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惡意東升
「冰遁秘術·冰牢！」
隨著女人伸出手，真紅腳下的冰塊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上延伸。
雪之一族……
真紅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意識到了敵人的身份，她張開嘴，想要提醒周邊的其他霧隱暗部，然而喉嚨卻如同卡進了魚刺般奇痛無比，以至於真紅說出來的話也只是氣若遊絲般的微小呻吟：
「敵襲……」
這是只有螞蟻才能聽到的聲音。
寒冷正在侵襲著她的身體。
冰塊蔓延的速度實在太快，不只是喉嚨，真紅才剛剛將雙手合攏，寒冰就已經蔓延到了胸口，對方明顯有備而來。
在真紅整個人即將被冰凍住的最後的時刻，她想起了當初枸橘矢倉被千手柱間帶走但她卻無能為力的一幕。
一想到新的悲劇即將在眼前重現，她低喝一聲，最終還是勉強調用了體內的查克拉，朝著入侵者射出了一條水蛇。
這綿軟無力的進攻被女人偏頭躲過了。
真紅整個人也最終化作了冰雕。
眼神定格在了女人身後的方向。
周圍安靜了幾秒，女人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也順著她的目光陡然回過頭。
方才那一條水蛇不是為了進攻，而是為了……
「通風報信麼。」
「沒關係的，」一道淡漠的聲音在女人耳邊響了起來，「現在，去做事吧。」
「好的，柱間先生。」白點了點頭，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隨後掠過真紅，徑直朝著春雨和羽高所在的實驗室走去。
期間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他順利地推開門，來到了春雨面前。
「如果你們希望霧隱村大亂，最好再等一會兒，尾獸馬上就要分離完成了。」春雨看都沒看白一眼，只是淡淡地說道。
雖然雙方彼此從未聯繫過，但春雨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有人闖進來。
「我需要你分離尾獸的方法。」白平靜地說道。
「方法記錄在後面的捲軸里。」春雨指了指身後，頭也不抬地說道。
白並沒有阻止春雨去分離尾獸，而是自顧自檢查起了捲軸，感覺沒什麼問題，才將捲軸背在身後，隨後便坐在一旁靜靜地觀看著春雨分離尾獸。
這種分離尾獸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由兩種不同忍術組成的，一個忍術用於吸收查克拉，一個忍術用於儲存查克拉，所謂分離尾獸本質，其實是分離查克拉，只不過由於尾獸查克拉的數量實在龐大，所以需要分多次進行，消耗的時間也格外久一點。
實驗已經來到了最後階段，空氣中，用於儲存六尾犀犬查克拉的封印已經由原本模糊的形狀呈現出了一團泥巴狀的形態，這團像是迭起來的泥巴便是六尾犀犬本來的樣子——渾身黏糊糊的巨型蛞蝓。
此時，這團蛞蝓正在瘋狂衝擊著春雨布下的封印，春雨也已是滿頭大汗，想要從一個人的身體裡安全分離出尾獸，談何容易，越是瀕臨結束，犀犬的反抗便越是劇烈。
它並不覺得春雨是在給自己自由，被困在羽高體內的犀犬，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查克拉越來越少了，嚴重缺乏安全感的犀犬只會在羽高體內更加瘋狂地鬧騰起來。
「沒事的，快要結束了。」春雨推了推眼鏡，不知是在告誡犀犬，還是在安慰自己。
白看著羽高微微顫抖的眼瞼，明顯有和春雨不一樣的判斷。
春雨光顧著和犀犬拉扯，並沒有注意到被他作為和犀犬拉扯的人體戰場的羽高神情並不對勁。
耳邊響起了柱間先生的倒計時。
白默默後退幾步。
5。
4。
3。
2。
1。
就在最後一聲倒計時響起，原本安靜的羽高忽然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當他第一眼注意到師傅春雨臉上疲憊的笑容，和他手中閃爍著從自己身體裡抽離的幽藍查克拉時，他愣住了。
「師傅……」羽高呆呆地開口。
「嗯？」春雨是在那隻抽離尾獸查克拉的手被羽高抓住時，才反應過來羽高已經清醒了的事。
