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柯萊身上的封印
羅德半威脅半警告的通知，果然起了作用。
不到一天的時間。
雪片般的各種報告就又送了上來。
不過就像羅德說的那樣。
在那些人跟著多托雷搗亂的傢伙被懲處之後，剩下這些其實只是對他有些不滿的情緒，想要借著機會宣洩一下。
可羅德卻不能退讓。
而且不只是他。
無論是誰坐到這個位置上，都不應該讓步。
因為退讓這種事情，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一旦開了頭。
那以後一有意見就去鬧，誰受得了啊。
再說了。
現成的例子就擺在羅德眼前，他又不是不知道。
納西妲當初就是讓了一次步，傾聽了一次所謂的教令院的聲音，從那以後，這種問題那種問題的就開始沒完沒了地追著她。
加上納西妲的性子又很軟，不是那種強硬態度的神明。
結果就是整天被一堆破事牽扯住了精力。
「哼——」
「換成是我，抓起來一人來一發讀心術，看誰不老實就直接流放到沙漠裡，這不就沒那麼多煩惱了。」
羅德將那些無聊的報告丟到一邊，一邊拼湊著人偶身軀，一邊向雷電真抱怨著。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勸納西妲了。
但納西妲就是不願意。
羅德就算是氣也沒辦法，只能看著她繼續在須彌城的大泥潭裡，和那些整天打著為須彌好旗號的學者們鬥智鬥勇了。
「你還真別說。」
「有時候我是真想過，假如須彌的神明是一位像影一樣殺氣逼人的神明多好。」
「都不要求像鍾離那樣的神明。」
「只要是夠狠能夠嚇到手下的人就行。」
「這樣我推行什麼都好辦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阻力。」
羅德抱怨著抱怨著，就把話題扯到了雷電影的身上。
說歸說。
他手上的動作是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看這樣的進度，大約半個月左右就能將這具人偶軀體徹底完工。
對於羅德的怨氣。
雷電真笑道：「你也太苛責她了，終究是世界樹上最純淨的枝丫所化，對了，你知道世界樹上最純淨的枝丫代表著什麼嗎？」
「嗯？」
「這還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羅德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這個，你知道？」
「以前來須彌做客的時候。」
「曾經聽大慈樹王說過一次。」
雷電真回憶著當年，隨後問羅德道：「世界樹包容了提瓦特生靈的全部信息，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
羅德點頭。
「那你應該能理解，混合了信息之後的世界樹枝杈就不再是純淨的枝杈了吧？」
雷電真這話說完。
羅德立馬就挑眉道：「你是說，納西妲的那根枝杈，從來沒有受到過提瓦特信息的侵染，是一個如同嬰兒一般的白紙？」
「可以這麼理解。」
講出了這些的雷電真又道：「正是因為她天生就是一張白紙，被囚禁的五百年裡也只能看教令院允許她看的東西，然後她還要竭力抵抗內心裡憤怒的本能，所以就走向了這樣的極端。」
「這樣啊」
雖然羅德還是有話想說，但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主要是雷電真說的這些。
十有八九就是納西妲如今性子這麼軟的真相。
羅德嘴唇蠕動了好半晌，最後才重重地嘆息道：「可惜了，我們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她竟然沒有學到我一點。」
「噗——」
聽到這話，雷電真當即就笑出了聲：「和你學什麼？學殺人？」
「難道學我在這裡當工具人？」
羅德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旋即又撇嘴道：「當初我帶她去逛沙漠，讓她親眼看了沙漠的殘酷，又帶她去了大巴扎，逛遍了須彌城，讓她看了大賢者干出來的那些破事，我還以為她總是要發一點脾氣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五百年養成的性格。」
