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嬌呼，王鴻濤定定站住，但來人卻是幾乎被反彈回去。
王鴻濤趕忙前移兩步，用提收音機的手臂將來人擋住，總算才沒摔倒。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三大爺家的嫂子於莉麼？
這小少婦本就長得漂亮，鴨蛋臉、大眼睛，標準的人七樣貌，這會兒臉上梨花帶雨，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等會兒，梨花帶雨？
那這臉上的眼淚指定不是被勞資撞疼了才哭的呀！
誰他娘欺負她了？
於莉揉揉腰，癟著嘴，原本委屈的臉上又多了絲嗔怪。
「受委屈了？」王鴻濤問道。
王鴻濤看於莉樣子，不用想也知道剛在家裡受氣了。
那時候的女人可沒現在這麼好的地位，嫁得好婆家人把你當自己人，嫁不好婆家人欺負你一個外來的也是常有的事。
於莉自己沒工作，男人閻解成也沒份正經行當，只能每天跑街道辦蹲點零工，一個月能有個十塊錢算不錯了。
除去上交三大爺的伙食費和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月根本存不下幾毛錢。
剛才就是因為馬上月底跟閻解成對了下帳，結果只余了八毛六兩人才吵了起來。
於莉埋怨閻解成沒用，閻解成反駁於莉還不如自己，於莉越想越委屈就跑了出來，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哭會兒。
結果剛出門就撞上了王鴻濤。
於莉心裡本就委屈，這會兒再看王鴻濤寧可收音機掉地上都不忘護著自己，兩相比較之下眼淚如同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
「走，上我家幫忙做頓晚飯，今天剛好買了條魚。」
「嗯！」
於莉低著頭跟在後邊。
……
進得門就聽見三大爺一家爭吵，王鴻濤在門口稍微頓了一會兒。
然後就看見三大媽皺著眉頭出門，估摸是出來找於莉的。
看到王鴻濤後三大媽擠出個笑臉：「小王回來啦？」
「喲，哪弄來這麼大條魚，得有個五六斤吧？」
王鴻濤同樣報之微笑：「下班回家順道買的，待會兒還要你們家於莉幫忙做了。」
「做魚啊？沒問題沒問題！我們家於莉正好擅長這個！」
三大媽兩眼放光心裡盤算著待會於莉能帶點什麼回來，魚頭肯定是沒戲了，但是能弄點魚肉或者魚湯回來也不錯啊，最好是做好了的再帶回來，這魚費油。
等兩人走遠後三大媽才搖搖頭，嘴裡嘟囔著：「真是不會過日子，這不過年不過節的買什麼魚啊？有那錢買點肥肉多好…..」
回去把剛才的事兒一說，三大爺大手一揮當即決定：「今天晚飯推遲一個半小時，等於莉回來看能不能帶點剩菜，能省一頓是一頓。」
眾人皆舉雙手贊同。
……
難得買條大魚，王鴻濤想著乾脆請隔壁許大茂兩口子也過來吃上一吃，於是放下收音機去了隔壁。
於莉則是拿上臉盆菜刀去中院水池邊收拾魚。
「大帽，大帽哥在嗎？」
本著反正不是外人，王鴻濤抬腳就進門。
「老王來了啊，許大茂他下鄉放電影去了。」
一聽有人進屋，婁曉娥先是慌了一下，等聽清楚來人是王鴻濤後又放下心來。
原來這會兒她還賴在床上正迷迷瞪瞪呢。
這小媳婦嫁進來之前公婆就搬出去了，一直過著吃飽了睡、睡夠了吃的生活，小日子別提多清閒了，身材也是越養越豐潤。
打小嬌生慣養沒過過苦日子的婁曉娥，二十來歲了依舊跟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水嫩地一掐一兜子水。
這會兒剛從被窩裡起來，臉蛋更是紅撲撲地跟個小孩一樣。
婁曉娥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後撐著坐起來，兩條光潔圓潤的藕臂露出被窩，肩膀上漏著紫色的真絲吊帶，也不知道下邊穿的睡裙還是肚兜。
香艷的場景讓王鴻濤看了忍不住直吞唾沫。
下鄉？下鄉了好啊！王鴻濤小聲嘟囔著。
婁曉娥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看你那邪惡的模樣，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嘿嘿，瞧嫂子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麼？」
「今兒買了條大胖頭本來想請嫂子和大茂哥吃頓好的，可惜咱大茂哥沒福氣啊，居然下鄉了…..」
說著王鴻濤一臉惋惜。
婁曉娥卻是撇撇嘴：可惜？這話你自己信不？說話前照鏡子看看你的嘴角好不？
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本想好好諷他幾句的，不過想想他那異於常人的臉皮想想還是算了。
「胖頭魚？我要吃剁椒魚頭的！」
王鴻濤：「行，就按你吃的燒，吃飽點多攢點力氣，今晚我要聽到噗嗤噗嗤聲。」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不欺負我能死是不？」
看著婁曉娥小臉撲紅，媚眼如絲的樣子，王鴻濤知道她多少有些意動，於是湊在婁曉娥耳朵根小聲說：
「你討厭我？」
「我就不一樣，我一點都不討厭嫂子，我喜歡嫂子……」
說完趕在婁曉娥沒反應過來前跑出房間，還不忘把房門給帶上。
婁曉娥抱著枕頭又羞澀了一會兒才開始換衣服。
這人，蔫兒壞！
出門繞了一圈，再回來時王鴻濤手裡已經多出了一串紅辣椒和大蒜，都是些做剁椒魚頭必備的東西。
……
因為下過鄉，今天的王鴻濤回來的要比平時早些，這會兒其他人才慢慢回來。
隨著上班的大人、上學的小孩陸續回到四合院，院子裡也開始熱鬧了起來，炊煙、柴火味也是愈發濃厚。
相比較鄉下，城裡的日子無疑要好過不少，再窮點的窩窩頭還是有的吃的。
不像鄉下，糧食吃完了就只能幹等著救濟糧下來。
這還是四九城附近，偏遠些的地區那才叫可憐。
婁曉娥也沒空著手過來，她手上提了小半斤豬肉，跟於莉解釋是市場上買的。
於莉點點頭表示知道，但王鴻濤卻是不信的。
你婁曉娥一個不到九點不起床的人上哪買肉去？
總共那麼點肉早被人搶完了好吧？
指定是這娘們從娘家拿的！
王鴻濤暗戳戳地想著：說不準就是知道許大茂今天下鄉，才跑回去拿的。
這時候的婁半城雖然早已稱不上婁半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日子再難也難不到他們頭上。
嘿，看來這小妖精跟我想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