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著昭妃,下了命令:「昭妃,現在要緊的是你,快跟著金蕊去本宮的寢殿換上得體的衣裳。」
昭妃站起身,憤憤瞪了姜念一眼,捂著胸前的衣服,快步走了過去。
皇后又對姜念說:「瑾常在,你先起來坐著,這件事一會兒再論。」
隨後,幾個宮女上前,拿著乾淨的布將地上的水漬擦乾淨。
昭妃換了件衣裳,出來時依舊眼含憤怒之情,她死死瞪著姜念,沒有坐下,衝著皇后說:「皇后娘娘,臣妾的肌膚都被燙紅了,這樣的情況下,臣妾總不能什麼都不罰,那臣妾這個妃位,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冒犯?」
穎妃立馬開口說:「話不能這樣講,昭妃姐姐若是真的伸腳絆了瑾常在,今日這事兒怪不了她啊。」
昭妃冷哼一聲,開始無理取鬧:「那又如何?本宮只是隨意伸直了腿,她自己沒有注意去看,怪不了本宮!」
說罷,昭妃又盯著皇后,這架勢,仿佛是不懲罰姜念,自己就賴在這裡不走了一樣。
皇后一看昭妃這副刁蠻任性的樣子就頭痛,她無奈地問:「你想怎樣?」
昭妃悠悠道:「臣妾方才在娘娘的寢殿內,透過窗戶看見外頭又下起了雪,不如就讓瑾常在在外頭跪上半個時辰,今日這事,臣妾便不同她計較了。」
沉香一聽,立馬開口說:「娘娘,恕奴婢多嘴,今日若是天氣好也就罷了,外頭正下著雪,我家小主今日穿得也少,這樣跪上半個時辰,只怕人夜裡就要起燒。」
皇后也深覺不妥,開口勸道:「昭妃,你既明知外面下雪,何必要如此為難自家姐妹。」
昭妃覺得委屈,大聲說:「今日瑾常在穿的那大氅定然保暖,就算在外頭跪上半個時辰又何妨。」
皇后擺擺手,乾脆替她下了決定:「好了,等再過幾日,外頭沒有雪了,再讓瑾常在跪那半個時辰。昭妃,你莫要再說了。」
昭妃沒能得逞,哼了一聲,氣得沒了話。
今日這請安時辰實在是太久了,皇后直了直自己的腰,說:「好了,本宮也該去瞧瞧太后了,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行禮,一起向外走去。
昭妃很顯然不願意就這樣放過姜念,她按著自己的胸口,快步走上前去,攔在了姜念的面前。
沉香滿臉緊張地上前一步,問:「娘娘想做什麼?」
昭妃咬牙切齒地盯著姜念,說:「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個小賤人。」
姜念笑得悠然,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來,朱唇輕啟:「再過幾日,嬪妾自當領罰。」
有誰要被罰了,還能說得如此不在意,如此囂張。
昭妃看到她那張嫵媚勾人的臉,就想給她撕爛。
昭妃還欲講話,姜念開口打斷:「娘娘還是快些回去看看吧,被燙傷了,日後留下了疤,可就不好了。」
昭妃臉色立馬變了,這塊皮膚要是真的留下了疤,只怕她自己會瘋。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姜念了,連忙快步出了鳳華宮,坐上軟轎回自己的長樂宮。
入夜,宣明殿內,在燭光的照耀下,裴珺坐在桌前靜靜看著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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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的公公端著木牌子快步走了進去,笑得諂媚,衝著裴珺說:「皇上,該翻牌子了。」
裴珺沒有抬頭,眼神依舊落在書上,揮了揮手,說:「今日不去後宮,你下去吧。」
公公頓時有些為難,舉著牌子的動作沒有變,小心翼翼道:「皇上,昭妃娘娘今日應當是身子不適,說想要皇上去瞧瞧她。」
裴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淡聲說:「她給的銀子,你們倒是收了不少。」
公公連忙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裴珺把手中的書一合,站起身來,說:「既然如此,那朕便去瞧瞧。」
長樂宮內,裴珺還未走進殿內,便先在門外聽到了昭妃的啜泣聲。
裴珺微微蹙著眉,他是討厭應付這些的,尤其是這些宮嬪受了什麼委屈,哭哭啼啼的,他聽著都頭疼。
裴珺剛剛走進去,昭妃就裡面搖曳著身姿過去,衝著裴珺哭訴:「皇上,臣妾今日要委屈死了。」
裴珺側開了身子,坐在凳子上,問:「怎麼?出什麼事了能讓你哭成這樣?」
昭妃一扭腰坐在一旁,微微扯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一點泛著紅的皮膚,說:「那個瑾常在,她今日故意把滾燙的茶水潑在了臣妾的身上,皇上您瞧,臣妾的皮膚到現在還是紅的。」
裴珺一聽,有些詫異:「瑾常在?」
昭妃點點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她撇撇小嘴,說:「臣妾當時要疼死了,那可是滾燙的茶,皇上沒看見,不然也會心疼臣妾。」
裴珺粗略看了一眼,說:「朕現在也心疼。」
裴珺話是這麼說,實則沒有帶半分感情,只是一味的敷衍著。
昭妃怎麼會聽不出來,她有些不滿裴珺的敷衍,又往前湊了湊,故意問:「皇上是不是不在意臣妾了?還是說,皇上喜歡那個瑾常在?」
裴珺無奈地看著她,說:「朕是一國之君,自然不能僅憑你一人之言,就斷定事情的對錯。」
「皇上這意思是,臣妾在撒謊騙您嗎?欺君之罪,臣妾可不敢。」
裴珺揉了揉眉心,問:「那瑾常在好端端的,怎麼會拿茶水潑你,且不說別的,你是妃,她是常在,這個行為她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昭妃噘著嘴,小聲說:「好吧,今日是臣妾讓她伺候穎妃喝茶,沒成想她看不慣臣妾使喚她,故意把茶水潑到臣妾的身上了。」
裴珺不能太護著姜念,也不能讓昭妃受了這委屈,一時間他有些躊躇。
裴珺又說:「你若是生氣,隨意罰點什麼就是了,瑾常在定然不是故意的。」
「這話可是皇上說的。」
昭妃立馬接了過去。
裴珺到底對姜念的情意沒有那麼深厚,也不會為了她一人,就讓昭妃息事寧人。
只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姜念,添上一句:「不可過火。」
「臣妾心中有數,皇上您幫臣妾看看,這傷口怎麼樣了?」
裴珺一把將昭妃伸過來的手推開,他今日沒有心情,只是說:「你這燙傷要記得塗藥,朕會囑咐太醫,為你開些好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