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戰場之上到處盡皆都是猙獰血泊、殘肢斷臂,這也能看出此戰的激烈、殘忍。
金戈鐵馬的戰場本就殘酷至極,更何況是攻城之戰!
隋軍近百萬大軍圍攻遼東城。
哪怕是有韓生宣這般大宗師殺伐駭人,但遼東城內的二十萬大軍卻也不是擺設,強攻之下,其造成的死傷之慘烈,駭人聽聞。
哪怕是楊廣亦是心有感觸:「這便是戰爭,這便是皇權。」
帝王一怒。
伏屍百萬!
這從來不是一句空話,而是真正能夠做到的。
一如今日。
楊廣一言令下,便讓百萬大軍為之效死,更令遼東城之中二十萬大軍陷入絕境之中,也令整個戰場遍地死屍。
權勢之妙,妙不可言。
哪怕楊廣前世為冠軍,更自身開創公司,可終究沒有這般大權在握的快感。
這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感覺。
也讓他深深沉寂在其中,只是他終究未曾忘了自身的情況。
他這位隋朝帝王的國運進度僅僅只是百分之十,哪怕因為昨日的震懾,讓其進度增長到了百分之十二,但終究還不算是真正的帝王權勢。
沒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國運進度。
談何帝王權勢?!
還不夠!
楊廣眼眸冷冽的看向遠處的戰場:「遼東城已滅,接下來便是國都平壤!」
剛才遼東城淪陷的瞬間。
他的國運進度再度增長到了百分之十四。
只差一些即可再度召喚。
但這般進度增長還是過於緩慢,唯有將國都平壤踏平,將高句麗這個國家徹底覆滅,以滅國之威,方能讓國運進度飆升。
也能讓楊廣的威望大漲,而後攜滅國之勢。
無論是世家門閥、還是佛門、魔門,盡皆唯有顫慄臣服。
只是。
荊元恆、薛世雄等大將卻是並未有這般感想,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頭顱低垂,盡皆都還沉寂在此前韓生宣血腥殺伐的畫面之中。
那般畫面。
便是此生也難以忘懷。
韓生宣的實力太過恐怖,其手段更是過於血腥兇殘。
哪怕是荊元恆曾見識過的那些大宗師,也未曾有韓生宣這般威懾力。
那是近乎魔頭一般。
所過之處,盡皆都是屍橫遍野。
甚至那近乎病態的笑容,更是讓人不寒而慄,那是以虐殺為樂的魔頭。
踏踏踏...
從容的腳步聲響起。
披著一襲因為血色浸透而愈發深邃大紅袍的韓生宣緩緩走來。
他右手提著一顆頭顱,赫然是遼東城的高原王高建武,行至楊廣面前的時候,便半跪在地上,語氣恭敬的說道:「陛下,此人便是高原王。」
「好!」楊廣肆意大笑著看著韓生宣:「無愧為春秋大魔頭。」
「今日攻城,你為首功!」
「賜正監之位,執掌內侍省!」
正監這是從三品的品級。
在宦官之中,這已是最頂尖的官職。
而且宦官一向不以品級為論,而是要看職權。
執掌內侍省,這便是韓生宣的職權,所謂內侍省,便是包含了隋朝的全部宦官,也可以說韓生宣今日便是一步登天,自此便執掌滿朝宦官。
但這般優待,無論是荊元恆,還是薛世雄等人盡皆都沒有絲毫反駁的想法。
這不僅僅只是因為宦官本就是帝王的家事,更因為韓生宣有這種資格。
不提遼東城之戰的功勞。
僅僅只是韓生宣大宗師的實力。
便足夠配得此位。
只是....宦官?
荊元恆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卻是沒想到韓生宣居然是宦官。
如此宦官,卻是從未聽聞過。
甚至就算是九州大陸,大秦、大明、大漢亦是未曾聽聞過有這般境界的大宦官,大明那邊倒是聽聞有一個大宦官曹正淳,但絕非是韓生宣這般長相、武功。
這也讓眾將心底愈發疑惑楊廣如何得到韓生宣的。
而更讓他們為之驚疑的卻是韓生宣的態度。
這般恭敬的語氣、態度。
絕非是演戲。
甚至哪怕是演戲,能夠讓一尊大宗師表現出這般態度,楊廣的手腕以及暗中所掌握的實力,也絕對超乎尋常。
一時間。
諸將愈發沉默起來,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
宇文述、宇文化及的到來便打破了這般氛圍。
宇文述因為是統帥指揮的緣故,並未有什麼明顯變化,只是臉色明顯有些煞白,渾身亦是有些顫慄,那明顯是因為被韓生宣嚇到了。
而相對於宇文述,宇文化及就太過慘烈一些,臉色蒼白至極,額頭甚至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在此前那一箭所造成的結果。
原本鮮亮的鎧甲更是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有劍痕、刀痕。
他跪在地上之時,甚至還有鮮血流淌在地上,形成淡淡的血泊。
只是...
就算是如此傷勢。
宇文化及卻是絲毫不敢靜養療傷,而是第一時間便過來表忠心。
如果說昨日楊廣的敲打、言語還只是讓這兩父子有些不安。
甚至有些怨恨。
但今日見識過韓生宣的實力之後,他們便唯有戰戰兢兢,忐忑驚懼。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改變。
僅僅只是一個皇帝,宇文閥自然有底氣應付,但若是這位皇帝麾下出現了一尊兇殘至極的大宗師,那麼他們所能做的唯有顫慄、臣服。
哪怕是宇文傷在此亦是如此。
因為。
韓生宣此前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已經超過宇文傷這位閥主。
楊廣也真正有了足夠滅掉宇文閥的實力,只需一言令下,以大義壓制,以韓生宣作為行使者,他們宇文閥有反抗的能力?
除非是造反!
但他們敢嗎?
若是不敢,便唯有臣服當狗!
楊廣冷漠的看了一眼宇文化及,根本沒有理會其傷勢。
而是淡然說道:「就地休整二日,而後攻伐平壤。」
「此戰,宇文化及亦為先鋒!」
宇文閥今日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是僅僅只是如此卻還不夠。
楊廣不指望得到宇文閥的忠誠,那般方式也太過麻煩,他要的只是畏懼,發自內心的畏懼,敬他如敬神,心中不敢有絲毫的反意。
因而。
宇文化及便要再度表現,讓他足夠滿意!
「是!」宇文化及臉上絲毫怨恨的都沒有,甚至語氣極為恭敬。
宇文述也是如此。
兩人戰戰兢兢的退下。
這般場面也讓荊元恆等將領暗自嘆了口氣。
今日之後,陛下的威嚴必將愈發深重,他們這些大將也亦要戰戰兢兢起來。
否則...
稍有不慎,宇文閥便是他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