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毀眼
神櫻小祓的流程還是非常簡單的。
破除封印之後，剿滅因為深淵力量滋生出來的污穢，再由羅德親自上手，清理掉盤踞在雷櫻數根之上的瘴晦瘤就可以了。
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流程。
八重神子也不敢輕易靠近。
深淵污穢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人體的影響絲毫不亞於魔神怨念這種堪稱跗骨之俎的精神污染。
稻妻那位鬼千代就是前車之鑑。
那位能夠同時操控十二把劍的鬼王，實力強大到令深淵魔物都為之膽寒，最終卻還是倒在了深淵的侵蝕之下，墮落成為了一個滿腦子只有殺戮的魔物，最終被自己的兒子斬下頭顱，令人唏噓不已。
而且不只是鬼千代。
當年稻妻遭逢漆黑之災時，昔日繁盛的稻妻妖怪一族也險些遭逢滅頂之災，無論是實力強橫大妖怪，還是羸弱的小妖們，都在深淵的攻擊下付出了自己的血和生命。
儘管當年的八重神子不過是只喜歡趴在別人肩頭的小妖怪，但她也是親眼見到了深淵對於稻妻造成多大的危害，更是親自為諸多當年的好友送過葬。
如今再見肆虐的深淵污穢。
即便她已然今非昔比，卻也還是難免對這些污穢的力量忌憚無比。
就像她之前在鳴神大社時說的那樣。
現在的雷電影離不開她。
她不能讓自己出現一點意外，哪怕是只有一點風險，也絕對不能去冒。
於是八重神子便全程圍觀，看著羅德按照神櫻小祓的步驟，將那一團龐大的深淵污穢給盡數吞噬，沒有一點浪費。
「.」
雖然早就聽說了羅德有著無視深淵污穢的能力，可在親眼見到他直接吞噬深淵污穢的場面時，終究還是讓八重神子和花散里都不禁面面相覷。
而最終兩人對此的評論。
就是花散里那句：「唉，要是當年稻妻也有這樣一個人，是不是就不用死那麼多人了？」
於二人的沉默之中。
羅德右手捂著肚子，臉色有些難看地從樹根處走了出來，時不時地還會做出類似反胃的動作。
他這樣的表現。
自然是引起了花散里的關心。
「你怎麼了？」
「是難以承受這樣的深淵侵蝕麼？」
相比較於淡定的八重神子，花散里還是比較關心羅德到底能不能堅持到神櫻大祓的完成。
如果不行的話。
八重神子也說過她那裡還有備用人選。
而且相對來說。
花散里本來就是傾向於換人的。
羅德這個生吞深淵的猛人實在是太生猛了，生猛到她那本來已經壓制下去的恐懼再一次地冒出了苗頭。
然而迎接花散里的。
卻是羅德面露痛苦之色的一句回答：「吃撐了。」
「吃，吃撐了」
這下輪到花散里愕然了。
「沒關係。」
「我休息一會，消化一下就好了。」
羅德沒有坐下，繞著神櫻樹的樹根開始轉了起來，一邊走他還一邊抱怨著：「你們這積攢了五百年的深淵污穢實在是太多了，一口吞下去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誰讓你一口吞下去了！？
這話花散里只敢埋在心裡說。
事實也確實如此。
按照神櫻小祓的步驟，這最後一步本應是理順清楚樹根里積蓄的深淵污穢，再將其淨化掉就完事了。
誰也沒說讓主持者把這些深淵污穢都吞掉啊！
不過在一旁的八重神子關注點卻和花散里不太一樣。
望著氣息再穩步提升中的羅德，她暗自皺眉。
「這小傢伙的氣息，越來越強了。」
「和愚人眾送來的情報一樣。」
「他果然有著將深淵力量轉化為自身的能力。」
「很奇特的能力。」
注視了好一會後。
八重神子的眉頭悄然舒展開了，嘴角也勾起了一絲微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她的神色變化羅德並沒有注意到。
現在的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將深淵力量轉化為元素力這件事上。
其實這個神櫻小祓還是里有些超乎他的預料了。
原本在羅德的計劃里。