「你在做什麼？」
「我，我在……」春雨吶吶地張著嘴，表情急切到甚至到了猙獰的地步，「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完成了，馬上就就好了。」
然而此時羽高的手勁卻出奇地大，任憑春雨如何想要掙脫，也沒有任何辦法。
「放手，羽高……你被尾獸控制了……」手腕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春雨咬著牙，痛苦不堪。
「不是給我治療睡眠嗎？為什麼我會感覺那麼痛苦……」羽高盯著師傅春雨的臉，茫然地說道。
身後帶著粘液的尾巴，開始一條條顯現。
「師傅？」
「師傅！」
「回答我！」
「你在做什麼？」
「我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啊，師傅？」
「冷靜一點羽高，冷靜一點！！！」春雨一邊安撫著，一邊伸出沒被抓住的左手，朝著羽高胸前探去，「還差……一點……」
然而這隻竭力伸出去的左手，卻被羽高的尾巴卷了起來。
帶著極強腐蝕性的酸液從尾巴里滲了出來，瞬間將春雨的左手溶解成了一堆白骨。
「啊——」
實驗室傳出一聲慘叫。
「居然連師傅你都惦記著我的尾獸……你要我，怎麼冷靜啊啊啊！！！」
又一條胳膊被羽高生生扭斷。
看著房間裡慘烈的師徒倫理劇，白抿了抿嘴，問道：「要救一下他嗎？」
「你不是誰的工具，白，」柱間平靜地說道，「這種無關大局的事情，可以尊崇伱自己內心的選擇。」
外面那幾位被冰封住的霧隱暗部都沒有死，所以白的選擇，顯而易見。
「水遁秘術·千殺水翔！」
無數水珠化作凌厲的千本針刺，斬斷了羽高卷托住春雨的一條尾巴，白趁機一個瞬身術將幾乎整個體表都被酸液溶解的春雨救了下來。
「你？」羽高扭頭看向了白，隨後六條尾巴全部朝著白席捲而去，「——去死！！！」
白急忙躲閃。
房間被瘋狂甩動的尾巴砸成了廢墟，落下的石塊將羽高整個人都掩埋了起來，但很快，渾身被深紅色查克拉包裹的羽高又從廢墟中爬了起來，整個身體宛如蜿蜒的橡膠，不斷延伸著朝著白撲了過去。
白背著春雨，速度並不慢，但也落入了每每都險些被羽高抓住的危險邊緣。
羽高已經完全瘋狂，兩人的動靜非常大，周圍的霧隱忍者很快就聚集了起來。
他們不只在嘗試封印半尾獸化的羽高，也在嘗試圍堵住白這位入侵者。
「可以了，將眼睛對著他，之後就交給我吧。」正在白危險的時刻，柱間的聲音響了起來。
此時，他們距離霧隱村最繁華的中心地帶還有一點距離，但想要將羽高繼續帶過去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霧隱村忍者絕不是廢物，他們不可能讓白得逞，所以現在，就已經是最好的時候了。
白沒有逞強，點頭稱是，隨後便從懷裡掏出來一顆幽白的眼球。
白將食指和中指並齊，放在嘴唇上，輕念一聲：「解。」
這顆幽白的眼球便仿佛是聽到了召喚，緩緩地睜開了。
睜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羽高蜿蜒著身子，像蛇一樣飛撲而來的畫面。
眼球內，早先儲存的術法，也由此得到釋放。
幻術·惡念東升！
下一秒，半空中的羽高整個身體宛如被無形的釘子砸中一般，突然以不符合物理規律的速度砸進了土裡。
塵土掩沒了他的身形。
白的困局頓時得到消解，手中的眼睛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也散成了一團粉末，在風中消散不見。
儲存術式的忍具白並非沒見過，但如此高效而詭異的儲存方式還是讓她感覺到了驚異。
也不知道這顆眼球是用什麼東西製作的……
地下，一股驚人的力量正在匯聚，白頓了頓，知道這支術式正在快速發揮效果，再不跑恐怕就來不及了，隨即便扛著昏迷過去的春雨迅速撤離。
正如柱間所說，從對著羽高亮出那隻眼睛開始，他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有霧隱忍者不打算放過他，但追出了幾步，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回頭一瞧，頓時瞪大了眼睛！
——方才羽高所在的地方，一隻體型極其巨大的藍色蛞蝓，正不斷「嘶哈」著，在空氣中噴吐著粘液。
