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世界之外的世界樹樹葉
神之眼是外置的魔力器官。
這是提瓦特的基本常識。
而羅德的神之眼中元素力的儲量更是堪稱恐怖，常態就已經足以媲美魔神的水平。
如今接連爆碎六枚神之眼。
從這其中釋放出來的六種元素力在彼此劇烈的反應下，更是絲毫不亞於魔神全力一擊。
從短暫的錯愕中回過神來的八重神子當即手中就飄起一件紫色的鈴鐺狀法器，並開始急速頌念起了白辰一族的法咒，配合上她身為雷神眷屬的強橫元素力，以迅雷之勢就在這處地下空間裡三層外三層布下了七八層防護結界，加上這處封印空間本就有著雷神之力的殘留，與八重神子布下的防護結界共鳴之後，形成的強力防護，在被暴走的元素力一連擊破了五層結界之後，終於是壓住了羅德碎眼時釋放出來的堪比魔神一擊的元素力風暴，也讓紺田村倖免了被一擊炸天上的危險。
「呼——」
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八重神子嘀嘀咕咕了一句：「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傢伙。」
隨後便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宛如石雕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羅德。
碎裂神之眼這種事情。
別說見過了，八重神子連聽都沒有聽過。
繼承了狐齋宮記憶的花散里也是如此。
她們唯一見過的。
就是有人曾因為失去願望導致神之眼熄滅。
像羅德這樣直接徒手捏碎神之眼，還真是頭一次見識到。
將先前的錯愕甩到一邊，重新調整好表情的八重神子上前，好奇地蹲在羅德面前，看著他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正常地捏了一下。」
羅德自然不會實情以告，隨便找了一句話就搪塞了過去。
自知他不會說實話的八重神子也沒有再追問了，換了另一個問題道：「那神之眼碎了之後，你還能使用元素力麼？」
「嗯。」
羅德抬手。
倏地一下，七種元素力便再次凝聚成了球狀，繞著他的手開始旋轉。
比起先前還在使用元素力的時候。
如今再凝聚元素力。
無論是速度、精純度還是威力，都明顯比有著神之眼的時候要強一截。
身體的感覺也比以前要輕鬆許多。
就如阿佩普當初和羅德說的那樣。
天理不會沒事閒的為了什麼所謂了防止降臨者出現就束縛羅德，但在神之眼體系的壓制下，羅德的上限基本也是被鎖死的。
而現在。
羅德成功靠著自己的力量從神之眼的體系中跳出來了，徹底擺脫了神之眼對自己的約束，換來的，就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之感。
這不只是體現在身體上，還體現在對於深淵力量的轉化效率和吸收能力上。
在碎眼之前。
羅德是處在正在轉化深淵力量的最初階段，飽腹感和疲憊感都還算比較強烈。
碎眼之後。
不只是身體輕鬆了許多，先前吞入腹內深淵力量也瞬間被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這一次。
原本應該是由這些深淵力量轉化來的元素力卻沒有再次出現，看起來失去了神之眼這個支點後，它們轉化出來的能量，全部都用在了強化身體上。
不說其他花里胡哨的事情。
肉身力量的突然增強，羅德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好像還有一些其他的什麼變化。」
羅德隱隱察覺到碎眼之後自己貌似還有哪裡有什麼不一樣的，可他偏偏又說不出來，就算是這會一口氣凝聚了七種元素力，也看不出來到底不一樣在哪裡。
就這樣。
羅德這個思考人生的姿勢一直維持了很久，直到確認了真的找不出來哪裡不一樣了，他才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是對八重神子和花散里說道：「走吧，去第二處樹根。」
「咦？」
「這麼快？」
聞言，和他一樣擺出思考人生姿勢的八重神子疑惑道。
羅德之前說他消化那些深淵力量，起碼得用上幾個小時的時間。
可這會滿打滿算他也就用了不到一小時。
這事上。
羅德沒必要騙她們。
敏銳的八重神子念頭一轉，立即就將羅德的變化與他破碎神之眼的聯繫到了一起。
這也讓她對羅德興趣再次拔升了一起。
比明確為降臨者，身懷特殊之力的熒還要高。
