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17心痛難忍
而那一頭,沈年年終於長吁一口氣。
在明白自己再問不出旁的有用信息後,她一手刀劈過去,瞬間便將那管事劈暈了。
胖球驚訝問出了聲:「你不怕將他劈暈了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他不是主要的人物,不會影響劇情走向。」沈年年道。
一般NPC都只會起到輔助作用,無法真正影響全局。
他們只要不以術法或者傀儡術操控影響NPC,便都是在可控的範圍。
胖球似懂非懂,但大概還是能明白沈年年的意思。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只聽沈年年道:「胖球,接下來你就是管事了。」
「啊?」胖球愣愣站了起來。
沈年年道:「你繼續潛伏在肖家,打探一切可用消息。」
聽這話,它好像是極為重要的角色。
胖球剎那間便開心起來,它轉瞬幻化成人形,以管事的面貌出現在沈年年的面前。
只是一開口,還是它那『兒童』嗓音。
「像不像?」
沈年年嘴角一抽:「改變一下聲音,就一模一樣了。」
「沒問題。」他嗓音頓時一變。
迷幻蝶一族的幻化術,無論在哪裡,都是極致的好。
沈年年自懷中掏出兩顆聖果,遞給胖球:「不許貪嘴,實在體力不濟再吃一顆。」
吩咐完,沈年年和陸溫言便拉著昏迷的管事,以及依舊如傀儡一樣的顧耀祖朝著肖家那東南院落走去。
這一次,沈年年勢必要將藏在那裡的東西找出來!
一路上,沈年年都在回憶管事說出的辛秘。
原來和肖鈺合葬的那個女子,是周楚楚的貼身丫鬟。
而周楚楚當年並沒有入獄中與肖鈺共生死,她最後嫁給了肖愈,而代替她入獄與肖鈺留子嗣的,是她的貼身丫鬟。
而肖衍生,則是周楚楚和肖愈的兒子。
聽聞當年周楚楚得知肖鈺被押入獄,便趁夜逃過一次,後被她父母抓回來,她只坦言不願嫁給肖鈺。
故而,他的父母便想了個李代桃僵的法子。
後來為了兩家能重修舊好,他們又將周楚楚嫁給了肖愈為正室。
這些年,周楚楚一心禮佛,不過問世事,連帶著對自己的兒子肖衍生也疏於關心。
管事說起此事的時候,也尤為不屑。
只道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子,本就不指望她能如何有心。
而那個代替周楚楚入獄的丫鬟,在次年產下一個女嬰,便被毒殺於後院之中。
那丫鬟死後,後院便鬧起了鬼。
接連七八年,都沒人敢靠近那裡。
後來焚香道人歸來,被請入肖府。
照著焚香道人所說,丫鬟怨念極深,又深愛肖鈺,只有將二人屍骨埋在一起,方能平息這場罪孽。
果不其然,肖愈命人將其葬入肖鈺的棺槨之中後,那後院便再無鬧鬼之事了。
只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去那後院。
沈年年彼時聽到這裡的時候,便問那管事,他所說的後院,可是東南院落?
管事訝然一瞬,便予以肯定的點頭。
而當沈年年提及那丫鬟誕下的女嬰身在何處之時,管事的臉上便浮現起難以言喻的嫌惡與複雜情緒。
在沈年年的再三逼問下,才得知那些真相。
那女嬰名喚:蘇悅,是一個被『鬼』養大的孩子。
而那鬼,便是早已死去的丫鬟。
焚香道人去東南院落的時候,便見到了早已長成孩童模樣的蘇悅。
那小丫頭怯生生的,眼尾處一顆美人痣,瞪著一雙圓鼓鼓的眸子,看著周圍的人都覺駭人。
她常年待在那樣陰暗的地方,又缺吃短喝的,她自是比尋常孩子更為嬌小,身形也更為瘦削。
但她到底身份特殊,是故去肖鈺的遺孤。
肖家宗族本在得知丫鬟誕下的是個女胎後,便想任由其死在東南院落。
但誰曾想,她竟是好好兒的長的這麼大了。
於是,肖愈沒有將她當作一回事,只大手一揮,東南院落便成了蘇悅的院子。
為了在宗族間博得些許好名聲,肖愈讓下人定時定期給她送些吃食。但他並不在意此事,故而久而久之,下人便也愈發懈怠。
所有人都似乎默認了這樣的一條生命就是死了,也無人在意。
偏生雜草倔強,愈發生的蓬勃。
半年多以前的一日,一向不管世事的夫人周楚楚路過那院落。
一時而來的好奇心,驅使她走進了那破敗的院落。
而進入那院落之後,她卻是聽見了自己的兒子的聲音。
兩小無猜,情愫暗生。
原來,自己的兒子,早已這女子互許了終生。
這些年,他帶吃食給她,照顧她,教她識字、念書、作畫。
而蘇悅亦是聰慧過人,絲毫不輸男兒。
人人都說,肖衍生聰慧無雙,可在肖衍生看來,蘇悅比之他更為伶俐。
倘若她是男子,她能考取功名,定能在他之前便中榜。
或許不止如此,倘若她是男子,她便是肖鈺的繼承人,不會如草芥一樣被丟棄於此,讓她自生自滅。
她也許還能光耀肖家門楣,如她的父親肖鈺一樣。
可偏生,她生為女子。
在這個女子性命,不如豬狗,猶如草芥的世界。
意外的是,周楚楚見著自己的兒子與蘇悅如此,竟是沒有震怒。
但她遮掩不了此事,隨行的僕從婢女都見證了那樣的一幕。
事情很快便被肖愈知曉了。
肖愈震怒,連帶著對周楚楚也斥責了許久,他說肖衍生和蘇悅那是有違人倫。
他說周楚楚不配為人母,連嫡子這般行事,也不加以勸阻。
那一日的肖愈,是足以令肖家上下心神畏懼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尋常人家表親成婚,也是世俗所容,更何況肖衍生與蘇悅……肖愈只是遠在江南旁支的嫡子,他們二人,實則真不算是有違人倫。
但肖愈卻氣瘋了。
他後半生都活在肖鈺的陰霾之中,鬱郁不得志近乎二十年。
所以,他絕無法容忍自己的獨子……自己這木秀於林的獨子,毀於這樣的女子手中。
於是,他將肖衍生關了起來,命人杖殺了蘇悅。
在寒冬臘月的那個雪地里,猩紅蔓延,撕心裂肺的哀嚎亦是綿延不絕。
肖衍生得知此事,心痛難忍,於是在那一年初春還未到來的時候,他便服毒自盡,殉情而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