「這……這是……？」
「六……六尾——出現了！！！」
許多人驚恐萬分。
人柱力之所以在除雲隱村以外的四大忍村裡的處境都頗為卑微，其主要原因便是如此了。
忍村裡的平民，大都品嘗過戰爭兵器——尾獸爆發帶來的痛苦記憶，也由此，即使知道人柱力是在用身體鎮壓尾獸的英雄，一般的平民也還是對人柱力頗為嫌惡和提防，畢竟也沒人喜歡和一個隨時可能毀滅自己的炸彈待在一起。
「快！快去疏散民眾！！」
「去叫封印班！！！」
「元師大人怎麼說？」
「把它引到郊外，這裡距離中心區實在太近了！！」
即使缺乏領導，但霧隱村和木葉村一樣，也建立了尾獸爆發危機村子安危時的緊急應對機制，他們能在這關鍵時候自發地做出合適的決定，在局勢危機的時刻，這種緊急應對機制能夠給村子減少不少損失。
但他們明顯低估了這一次情況的險惡程度。
仿佛是帶著滔天的怨念，犀犬兩顆眼珠子都泛著紅光，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它渾身便散發出極具腐蝕性的白色酸液氣體，周邊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房屋街道，觸之即融，近之即化，其殺傷力堪稱生靈絕地。
「怎麼有些不對勁？」匆匆趕來的西瓜山河豚鬼望著憤怒的犀犬滿臉怪異，他衝著周圍的霧隱忍者大聲喊道：「這些酸液很危險，用水遁來稀釋！！」
喊完才揪來一名霧隱暗部，低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六尾……怎麼會突然爆發了呢！！」
「是一名雪之一族的叛忍，」渾身蓋著毛巾還依舊在發抖的青木真紅此時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說道，「他突然暗算了我們，還闖入了實驗室。」
「又是你！」河豚鬼認出了她就是之前枸橘矢倉的近衛，忍不住皺了皺眉，「兩次事端都有你在場，這次你還怎麼解釋？」
「……此人可能是敵對忍村的間諜，先把她抓起來再說！！」
隨著河豚鬼的一聲令下，真紅隨即便被控制了起來，她很想說自己無辜，想說自己也想要幫忙，但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任憑他們將自己捆綁了起來。
如今，六尾動亂，危機整個村子的安危，原本村子裡的間諜和叛逆就多，此時他們更不可能錯過如此情況，必然會行動起來，河豚鬼懶得分辨他們的真實身份，看到可疑的索性抓起來再說。
此時，許多霧隱忍者正在試圖將犀犬往郊外勾引，但效果不佳，犀犬仿佛被點燃了怒火，正在利用酸液和生長出來的無數觸鬚破壞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現場哀嚎聲和哭聲一片，還有人試圖喚醒羽高的意識，但明顯做不到，犀犬在聽到那個名字後甚至直接凝結起了尾獸玉。
正在人群紛亂，平民們哭嚎著往外撤離的時候，在某個偏僻的角落裡，一場見不得光的緊急會面正在召開。
鬼燈龍彥的聲音首先響了起來：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是誰做的，柱間嗎？這就是他的手筆嗎？」
「咳咳……只聽到是一名雪之一族的忍者乾的。」龍彥搖了搖頭。
「那個被矢倉陷害至幾乎滅族的雪之一族？……他們來復仇了呀……」
「只憑一名雪之一族的忍者，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不過就算不是柱間他們的手筆，想來他們也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他們應該要開始動手了，這一招，直擊霧隱村的七寸要害，這情形……我不打算抵抗了。」
「現在做決定還太早了，博野，你肩膀上承擔的是整個家族的命運，萬萬要慎重。」
「我覺得不早了，我又不是投降千手柱間那個外人的，我是投降給照美冥的，我一直覺得她有著接任第五代水影的資格……」
「照美冥……不就是柱間麾下的傀儡嘛……」有人忍不住點明了。
「看看元師怎麼應對吧，處理六尾作亂應該不難，但我猜作亂的不可能只有六尾，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