就有著趁著神櫻小祓再去吞噬一些深淵力量強化自身。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到過這種可以用來吸收的深淵力量了。
之前在層岩巨淵做的那些丸子也早就吃光了。
這也讓他的元素力處於停滯的狀態很久了。
現在終於是撈到了機會，肯定得好好為自己補充一波。
只是他沒有想到。
自己的胃口現在居然會變得這麼大了。
以前在須彌的時候。
羅德吞吃的主要就是死域裡的深淵力量。
後來到璃月的時候。
他在層岩巨淵裡撈了一波深淵力量，還自己手搓了一些飽含力量的小零食。
按照羅德自己的估算。
以他的食量和轉化能力，神櫻小祓聚集的深淵力量，他應該要浪費很多，甚至可能會浪費一大半。
不管怎麼說。
這可是積蓄了五百年還是整個鳴神島上的深淵污穢，論及存量，不是死域和層岩巨淵下那些已經凝結成礦的深淵污穢能比的。
並且在親眼見到了那處瘴晦瘤的時候。
羅德也確信了自己的預測沒問題。
在這裡的深淵污穢確實儲量極其豐富。
然後問題就來了。
本來預期最多能吃掉一半的羅德，吃著吃著突然發現，他好像能把這些深淵力量全部吃光。
而隨著吞噬進度的提升。
這種感覺就越發明確了。
直到最後。
雖說有點勉強，但羅德還是成功地把這團瘴晦瘤全部吞噬一空，把它裡面儲存的深淵力量全部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
感覺也就只有撐。
甚至連早先那種過量深淵力量造成的反噬都沒有出現。
結合納西妲當初說的。
羅德吞噬深淵力量的極限，就是在於他身體的強度。
他的身體越強，所能夠承受的深淵力量就越多，以此得到元素力就越強大，元素力強大，給他帶來的就是更強的身體素質，就能夠承受更多的深淵力量。
這就是當初納西妲說的套娃式變強。
只是後來羅德不好找到那麼多的深淵力量了，這件事也就漸漸地被他給忘到腦後了。
現在他終於是回想起來了。
同時他也確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身體已經強化到了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狀態。
「難道我現在的身體強度達到了魔神的級別？」
短暫的思忖後，羅德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不過他否定不是自己的身體達到了魔神級別的強度。
而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可能要更加強悍一些。
「魔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不是所有的魔神都是赫烏莉亞，也不是所有的魔神都是摩拉克斯。」
羅德摩挲著下巴，心中大致有了一個決斷：「不考慮權能，不考慮元素力，單論身體強度，搞不好與奧羅巴斯這樣的魔神差不多了？」
奧羅巴斯不是頂級魔神。
也不是弱小的魔神。
拿來做個標尺正好。
想到這。
羅德抬起手，輕輕一握，一滴水珠便憑空凝聚。
從八重神子那裡得到了奧羅巴斯的權能後。
他便獲得了操縱水元素的能力。
隨後他又展開手掌，其餘六種顏色的元素力隨之飄然而起，挨個凝成圓球狀，繞著他的手心旋轉躍動著。
不知不覺中。
或是藉助神之眼，或是藉助元素權能，或是藉助其他手段。
羅德已經集齊了七種元素力的使用權。
其中岩和水這兩個都是藉助元素權能得來的。
畢竟神之眼就是元素權能的碎屑，直接用元素權能代替神之眼這都不算是理論，完全就是可以實現的操作。
只不過以前的魔神似乎都很少會分割出自己的權能給手下。
又或者。
「嗯？」
正在思索間，羅德眉頭一皺，熟悉的悸動再次傳來。
這一次。
光芒不再是只有一個了。
而是兩個一起來的。
在金色和天藍色的光芒中，本來注意力都放到了別處的八重神子和花散里全都扭過了頭。
