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了平,」魯達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去了青樓,他靈機一動,道,「去了平遙!」
小胖和尚問道:「平遙……你去山西幹嗎?」
「去……吃醋,你管得有些寬了吧?」
「光想著吃!有些年沒見你了,吃胖了不少。」小胖和尚捶了捶魯達緊實的肌肉。
魯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穿越之前比這胖多了,再說了,你這和尚也不瘦啊。
小胖和尚沒等回話,又說道:「法海長老從昨天起就等你去寺里,結果晚上你都沒到。聽說你好像被仇家被擄走了,讓我找了你好久,可把我給累慘了,回頭你得請我吃頓好的!」
「法海?」這名字魯達似乎在哪裡聽過。
「想什麼呢?快走吧,全院都等著你受戒呢。別磨蹭,朔州咱就走呀!」
……
當——
當——
金山寺里傳來悠揚的鐘聲。
魯達隨那和尚到得寺前,見到寺中的不少和尚,早已出來迎接。
他心想:看來洒家的前身江流兒,是個大香客,定是平日裡沒少在這金山寺里捐錢,所以這些和尚才這般殷勤。
小胖和尚對其中一個問道:「師父呢?」
「玄幻師兄,師父在戒律堂。」
原來這小胖和尚的法號叫做玄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個老僧端坐在佛堂之上,閉目養神,靜如止水,鬚髮飄飄,宛如佛陀。
這便是金山寺的住持——法海。
叫做玄幻的小胖和尚走上前去,附耳道:「師父,江流兒來了。」
法海長老睜開了眼睛,只見魯達器宇軒昂、目光如炬,不由得嘆道:「濃眉大眼,好相貌!」
他招呼魯達過來,又前前後後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江流兒,法明師兄已經在信中,把你之前的事給我說了。你自幼在江州跟隨法明師兄吃齋念佛,本就與佛有緣。今日見了,確實頗有慧根。」
慧根?在哪?
魯達聽著自己的過去,忍不住伸手撓癢。
似乎在摸自己的慧根。
法海長老繼續說道:「只是你在江州有一樁紅塵事未了,所以不曾剃髮受戒。」
江州?魯達心想:去年秋天,楓葉荻花秋瑟瑟的季節,洒家去過那江州辦差。
至今想起,那裡的淮揚菜真是味道鮮美。
漁翁浪裏白條天不亮就招呼眾人划槳撒網,在清澈的江水中,一種叫做刀魚的美味正在醞釀。雙皮刀魚一端上桌,輕輕一咬,唇齒之間儘是油潤,鮮嫩而爽滑。
魯達的哈喇子都快淌出來了,這時,聽到法海長老的聲音:
「江流兒,如今你手刃仇人,為父母報仇雪恨,紅塵已盡,自然應當棄俗出家。你願意嗎?」
「啊?」魯達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麼情況。
「好,」法海站了起來,拿過那胖和尚遞來的剃刀,對魯達說道,「今日,我就為你剃度,入我佛門。他日修成正果,必然法力無邊,海裂山崩。」
法力無邊,海裂山崩,這是法海當年剃度時的夙願。
魯達卻猛地抬起頭:「等,等一下,我不願意!」
「江流兒,難道你不願皈依佛門?」
全寺上下不無驚愕地看著魯達,之前倒也有人剃度臨時變卦的。
不過,世人都傳這江流兒雖非佛家剃髮受戒出家的和尚,卻是淡泊寧靜禪意十足的弟子。
五歲《浮屠經》熟讀於心,七歲《金剛經》倒背如流……
這般人物,居然也會臨時後悔剃度出家?
「長老,洒家不適合待在這裡。」
小胖和尚玄幻很不理解,他貼到魯達耳邊道:「江流,你胡說什麼呢?在這裡出家之後,你便是本寺的首座。」
首座,地位僅次於方丈法海。
玄幻不明白,法海長老力排眾議,不顧眾僧人反對,給出江流兒如此高的厚待,江流兒還猶豫什麼。
即便是回到法明長老那裡,也不過如此。
況且,金山寺乃是長安城裡最大的寺廟,可比江州法明長老的那座廟大得多了。
魯達道:「不是在哪裡剃度的問題。洒家還有一件紅塵事未了,請長老寬限洒家幾日。這齣家之事,洒家還沒想好。」
法海也很是驚愕:法明師兄的信上,明明沒寫其他的事情啊。
江流的父親陳光蕊遭賊人殺害早已沉入江中,母親殷小姐在大仇得報之後也自盡明節……
按理說這紅塵之後,再無值得江流牽掛的人。
法海雖然有些懵圈,但還是說道:「就依你的,什麼時候想通了,記得回到這裡。」
金山寺的一眾和尚,只看見魯達謝過法海,便轉身離開了。
小胖和尚玄幻心想:我這般殷勤努力,到頭來也僅僅混到這個位置。這些有慧根的人,面對如此好的待遇,卻走得如此瀟灑。
法海叫過那個小胖和尚,說道:「玄幻,你跟著江流下山,爭取早日幫他脫離紅塵苦海。」
「是,包在弟子身上。」
法海望著西天,嘆了一聲:「離預計的日子沒幾天了,江流乃是不世出的慧根,還是早點剃度為妙。」
……
魯達走了沒幾步,那個叫做玄幻的小胖和尚就趕了來:「江流,長老又不會強行把你收了。你跑這麼快幹嘛?追你可累死我了!」
「你怎麼來了?」
「長老讓我來幫你。看你還有什麼事纏身,天大的事情,也都包在師兄身上。」
魯達搖搖頭:「你幫不了的。」
玄幻卻很不服氣,努著嘴道:「江流,別小瞧我!我職位雖然不高,但這金山寺里太多的人有名無實,真正遇上什麼事兒,長老還得讓我這個半路過來的去處理。」
「半路過來?你本來不是金山寺的?」
「我本來是江州法明長老的大弟子,說起來是你的親師兄,」玄幻憨憨地笑著,沖魯達擠擠眼,「看來,那時候你還小,如今已經不記得了。」
「哦,那你是大師兄。」魯達恍然大悟的樣子。
玄幻眼睛微閉,滿意地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不過,你若是也拜在法海長老門下,咱師兄弟就又能天天見面了,親上加親啊。」
「對了,玄幻師兄,你這麼能幹,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玄幻一揮胖嘟嘟的手,拍了拍魯達的肩膀:「但說無妨。」
「怎麼能弄到錢呢?」魯達看著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