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談判條件
要說什麼事情最為尷尬。
那肯定是在背後議論別人還在那裡大放厥詞被人抓到最為尷尬了。
羅德現在就是這樣。
鬼知道在神里家背後議論雷神能被真雷神給抓個正著。
而且還正趕上羅德在那裡妄議著稻妻的時局問題。
可以說真是要怎麼尷尬就怎麼尷尬。
好在。
把羅德抓走的雷電影什麼都沒說。
只是將羅德丟到鳴神大社的八重神子的面前，便又來去無影地消失不見了。
「呦，小傢伙，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一看到羅德那就跟被雷劈過一樣的炸毛模樣，八重神子禁不住噗嗤一笑，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別提了。」
羅德張嘴吐出了一個煙圈，鬱悶道：「背後議論雷神大人，被抓了個現形。」
「影懲罰你了？」
八重神子臉上頓起八卦之色，搓著手道：「哎呀，這可真是稀罕事呢，影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親手懲罰過人了。」
「如果你要是我落地是被雷劈了算是被懲罰的話。」
「那就是了。」
這不是羅德第一次體驗被神明帶飛的感覺。
卻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雷電影不苟言笑，一路上也不說話，完全看不出喜和怒。
在帶著羅德從神里家到鳴神大社的時候。
羅德唯一的感受。
除了眼前一花就到了鳴神大社。
再就是落地時那一道讓他這樣的體質都能暫時失明的雷光。
反正等羅德回過神的時候。
他就已經來到了鳴神大社，面前則是這個一臉似笑非笑的八重神子。
梳理了一下被炸散地像雞窩一樣的頭髮，羅德又抹了一把黝黑的臉，然後才苦惱道：「雷神大人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倒也不必那麼生分。」
「你和我一樣，叫她影就可以。」
「影她肯定不會介意的。」
「畢竟你可是打敗了她的人呢，有資格直呼她的名字~~~」
「你說對吧，影。」
說話的時候，八重神子衝著羅德使了個眼色，旋即目光便飄向了羅德的身後。
「！！」
才被雷劈過一通的羅德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地猛回頭。
果然。
明明已經能夠離開了的雷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這會正靜悄悄地站在羅德身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和八重神子。
見羅德轉過頭看她。
雷電影便點了點頭，順著八重神子的話道：「你確實有這個資格。」
說罷。
雷電影便上前，坐到了八重神子身邊，自然而然地拿起一串糰子吃了起來。
她很喜歡甜食。
甚至因為吃甜食過多還被人偶將軍給責難過。
理由就是甜食太多會長蛀牙，雷電影現在是意識體自然是不在乎，但是作為雷神軀體的使用者人偶將軍對這件事就極為反對。
只可惜。
反對無效。
人偶將軍的程序都是雷電影製作的，因此對於雷電影的指令，哪怕是她的主觀意識認為是不對的，卻也不得不接受雷電影使用身體吃了很多甜食的事情。
作為雷電影的密友。
對於她的這點喜好八重神子自然也是知曉的。
並且八重神子也很清楚雷電影自閉多年，不僅是對稻妻不再了解，對於口腹之慾也會有著非常強烈的欲望。
所以她才會特意準備了甜點心和甜飲料，就是為了讓好不容易擺脫了自閉的好友能夠好好地解一解饞。
只是她這樣的從容，卻讓羅德不免如坐針氈。
無他。
實在是雷電影之前那句『你看起來對我似乎意見很大』實在是太嚇人了。
要不是知道她這個人說話就是這個方式。
羅德這會興許已經向須彌求救了。
「呵呵——」
看著羅德身上就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八重神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不過她好歹是開始說正事了。
「小傢伙。」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現在戰事結束了，海祇島那邊我們該怎麼處理為好呢？」
聽完這個問題。
羅德不由扯了扯嘴角。
這不就是他在神里家胡說八道時說的那件事麼。
想到這裡。
他不由尷尬地推脫道：「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你們稻妻的事情吧。」