「你以為是你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啊。」
羅德看不到雷電真的表情。
不過他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還敢想著改變一個神明的性格。
「唉，算了。」
「讓她按照自己的方法來吧，好歹頂著一個神明的名頭，教令院的人就算再怎麼放肆，也不可能再鬧出來把她囚禁起來的事情了。」
羅德再次嘆息，不再去討論這個讓人有些心煩的話題了。
雷電真也見好就收，繼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在那裡擺弄人偶。
在小孩切片的反水和那個研究偽神格的切片自殺之後。
希望城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諧。
無論是城中的沙漠民還是教令院來的學者，全都老實本分地去做著自己的工作。
賽諾還在整天忙忙活活的樣子。
偶爾來一次，也是抱怨羅德給他找了好大一攤子的工作。
迪希雅就很輕鬆了。
有幾次甚至還能提前下班。
柯萊和塔德菈的學習成績也很讓人安心。
就是跟羅德修習武藝的時候。
塔德菈手下總是不留情，把柯萊打哭了好幾次。
當然了。
以柯萊的性子，就算是被打哭了，也是忍著疼默默掉眼淚，堅決不會吭一聲的。
本來羅德還想叫塔德菈注意留下手的。
可塔德菈一句『在沙漠裡，沒有手下留情這個說法』，就把他弄得無話可說了。
塔德菈終究是獵鷹出身。
自小就是被當做殺手培育的，見得全部都是殺人放火和各種齷齪事情。
即便是跟隨羅德回到阿如村，開始接受了正規的教育後。
自小的經歷，還是讓她很難做到像一個正常的同齡人那樣和和氣氣。
這也讓羅德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雷電真說的那句沒法改變納西妲性格的話。
確實是這個道理。
從小到大的環境擺在那呢。
一個塔德菈都不是羅德能夠改變的，更不要說活了五百年的納西妲了。
「柯萊，手要穩，肩要平，身要正，腿要有力。」
庭院裡，羅德給柯萊開了一波小灶。
沒辦法。
總不能看自己這第一個弟子整天挨打吧。
塔德菈對此沒有意見。
還直言要是自己打不過柯萊了，任憑柯萊怎麼下手揍她都行。
對於兩位弟子這樣的明爭暗鬥。
羅德只能無奈地笑一笑。
而柯萊則還是在為塔德菈的話憂心忡忡，即便是練習武藝的時候也還在說著這事：「老師，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
「公平的話，你就得天天挨揍了。」
羅德組裝著最後的幾個零部件，頭也沒抬地回了一聲。
「可是.」
柯萊還是覺得不太公平。
憑什麼自己技不如人了就來開小灶，塔德菈在學習武藝上就是比自己優秀，羅德不應該這麼偏心的。
「沒什麼好可是的。」
「塔德菈的路子和你不一樣，我不單獨教你點防身的東西，萬一她和你比試時控制不住手，把你逼入絕路就麻煩了。」
說罷，羅德放下手裡的人偶零件，走到柯萊面前，敲了一下她的頭，而後拉起她的胳膊，拉直端平，隨後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塔德菈的身世你很清楚，雖然現在她比以前收斂了很多，可骨子裡那股殺勁還是在的，連我都不敢保證她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萬一上頭了呢？你是準備被她打成重傷，還是被她逼得又用這個？」
羅德伸手指了指柯萊脖子後面的紋印。
許久沒有提到這個東西。
冷不丁看羅德一指，柯萊還愣了一下。
旋即她就反應過來了，捂著脖子，神色慌張道：「我，我不會用這個的，肯定不會的。」
「好了。」
「不說了。」
「你繼續練習，一個小時後我叫你吃飯，今天家裡有客人來，晚上有好吃的。」
羅德拍了拍柯萊的頭，沒有再說什麼了，抓起手邊的零部件，起身就離開了。
柯萊身上的魔神殘渣。
始終是個隱患。
