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第一課
「咦，這不是影的那把刀麼？」
熒是見過雷電影使用夢想一心的。
因此在見到羅德提著夢想一心出來的時候，她便和派蒙一起湊了上來。
本來羅德是想藏著點夢想一心，把它當做一個隱藏底牌的。
可沒辦法。
夢想一心的主人是雷電影，不是羅德。
而且它也不像千夜浮夢，被雷電影贈予了使用權限。
羅德沒法將夢想一心像千夜浮夢和貫虹之槊給收到自己的身體裡，只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提在手裡。
而且由於想要和雷電影交流的話，就必須得將夢想一心握在手中。
失去這個載體的話。
除非是雷電影自己主動找一個載體，否則他們連話都說不了。
好在。
羅德準備好了忽悠人的話。
「這是八重神子送我的賠禮。」
「之前一直放在艙里了，這不是要下船了麼，我就給拿出來了。」
羅德拿到夢想一心之後，一直都沒有把它拿出來過，這會眼看就要到璃月了，藏也藏不住了，索性就隨便找一個理由把它給拿出來了。
而說完這些之後。
羅德又連忙制止了派蒙想要觸摸夢想一心的動作：「別碰，這刀上八重神子的詛咒，認人的，外人亂碰的話，會被刀上的鋒銳氣息傷到的。」
「嘶——」
一聽到這話，派蒙連忙縮回了手。
雷電影使用夢想一心的場面她雖然沒有見過，卻聽熒說過一次面對雷神時的恐怖場景。
她的腦海中也突兀地升起了衣服自己的手被夢想一心給切成了好幾塊的樣子。
這就讓她更加害怕了，嗖地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躲到了熒的身後。
羅德與熒對視了一眼，旋即搖頭道：「小傢伙不大，想像力倒是挺豐富。」
說罷。
他便將夢想一心貼身放好，防止有人碰到或者是碰到別人。
剛才的話里雖然有不少是在忽悠派蒙的。
可那個貿然觸碰夢想一心會被傷到的話的的確確是真的。
神明的武器不是凡人能夠隨便靠近的。
尤其是有過殺戮的神器，更是如此。
夢想一心就是一把殺戮過深淵魔物的神器，羅德在一心淨土時就見識過它上面的殺氣到底有多可怕。
派蒙如果隨便亂碰的話，手被砍掉都是小事，搞不好小命都會沒了。
其實按照羅德的想法。
他本來是想等回到須彌之後再把夢想一心拿出來的。
但在客船快要到璃月的時候。
雷電真強烈要求羅德帶雷電影去見識一下異國風情，學習一下岩神是如何治國的。
儘管羅德一再強調鍾離這會跑路了，在位的人是曾經的降魔大聖，是個武夫，不插手國家治理的。
可雷電真依然還是堅持讓雷電影去看看，說對她會有很多的好處。
羅德沒法。
只能帶上夢想一心。
很快。
船靠岸之後，羅德與熒和派蒙，便一同下了船，回到了久違的璃月港。
先前說過。
這艘客船是夾帶了不少貨物的。
因此他們的停靠時間是三天，而不是尋常的遠洋客船的一天。
「三天呢啊。」
羅德拿著夢想一心，轉頭道：「你們要去哪裡？」
「沒地方去。」
「去萬民堂！」
熒和派蒙給出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既然有人提出了明確的想法。
那目標就明確了。
「我請你們。」
羅德大氣地一甩手，便走在最前方，向著萬民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
不只是熒和派蒙的嘰嘰喳喳，羅德還得應付雷電影的十萬個為什麼。
自閉了五百年後。
這還是雷電影第一次好好地觀察人類的社會。
與剛剛從鎖國令和眼狩令里解脫出來的稻妻不同，璃月的安穩自漆黑之災後維持了幾百年，因而對羅德他們來說見怪不怪的市井氣息，對於雷電影來說是那麼的稀奇。
羅德一一給雷電影做了解答。
從攤位上售賣的東西種類，到璃月人的社會結構，他事無巨細，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講了一遍，很好地做到了一個老師該有的責任。