在去往第二處雷櫻封印的路上，她的嘴巴就像是打開了閥門一樣，一直在問個不停，從羅德身世來歷，一路問到了他昨天晚上在做什麼。
有些話題她問得還極為隱晦。
即便是小心如羅德，一不留神，也會落入到她挖下的文字陷阱中。
對此有些惱火的羅德，索性就不說話了，除了必要的一些事情，就不怎麼再開口了
自討了一個沒趣的八重神子撅了撅嘴巴，也不再嘗試去撬開羅德的嘴巴了。
反正她想知道的東西也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於是說了一句『小傢伙，等你完成咱們的契約，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之後，八重神子也不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把精力放在了這第二處的封印上。
相比於紺田村下面那處樹根。
這一處位於鳴神島外島荒海的樹根，其上鬱結的瘴晦瘤明顯要更加龐大一些，逸散出來的深淵力量和因此而誕生的深淵魔物也要更多更強大。
也正是此時。
羅德終於是發現了他之前察覺到的碎眼之後的不一樣在哪裡了。
不知道這應不應該算是心血來潮。
總之。
在接觸到這處封印里的深淵力量時，羅德腦海里便湧上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他能夠操縱這裡的深淵力量。
並且當他上手嘗試時。
他就發現。
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
這裡的深淵力量確實可以被他所操縱。
「這是——？」
望著被羅德操縱著如同溫順的小貓一樣的深淵魔物，八重神子這下徹底淡定不下來。
比起吞吃深淵力量、破碎神之眼什麼的操作。
凡人之軀直接上手操縱深淵力量實在是有些突破八重神子的三觀了。
就像花散里自言自語時說過的那句『要是當年有像羅德這樣可以無視深淵的人在就好了。』
此時此刻。
再也坐不住的八重神子竟然心中也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當年如果稻妻有一個羅德這樣的人在，是不是狐齋宮大人他們就不用死了』。
這別說八重神子了。
羅德這會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
作為當事人。
他的直觀感受比八重神子還要清晰得多。
操縱深淵力量其實非常簡單。
和操作元素力差不多。
這感覺。
就像是.
「我這是與深淵的力量產生了共鳴？」
羅德蹭了蹭鼻子。
也就是深淵沒有類似神之眼這樣的東西，不然的話，他估計自己這會肯定已經得到了一個能夠操使深淵力量的特殊神之眼。
「降臨者的特性嗎？」
羅德記得很清楚。
降臨者的一大特性就是可以與兼容提瓦特的所有力量。
這可不只是元素力那麼簡單，深淵力量也是在內的。
一如熒可以無視深淵侵蝕和空直接做了深淵的王子一樣。
而之前的時候。
羅德無視深淵力量的侵蝕，靠得僅僅是靈光所帶來的特殊身體，一旦承載過量，該有的侵蝕還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現在。
「不會再有侵蝕了。」
羅德伸出手，任由瘴晦瘤中的深淵力量灌注入身體。
與在紺田村時的收容深淵力量的操作一樣。
可這次羅德不但沒有飽腹感出現，也沒有再出現吸收了過量的深淵力量然後出現反噬症狀的情況出現。
這些種種與以往迥異的情況。
都在說明著破碎掉神之眼，成功從提瓦特的力量體系解放出來的羅德，正在一步一步地展現著他身為降臨者的特質。
「不過還不能太得意忘形了。」
雖說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已經擺脫了靈光和神之眼的約束，羅德還沒有忘掉另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世界樹的樹葉。
他能夠碎掉神之眼，展現出降臨者的真正姿態，全是靠著這東西對與記憶的隔離。
儘管他可以完全掌控這枚樹葉。
但有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那片世界樹的樹葉理論上現在還是屬於提瓦特的。
也就是說。
如果這一點沒錯的話。
羅德現在是肉體擺脫了提瓦特給自己打上的標籤，精神上卻還沒能擺脫掉提瓦特的標誌。
甚至因為世界樹樹葉的特殊性。
實際上。
羅德和提瓦特的綁定可能還變得更深了。
「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身體繼續吸納著瘴晦瘤中的深淵力量，羅德的意識則再次沉入到世界樹的樹葉里。