這時。
正在吃安靜吃甜食喝飲料的雷電影插話道：「你在神里家時不是說要把他們全殺了麼？」
「哎呀呀——」
「沒看出來呢。」
「小傢伙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呢。」
八重神子一個非常誇張的驚訝表情，捂著嘴道：「海祇島雖然不如其他稻妻主島人多，可也有著百萬之多，這要是全殺了，怕不是整個海祇島都要染紅了呀~~~~」
這倆人一唱一和。
本就尷尬無比的羅德，臉上頓時火急火燎的，連為自己辯解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裡怒罵自己的嘴巴怎麼就那麼欠。
但事已至此。
面對八重神子的調侃和雷電影不算太善意的眼神，他也硬著頭皮說到：「那時候只是在開玩笑，開玩笑，真的是開玩笑。」
「那你這玩笑開的可有點大了呦。」
「當著我們稻妻神明的面要把一個島嶼的人全部屠光。」
哪怕是羅德都露出了懇求的目光，八重神子依然還是不肯放過他，繼續加重語氣，再加上那副半笑不笑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是在調侃還是認真在說這件事。
相對來說。
雷電影雖然看起來也對羅德的說法持否定態度，但她卻沒有開口逼人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了思忖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在思考羅德說的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可行性。
可無論怎麼說。
屠島這種事本來就不可能。
羅德努力整理了一下語言，對須彌那邊處理沙漠和雨林關係時的經驗稍作一些修改，然後才說道：「八醞島不是被海祇島的人毀了，讓他們到八醞島去贖罪吧。」
「哦~~？」
這個新奇的建議聽得八重神子和雷電影皆是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我記得你說過。」
「海祇島的人反叛這件事不光有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的手筆，你也是背後的一個推手吧？」
羅德不聲不響地將燙嘴的話題交還給了八重神子。
很可惜。
即便是八重神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些事情確實有她在背後推波助瀾，甚至連她夥同神里家放開鳴神島的防守力量，將反叛軍引入到天守閣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雷電影依然對此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因為八重神子同樣犯下了與叛國無異的罪名，就對她有表露出什麼不滿的神色。
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幫親不幫理的羅德，略撇了一下嘴，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你們應該也知道吧，促使反叛軍拆毀鎮物，釋放大蛇怨念的人，其實是至冬安插在反叛軍的臥底。」
「這個事啊。」
「知道。」
八重神子終於不再笑了，一改之前玩笑的態度說道：「至冬的事情，影會和他們好好討要一個說法的。」
早幹嘛去了。
腹誹了一句後，羅德繼續道：「八醞島正好已經毀了，我去過那裡，知道一些那裡的情況。」
說到這。
羅德不著聲色地蹭了蹭鼻子。
八醞島被毀一事，和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關係的。
那一天他和博士切片的戰鬥餘波對八醞島的地表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加上後來雷電將軍親臨之後，接連兩記無相的一刀，在八醞島上又砍出了兩條大峽谷。
可以這麼說。
現在的八醞島就算是修復了鎮物，將奧羅巴斯的怨念再次封印，那裡短時間內也恢復不了之前的元氣。
「雖然是被愚人眾的人慫恿的。」
「但動手的始終都是海祇島的人。」
羅德斬鐵截釘地說道：「別拿被人蠱惑了做為藉口理由，那些士兵在破壞鎮物之前，一定是知道釋放魔神怨念會帶來什麼後果，但他們依然做了，害得八醞島民不聊生，死傷無數，這件事，絕對不是一句藉口推脫就能解決的。」
「嗯。」