這便是雷電真想要讓羅德教雷電影的東西。
無關其他。
就是該如何讓稻妻人過得像其他國家的人那樣幸福。
雷電影學得很認真，甚至還在自己變幻出了紙筆，將羅德說的都給記錄了下來，神色認真地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神明。
唯一遺憾的。
就是現在的雷電影沒有肉身，即便是看到了自己感興趣的甜品零食，也沒有辦法品嘗一番。
一路行至萬民堂。
正在忙活著準備食材的香菱見到羅德他們，當即就興奮地迎了上去。
「羅德先生，您又回璃月了~~」
香菱臉上的興奮之色完全就掩飾不住。
羅德是第一個主動嘗試她做的奇葩新菜的客人，而且還帶人來嘗，還花費大價錢買下了那些外人眼中的奇葩食譜。
這對於香菱來說。
無異於終於有人能夠認可自己的才華。
因此再見到羅德的時候，香菱迸發出了要遠比對待其他的客人包括對待熒和派蒙更加熱烈的熱情。
而她見到了羅德第一句話，就是：「羅德先生，今天有新菜呦。」
「好呀，那就試試新菜。」
羅德沒什麼忌口的，應下了嘗試新菜的差事。
相對而言。
熒和派蒙的臉色就要差了一些。
先前羅德帶她們吃過蟲子宴。
那一餐。
給她們兩個留下了深刻且不太美好的回憶。
好在。
派蒙和熒有著足夠的禮貌。
待香菱興致沖沖地跑到廚房去準備新菜的時候，派蒙才小心翼翼地落在羅德耳邊，悄聲道：「那個，我能不能換成水煮黑背鱸吃啊。」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羅德被逗樂了，既然不想試新菜，那為什麼不早說呢？
「這不是，你請客嘛~~~」
派蒙搓著手，嘿嘿笑道。
「我請客也可以隨便點菜啊。」
羅德被派蒙突如其來的客套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問著熒道：「你有什麼想吃的麼？」
「唔」
「給我來一份蟹黃豆腐吧。」
熒也點來一份菜。
她和派蒙都沒有點多，留著點肚子，為的是一會可以試新菜，畢竟一口不嘗可就太過失禮了。
羅德笑了笑。
叫來了其他的服務生，為熒和派蒙也點好了正常的菜。
「那個香菱師傅做的新菜，很可怕麼？」
等待著香菱上菜的時候，就聽雷電真問道。
熒和派蒙一聽到新菜就露出的恐懼表情，讓她著實感到有些好奇。
「香菱只是有時候會利用一些比較反常識的食材而已。」
羅德想了想，繼續道：「我先前來璃月的時候，就曾和我的師兄在這裡和香菱一起研究了一些很奇葩但是很常見的食材，想要藉此開闢出新型的可以填飽人肚子的食材。」
「你們也知道的。」
「須彌是有這一片巨大的沙漠的。」
「雖然我們在那裡建設的一座巨大的城市，教令院也在不斷地研究著如何沙漠綠化的可能性。」
「但沙漠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沙漠裡的人口還沒有雨林區的一半，即使雨林區願意無條件地支援糧食和豐沃之惠，沙漠依然養活不起這麼多的人。」
「你們明白了吧，我們很缺糧食。」
說到這裡，羅德不由嘆了口氣。
須彌的情況並不客觀。
希望城的建設預算一高再高，與之配套的道路，車輛，器械等也占據了大筆的支出。
然而如此一座巨城。
依然還是沒法收容得聊所有的沙漠民。
而且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那就是希望城是依託於綠洲之源建造出來的，本身還占據了一條流量相當不錯的水源地。
這就意味著希望城的模式很難在沙漠其他地區展開。
除非是阿佩普回心轉意，願意無償地繼續贈送綠洲之源。
但就算是阿佩普願意送出綠洲之源。
須彌也沒有那個財力再繼續建設一座標準規模的新城了。
這也是為什麼羅德要深入離島，探尋著擴大與稻妻之間的貿易的可能性。
缺錢，缺地，嗷嗷待哺的人又多。
糧食不夠用了怎麼辦？
那就開發新的糧食。
香菱為須彌提供了一套非常新穎又非常具有替代意義的食譜。
這套食譜放在其他意識富足的地區，可能會被人當成是邪門。