在這裡。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記憶在樹葉的紋路上銘刻著。
那是一串純金色的紋路，包含了他從降臨提瓦特那天開始直到現在的所有記憶。
「為什麼我沒有忘記」
意識體的羅德站在世界樹樹葉所化的小樹面前，認真地思忖起來了這個問題。
按理說。
將自己的記憶摘除之後，他應該會忘掉提瓦特的記憶才對，直到他重新將這裡的記憶尋回。
可問題是。
他沒有忘。
這件事在碎眼之前他就察覺到了。
那時候他只是在建立完花散里的空白文檔後心血來潮給自己也搞了一個，順便把一些他不喜歡的記憶丟了進去。
然後他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看起來是分割出去的記憶，實際上卻還是在腦海中被鐫刻著，想忘都忘不掉。
但是將記憶分割出去後，他卻打破了提瓦特世界的束縛。
這是一件明明相悖的事情，卻同時發生了。
所以現在羅德搞不清楚。
這枚世界樹的樹葉，到底是屬於提瓦特還是不屬於提瓦特？
從自己的記憶不會真正被分割出去這一點來看，羅德和這片樹葉是真正意義上的融合在了一起，彼此之間壓根就沒有什麼區別。
從切割記憶之後羅德恢復了降臨者的身份來看，這枚世界樹樹葉又是和提瓦特獨立的。
綜合這些因素。
羅德的個人傾向其實是這枚世界樹的樹葉與他的精神融合之後，受到世界之外的信息影響，實際上已經不屬於提瓦特或者與提瓦特的關係沒那麼深了。
那麼新的問題就來了。
該如何去證明這件事呢？
羅德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假如他的推論沒錯，世界樹的樹葉確實在他的影響下不再屬於提瓦特。
那麼被記錄到這片樹葉上的花散里的信息，也一定不再屬於提瓦特！
「假如真的能做到這一點。」
「那樂子可就大了。」
思及至此，羅德不自覺地就向花散里投去了一個目光。
而那如同科學狂魔看到了優秀試驗品時的眼神，也讓花散里禁不住又哆嗦了一下，要不是還需要銀鈴羅德繼續去執行神櫻大祓，估計她這會就要撒腿跑路了。
見到花散里又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看著自己。
羅德收回視線，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將這裡的瘴晦瘤吞噬完畢，隨後便積極主動地提出了前往下一處封印。
八重神子和花散里自然是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很快。
在羅德高效強勢的吞噬下，他們沒有浪費太久的時間，就來到了位於影向山下的最後一處封印地，也就是神櫻樹主根上的瘴晦瘤，即真正的神櫻大祓。
相比於神態輕鬆的羅德。
一貫都是勝券在握，總是笑容滿面的八重神子臉上寫滿了緊張。
她很清楚。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神櫻大祓是肯定能夠成功完成的，就看花散里的意識羅德到底能不能成功保留下來。
別看羅德信誓旦旦的肯定沒有問題。
真到了這最後的時刻。
八重神子還是忍不住手心出汗，全程神情緊張地看著羅德在那裡執行著神櫻大祓。
這樣的情緒。
一直持續到了神櫻大祓結束，羅德親手湮滅了折騰了神櫻樹五百年的那處龐大的瘴晦瘤。
一切就如計劃中的那樣。
花散里自願接受了羅德的淨化，選擇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看著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消散羅德的手中。
按照原計劃。
羅德會在花散里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抓住她的殘識，將這份保存到世界樹的樹葉。
然而。
就是這最關鍵的一步。
卻出現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意外。
「不能刻印！」
「這是為什麼！？」
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在自己意識中世界樹樹葉上刻下有關花散里的信息時，淡定了一整天的羅德終於是色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