羅德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
為此他去問過納西妲，也問過大慈樹王，溫迪還有鍾離。
可惜的是。
他們對這個束手無策。
魔神殘渣對於人體的侵蝕是極其可怕的，尤其是帶著魔神怨念的殘渣，像柯萊這樣能夠被封印起來的都是好下場了。
至於想要徹底祓除。
即便是年紀最古老的鐘離，也表示自己沒有辦法。
直到雷電真主動請纓，像他推薦了一個人。
「話說，你確定八重神子能夠祓除魔神殘渣？」
羅德邊走邊問道。
他確實是不怎麼相信。
畢竟是一眾神明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八重神子怎麼能夠做到？
不過抱著試一試的想法。
他還是給稻妻去了一封信，請了這個坑過自己好多次的狐狸過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但是神子確實有辦法。」
雷電真認真地向羅德解釋道：「準確地說，是狐齋宮有辦法，神子只是繼承了狐齋宮的本事，也能夠做到這一點。」
「什麼辦法？」
為了保險起見，羅德還是追問了一句。
「百鬼夜行。」
雷電真剛說完。
羅德就停下了腳步，疑惑道：「百鬼夜行？這不是你們稻妻以前那些妖怪聚會時的盛況，這難道是什麼術法的名字？」
「嗯。」
「說是百鬼夜行，其實真正的名義是禱靈儀式。」
「這是狐齋宮創造出來的術法，後來神子學了去。」
似乎是覺得自己解釋地不夠明白，雷電真接著開口道：「所謂禱靈儀式，就是引領亡魂殘念往生的一種儀式，和璃月的往生術有些像，只不過禱靈儀式做不到把人送入往生之地，只能做到將亡魂超度而已。」
璃月的往生術羅德知道。
往生堂歷代秘傳的絕學，能夠將亡魂送入到位於無妄坡的生死邊界。
至於八重神子這個禱靈儀式。
羅德摸著下巴思索道：「不是應該叫做聚靈儀式麼？」
「聚靈儀式只是禱靈儀式的前置步驟啊。」
雷電真有些意外羅德竟然知道禱靈儀式，而後道：「先用聚靈儀式，將小柯萊體內的魔神殘念抽出來，再用禱靈儀式將這些殘念送去往生，這樣小柯萊就不用再為身上的魔神殘渣犯愁了。」
「抽出魔神怨念？」
這又是一個讓羅德忍不住面色一變的詞。
柯萊身上被注射的魔神殘渣，對她身體的影響其實微乎其微。
雖說很不可思議。
但這就是事實。
柯萊是一個極其罕見的魔神殘渣適配者，可以完美地承載體內魔神殘渣的力量。
一直影響她的，都是那些蠱惑人心的魔神怨念。
賽諾封印的，除了魔神殘渣的力量，最主要的還是那些會引起力量失控的魔神怨念，以此來保證柯萊的意識不會被蠱惑。
並且那時他也明說了。
如果柯萊再動用魔神殘渣的力量，那她就會徹底被魔神殘渣給控制，再也無法找回人類的意識。
而如果按照雷電真說的步驟。
那必然要先解除掉柯萊的封印，將那些被鉗制住的魔神怨念放出來，這樣才能接上八重神子的聚靈儀式和禱靈儀式。
中間如果出現什麼紕漏。
一旦魔神怨念沒能成功地被聚靈儀式給牽引走，那柯萊可能就真的會陷入到失控狀態。
這是羅德不想看到的。
「我就知道如果直接和你說，你應該不會同意。」
雷電真的聲音再次傳來。
就聽她繼續說道：「你想祓除掉魔神怨念的話，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風險嘛，肯定是有，但是你這裡有這麼多神明在，還有掌握著夢境權能的草神在，想要在儀式的過程中護住她的意識不被侵擾，還是很輕鬆的。」
說著說著。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你是不是忘了，以前小柯萊體內的魔神殘渣被封印時，你還只是個在沙漠種地的農夫，那位賽諾先生已經是你能找到的最厲害的人了，而現在須彌不算大慈樹王，有整整三位神明可以幫你，你難道是覺得我們還不如賽諾先生可靠麼？」
雷電真後面的這些話才是關鍵。
羅德直接就無言以對。
他確實是忘了。
這須彌這麼多神明，想要在一個魔神怨念的手下保護住一個人類，還是很輕鬆的。
「嘖。」
「可能這就是關心則亂吧。」
羅德自嘲地笑了一聲，便不再多言了，直接出門去了碼頭，準備將即將到岸的八重神子接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