可放在恨不得吃沙子充飢的沙漠。
這食譜就比寶石還要珍貴。
從提納裡帶回食譜起，教令院生論派就在積極努力地探索著如何改善食譜，那些精於養殖和種植的學者們也在沒日沒夜地研究著量產食材的新方法。
諸如像蟲餅這種最先改進出來的成果，如今在希望城裡就散播開了原材料和各種做法，一舉成為了非常受歡迎的新型食物。
有關史萊姆的研究與改造也在日程之上。
羅德離開須彌的時候。
教令院那邊正在研究著可以降低史萊姆刺激性的製作方法，以此讓成品可以更容易入口一些，不至於讓人難以接受。
「缺糧食」
羅德說的這三個字，配上他最後說的那句『沒有什麼是比餓死更可怕的事情了』。
雷電真和雷電影都陷入了彌足的沉默。
說來慚愧。
稻妻也是有饑荒存在的。
在居住區沒有須彌那種惡劣環境的前提下，稻妻即便是最富庶的鳴神島，也有人吃不飽飯。
其他地區那就更不要說了。
其中一直在鬧事的海祇島不就正是因為沒飯吃才會一直存在反骨的麼？
羅德說讓他們滾到八醞島去種田，日久天長，他們就會忘掉祖宗的訴求和對奧羅巴斯的信仰，真正地融入到稻妻。
就是這個道理。
頓頓飽和一頓飽。
這是足以讓海祇島的人自由選擇自己的信仰，做出最適合自己的抉擇的。
「你們兩個不要想著那份食譜了。」
看出來了這對姐妹的想法的羅德，糾正著她們的思維道：「稻妻可不像須彌，你們那能做算做是惡劣環境的地方，也就海祇島和八醞島的部分地區，清籟島的那隻魔物封印之後，只要是雷元素充盈導致的異常天象停止下來，那也是一座非常不錯的島嶼。」
「而且海祇島畢竟是島嶼，缺的只是主糧和蔬菜，其他的海產品一類的肉類食品還是可以自給自足的。」
「只要是稻妻不再內戰，哪怕是只靠其他島嶼的援助，海祇島的糧食危機也是有著辦法解決的。」
「八醞島就更好說了。」
「除了被影砍出來的那幾條峽谷，其他地方都是非常好的適種區，他們產出的糧食，甚至可以拿來支援其他島嶼。」
「你們的缺糧食是人禍，我們的天災，這之間區別很大的。」
所謂旁觀者清。
羅德現在就充分地發揮了這一點，將他看到的稻妻的問題講了出來，總結道：「天災我們需要用人力去與其抗衡，人禍的話，你們不把根源的地方解決了，再怎麼努力，也會再次陷入到人禍之中的。」
「柊慎介。」
「該死。」
一直沉默聽話的雷電影聽完之後，吐出了這麼一句。
「錯。」
「不只是柊慎介該死。」
羅德搖了搖手指：「你們的三奉行制度，也該死。」
羅德絲毫沒有在意三奉行制度是雷電真創造出來的事情，當著她的面毫不留情地批判著：「門閥的制度只能某一段時期，比如你們稻妻初建立的時候。」
「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隨著生產力的提升，這樣一成不變的制度就會愈發限制起稻妻的前進。」
「你們可能認為雷神的存在能夠對三奉行的所作所為進行壓制。」
「那你們就錯了。」
「我們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會鑽空子的生物。」
「所謂見縫插針，所謂鑽空子，就是這麼來的。」
「你雷神難道能夠每日管理到發生在稻妻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麼？」
「不可能吧？」
「你們建立幕府的初衷，不就是神明的精力有限，無法事無巨細地管控到每一個角落麼？」
「這個抉擇以當初的局勢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前進，管控著稻妻的奉行們逐漸找到了律法的空子，找到了雷神的視野死角，於是他們的心思就會愈發活絡，為了一己私利，有恃無恐的他們就會開始作亂，一如現在的九條家和柊家的所作所為。」
「所以說，在我看來，三奉行這個落後的制度已經到了該廢止的時候了，至於到底該如何改變，你們別急著問我，我也不好給你們建議，你們就趁著這段時間自己看自己總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