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後世來的穿越者,在古人面前裝逼,都不算什麼問題。
你問我怎麼做菜,我不光會告訴你,還會深入淺出,講個通透,讓你這輩子也不會問同樣的問題。
鋼鐵直男的視角里,這無可厚非吧?
但很明顯,李麗質眼中,根本不想那麼多問題,只有一個簡單粗暴的道理:你長得帥,所以你說的有理。
在女子眼中,只要你長得帥,你就算說量子力學,講怎麼造宇宙飛船,她哪怕一句也聽不懂,也會鼓掌叫好。
淺薄之見?你長得帥,那就是金科玉律!
回去的路上,李麗質背著手,走在朱雀大街上,滿腦子都是柳軒的話。
還有柳軒那張在陽光下讓人沉醉的臉。
想到父皇前些日子問自己婚配之事,李麗質突然覺得,誰說就一定要聽父皇和母后的?
大唐飯店裡面,今日進門的人倒是不少,一問價格,一個個都灰溜溜的走了。
在他人看來,不就是一頓飯嘛,裡面是有金子還有銀子?
但只有柳軒知道,後世知名的廚子,哪個不是號稱一飯千金。
常言,好端端富人的錢你不賺,你賺窮人的錢?要卷,就得卷那些有錢人,逮著苦命人卷算個屁男人。
生意還沒到,柳軒也不著急。
現在手裡也有些錢了,得改善一下居住的條件。
抬頭看著頭頂上正在飄下的落葉,感受著風中的絲絲涼意,柳軒覺得,是時候準備過冬的東西了。
先打個爐子再說。
後院之中,廢棄的鐵鍋還有不少,那都是過去酒樓之中用過之後丟棄的玩意兒。
現在有了系統之中獎勵的廚具大禮包,柳軒已經不需要這些玩意兒了,正好用來打造一個像樣的爐子。
天氣越來越冷了,昨夜下了一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長安的天氣到了秋天,就跟女孩兒們的心思一般,善變的很。
明明白天還萬里無雲,秋高氣爽,刺撓著你那狂躁不羈少年之心。
到了夜晚,一場冷雨澆下,讓你明白,沒那麼簡單。
挑挑揀揀,柳軒這才發現,古代的鐵太少了,兩口破鍋,算是唯一的鐵器了。
拎著鐵鍋,柳軒哼著小曲朝著鐵匠鋪子方向趕去。
鐵匠鋪在西市邊角,給鐵匠說了半天,鐵匠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柳軒的意思,柳軒笑了笑指著那邊的石碾:正好把這個包起來就好了。
……
長安城,程府。
程咬金睜開眼,怒目金剛。
手中開山斧閃爍寒光。
面前的案上,擺放著一整頭豬,脖子上有一個粗大的窟窿,明顯是已經放過血的。
程咬金大馬金刀,渾身粗布麻衣,如果他就這麼出門,誰也想不到,這是大唐勛貴。
程府的廚子站在一旁,面露難色,但又不敢上前說啥,畢竟,國公手裡的開山斧可不是吃素的。
程咬金突然咧開嘴:「你們搞這麼嚴肅作甚?」
「老子就是想試試,那豬肉怎麼做才好吃。」
大唐勛貴,吃到美味食物,要麼會讓下人多買一些,沒事就享受一番,或者就讓家中廚子學習這種特殊的手藝,可以傳為佳話。
但程咬金不一樣,作為大唐玩斧子最好的人,沒有之一,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當年那一頓豬肉讓他這輩子想到這玩意兒就作嘔不已,現在,他決定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
砰砰砰!
開山斧凌厲之中帶著殺氣,面前的豬,很快就被大卸八塊。
這一幕,看呆了程咬金府上的廚子,也看呆了躲在一旁的程處默。
廚子心裏面痒痒的不行,看到程咬金每一斧劈下,都不在正確的位置上,人家庖丁解牛,刀工一流,國公你一力降十會,專挑嘴最硬的地方劈……
整個程府,噼啪作響。
「程處默,老子知道你在看。」
「過來,把這些劈開的肉放進大鍋之中。」
程處默從一旁的牆角鑽出來,擦著手,嬉皮笑臉走了過來:「爹,您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吃豬肉嗎?」
程咬金挑起眉毛:「不錯,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今日我就做一頓好吃的,讓你享受享受……」
程處默下意識就想後撤,這種本能就像是過去那些年,每一次程咬金說要獎勵什麼的時候,程處默最終只會收穫一頓荊條一般。
「爹,豬肉又腥又臭,不好吃。」
「誒,誰說的,老子就看到有人把豬肉做的那叫一個絕,肯定是有什麼辦法!」
面對程咬金的強硬,程處默選擇了屈服,麻溜跑去幹活。
程咬金摸著鬍子,很是滿意:「老夫當年如果不是走錯了路,怕是也是十里八鄉的好廚子啊……」
「區區豬肉,何足掛齒,只要我稍加摸索,就能做出人間絕品!」
一個時辰之後,程府後院,程咬金捏著鼻子,瞪大了眼睛。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
又是一個時辰,程咬金臉上都掛滿了油膩:「不可能,我搜集了民間各種奇法,都說可以將豬肉變為人間美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又一個時辰之後,程咬金坐在石凳上,氣喘如牛,程處默躲在一旁,鼻孔之中塞著布條,手裡巨大的棍子不停的在鍋里攪拌。
「爹,你行不行啊……」
「狗日的,老子怎麼教你的,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繼續攪……」
程咬金的府邸不小,隔壁就是尉遲恭家,另外一側,則是牛進達的府邸。
長安武將之中,三人同氣連枝,就連住所,也緊緊挨著。
牛進達昨夜值守,今日睡的昏天黑地,夢中,他感覺自己掉進了糞坑裡,臭味熏天,猛地一掙扎,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空氣中,飄蕩著讓人無法忍受的味道。
牛進達眼眶欲裂,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馬槊就出門去了……
尉遲恭昨夜醉倒的一塌糊塗,聽說自己喝醉之後,陛下和程咬金還往自己嘴裡灌酒,說什麼一回生二回熟。
剛剛醒來,腦殼發昏,尉遲恭只覺得渾身舒暢。
突然,他聞到了一股味道,立馬皺起眉頭:「這他麼誰在燉那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