筆挺的身影。
他穿著菸灰色襯衣搭配長褲,腳踩短靴,邊緣的銀鏈隨著他步伐加快盪出利落的弧度。
尤其是當他摘下墨鏡朝池淺跑過來,那張頂級撕漫感的臉帶來的衝擊感更加明顯。
可能是換了身打扮,他身上那種靜水流深般淡漠沉靜的氣息沒那麼疏離了。
池淺聽到五舅的聲音,頭頂的銀色呆毛準確地指向那邊。
沒等她有反應,她幾個舅舅已經率先走上前去和兄弟「友好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