「很有道理。」
八重神子點了點頭，旋即拿出一個小本子將羅德說的這些事情都給記了下來。
做完這些。
她才又道：「還有麼？」
「有。」
「你們都應該清楚魔神怨念的危害吧？」
羅德問了一個稱得上是常識性的問題。
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
魔神怨念在提瓦特大陸一向都是一個很難解決的難題。
這玩意只能封印。
根本消滅不了。
就算是雷電將軍當時在八醞島一刀斬滅了肆虐的魔神怨念，可在她走後，那些被打散怨念便再一次聚合，讓八醞島重回到了之前雷雨交加的狀態。
「既然大家都知道魔神怨念的危害。」
「那麼作為一手釀成了八醞島慘案的兇手，你們覺得海祇島的人需不需要贖罪呢？」
羅德說罷。
八重神子立馬理所當然地回道：「那是自然。」
看得出來。
她對羅德提出的建議非常滿意，臉上又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雷電影也跟著點了點頭。
沒有說話，但也是認可羅德的說法。
「那麼作為贖罪之人。」
「海祇島的人理應肩負起重建八醞島的重擔。」
「修復鎮物的同時，還需要恢復八醞島曾經的耕田礦業等所有實業。」
說到最後，羅德的聲音陡然泛起殺意道：「作為戰敗者，海祇島理應放棄對奧羅巴斯的信仰，歸附到雷神麾下，所有涉及到奧羅巴斯信仰的書籍一律焚毀，所有奧羅巴斯的神社盡數拆除，所有海祇島的人需無條件遷徙到八醞島，以戴罪之身重新開拓八醞島，直至罪孽贖清之前，他們都只能以罪人自居，同時剝奪海祇島的軍權、自治權、教育權等所有原有自主權利，從此海祇島民的一切皆歸於幕府軍調控，人員撤出後的海祇島，也理應由幕府軍接管，並且海祇島之人也不可再以海祇島民自居，需自稱為稻妻人。」
羅德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出來。
原本還在奮筆疾書的八重神子此時正一臉錯愕地看向他。
而一直都不怎麼插話的雷電影也停下了吃吃喝喝，凝眉道：「真曾許諾准允過海祇島可以繼續信仰海祇大御神，亦允許了他們的自治權利。」
「那又如何？」
羅德反問道：「你們對待叛徒都是這麼仁慈的麼？」
「咳咳——」
八重神子輕咳一聲，插話道：「小傢伙，我剛不是說過，海祇島的反叛，有我的參與麼？」
「那又如何？」
同樣的問題再次反問到了八重神子身上。
這接連的兩句反問，一下子把雷電影和把八重神子都給整不會了。
前代雷神許諾的自治權和信仰權，八重神子自覺有自己的因素在內的，呃，愧疚？或者說，責任？
在羅德的這兩聲反問中。
仿佛瞬間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雷電真曾給過海祇島機會，在奧羅巴斯興兵反叛侵占八醞島並造成無邊殺戮，連幕府大將笹百合都隕落在了他們的攻擊之下。」
「叛亂平定之後。」
「這些反叛就應該對雷電真的仁慈感恩戴德，不說立馬改變信仰，起碼也應該記得他們如今的生活是誰給的。」
「但他們沒有。」
「他們不僅沒有感念雷電真對他們的慷慨和仁慈，反而是將對雷神的仇恨傳承至今，一尋找到機會，立馬就興兵反叛。」
「這叫什麼？」
「這叫白眼狼行為！」
說到這裡，羅德的話鋒又對準了八重神子：「你說海祇島的反叛有你的縱容和引導，那我問你，你告訴海祇島的人可以隨意屠殺平民了麼？」
「.」
這回輪到八重神子被問住了。
良久。
她才搖了搖頭，嘆息道：「沒有」
「所以。」
「既然犯下了如此兩重大罪，為什麼還要繼續放過他們？」
「難道八醞島死去的那些平民就這麼白死了嗎？」
羅德冷哼一聲：「一群養不熟的狼崽子，吃了那麼多的好處和福利，卻始終埋藏著狼子野心，稍有機會便藉機屠戮殘害平民，嘗試侵占本不屬於他們的土地，如此惡劣行徑，你們還要縱容他們到什麼時候？縱容到他們第三次反叛，再去屠戮一次稻妻的平民，然後繼續借著雷神的仁慈和掌權者的愧疚享受著再一次的全新福利？」
話音落下。
八重神子立馬嘿嘿一笑，衝著雷電影使著眼色道。
「哎呀——」
「你看，影，我就說吧，這種事情還是得找專業的人來，你手下那堆整天把腦子放在爭權奪利上的官員，不中用嘍。」
說著。
八重神子將她寫好的字條疊放整齊，抬手換來了一隻會自動飛行的機關烏鴉，將字條塞到烏鴉叫上的信桶後，便將它放飛了出去。
做完這些。
她便笑眯眯地與羅德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條件，我都交給九條家的小天狗啦，到時候她就以你這份條件為模板，和那位海祇島的現人神巫女進行談判，小傢伙，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