然後她們就見到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就見一枚岩元素的神之眼和一枚水元素的神之眼憑空凝聚，隨後悄然落在了羅德的手中，與此同時，她們也看到了羅德身上的另外四枚神之眼在與之共鳴，六種元素力的顏色，形成了一圈近似於彩虹之色的光芒，將羅德包圍在其中，連他的臉都被罩在了這六彩之色下，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
要不是碎裂了一枚草元素神之眼。
羅德就是有史以來第一位聚齊了全部神之眼的人類。
可這六枚神之眼齊聚一身的場景，連八重神子這樣從來遇事都波瀾不驚的人都禁不住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羅德。
阿佩普曾經說過。
羅德是一個很特殊的降臨者。
有著降臨者的靈魂，提瓦特土著的身軀，還沒有在世界樹上留下名字。
羅德先前猜測自己獲得神之眼是因為天理忌憚降臨者的出現，所以才會藉由神之眼降下枷鎖，讓羅德的力量始終都要受制於神之眼的體系之下。
但阿佩普當時否了這個說法。
按照她說的。
天理才不會管羅德能不能成長為真正的降臨者，羅德能夠獲得這麼多神之眼，極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在神之眼體系里卡了什麼不為人知的bug。
而且那個所謂的枷鎖。
其實就是紮根於神之眼體系帶來的約束，在羅德打破這些約束之前，始終都會由於自己有神之眼的緣故，被壓制在神之眼的體系之下，難以達到降臨者匹敵一個世界的理論上限。
阿佩普扯斷的那根線。
不只是羅德本身與草神神座之間的關聯具象化，更是神之眼體系對他在草元素力應用上的壓制具象化，經由阿佩普的這一番操作，也使得羅德得以成功擺脫神之眼的約束，成功地做到了不用神之眼也能操縱元素力，甚至在失去神之眼後，他在草元素力上的應用也明顯要更加強大，更加的得心應手。
「究竟是卡了什麼bug呢.」
把玩著手裡的六枚神之眼，羅德無視八重神子和花散里投來的驚詫目光，思索片刻後，抓起那枚自己最早獲得的冰元素神之眼，輕輕地捏了一下。
在璃月的時候。
羅德就試過毀掉將神之眼毀掉。
但那時他的每一次嘗試都失敗了。
天理創造出來的神之眼體系，不僅是創造了一個獨屬於人類的願力體系，還給神之眼帶來了極強的不可毀滅性。
即便是一位魔神，哪怕是鍾離那樣的魔神，也做不到摧毀一枚神之眼。
而羅德的這一次心血來潮，甚至都沒怎麼用力，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啪——
隨著輕微的破裂聲在封印空間想起。
八重神子的臉色猛地一變。
身為一名狐族，她的耳力天生就遠在凡人之上。
她很清楚地聽到。
羅德將手中的神之眼捏出了一個裂痕。
並且這個裂痕還在不斷擴大中。
僅僅只是幾息的時間。
裂痕便密布了整個神之眼，並在一聲更加清脆的爆裂聲中，被羅德輕而易舉地給捏碎了。
一如當初草神之眼破碎，元素力四處逸散的場面。
原本被儲存於這枚冰元素神之眼中的冰元素力也在瘋狂向外蔓延著。
只是這樣的蔓延才剛剛開始，就被羅德給叫停了。
準確的說。
是被羅德給控制住了。
「果然如此。」
羅德捏了捏拳頭。
和他猜想的一樣。
以提瓦特人的力量，根本就沒法摧毀天理創造的神之眼。
如果換成是降臨者意志，全面摒棄自己在提瓦特的收穫，破壞一枚神之眼就變得沒那麼費勁了。
至於如何摒棄自己的提瓦特身份，讓自己真正回歸降臨者本質。
這就是那枚世界樹樹葉的功效了。
繼花散里之後。
羅德又新建了一個他名字的文檔，將他所有有關提瓦特的記憶都刻印在了其中，並在捏神之眼之前將自己的記憶分割為兩部分，以不摻一絲提瓦特的記憶操縱身體，這便達成了那種輕易毀掉神之眼的效果。
而在捏碎自己的冰元素神之眼後。
羅德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當著八重神子和花散里的面，將其餘的五枚神之眼也都一一捏碎，混跡提瓦特多年之後，他終於是成功地將自己從神之眼的體系中摘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