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霸凌這個話題,在多年後,智慧型手機和網絡普及後,變得非常火熱。相應的,有網絡輿論監督,這種事情少了很多。
在當年網絡沒有普及的時候,在偏遠鄉鎮,學生打架,社會閒散人員打架,是沒有人管的,也沒有人管的了。
甚至這種環境出來的無名,知道一種很簡單的殺人還能逃脫法律制裁的方法,不需要任何高智商犯罪的電視劇情節。沒攝像頭,殺人拋屍,不需要任何什麼處理證據之類的,就荒野樹林隨便丟,甚至丟路邊,稍微遠一點就可以,然後就沒了。因為見不到屍體就是一樁失蹤案,不可能調幾百萬個警察跑這種地方地毯式搜索。
現在不可能了,起碼能看到本書的,說明智慧型手機已經普及,街上有攝像頭,搞什麼高智商犯罪等於正面挑釁公安機關,根本不是一個量級,毫無可比性。
所以對於網絡這個東西,無名雖然有時候挺反感,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慶幸網絡能普及開來。
最開始夏坤氓被霸凌的原因很簡單,聽話。在叛逆小孩眼中,孩子只分兩種,聽老師話的和不聽老師話的,所以就被霸凌了,就這麼簡單。
當天回家,夏坤氓把事情告訴了家裡人,這段記憶都已經模糊了,可能年齡太小,可能時間太久,可能傷心的記憶就是會慢慢模糊。
「不是叫你聽老師話嗎?你怎麼和那些壞孩子一起玩?」
「你怎麼打不過他」
「你不會告訴老師嗎?」
「他怎麼不打別人就打你?」
「哭什麼?哪有臉哭?」
……
父母和兩個年齡較小還在家的姐姐誰說的哪句都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天只有質問,和止不住的委屈
明明每一句話我都照做了,為什麼要罵我?
這話沒敢說出來。
第二天,大一些在上初中的姐姐上學路過我的學校,或者說村口的教室,只有一個班,不到十個人。上初中的姐姐,非常瀟灑帥氣的打了霸凌的那個人一耳光,然後,轉身就走了。
然後,依舊不能還手,見血了。
僅有這一次來自家裡人的幫忙,然後再也不敢跟家裡人講了。
再後來的記憶,就很模糊了。
多年以後,無名有時候也會想,記憶模糊了會不會這件事情不是這樣?會不會當年的無名多堅持幾次,父母就會願意像別人家父母一樣去學校找老師主持公道,跟那些壞孩子的家長理論?
不過又想想還是算了,也沒道理要求他們做什麼,只是也會想反問一下,欠一條命,就只能一輩子言聽計從嗎?這樣是否不如把這條命還回去。
後來,村口學校上了一學期,學校就沒了,只能走40分鐘路程去隔幾個村的小學上學,村里所有的學生都一樣。
新學校,有新人,但是舊人也都還在。
什麼都沒變。
在新的小學一直上完了四年級,這段時間也其實什麼都沒變。每天見血沒變,偶爾流血也沒變,見到屍體加上差點變成屍體,其實也沒什麼變化。
無名也其實沒變,一直喜歡在學校,很奇怪。在學校要挨打,也並不喜歡學習,只是老師講就聽著而已,但是比起家裡還是更喜歡學校,只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後來無名知道怎麼形容了,家裡那種感覺叫做
壓抑
說起來好像挺矯情,在家裡的每件事情都很小,影響不大,但是加起來真的很窒息。
無名想,這個應該描述為,缺少家庭溝通,或者說毫無家庭溝通。
「我吃飽了。」
「吃這麼點,要餓死你!吃」
……
「我熱,少穿一件好不好…」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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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慢慢的,無名在家裡就安靜了,任何時候都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現在的無名沒有足夠的知識和認知來理清楚自身環境,在家庭中也沒有言語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