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到過一個句,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嗎?」許清清說道,「我們肯定還是要想辦法自己賺啊,自己賺的肯定比死乞白賴伸手問人家來得靠譜。」
「那娘的意思……我們把地要回來,自己種?」
「你腦子裡除了種田,就不能想些別的辦法?」
周牡丹:「我就會收拾家裡,我連地都種不好……」
她下地的時候,沒少被魯家的男人吐槽,說她連這點事情都幹不了,就是一個吃白食的。因此,周牡丹是真的覺得她不會種地。
而許清清呢,她可是21世紀大學生,她默默在心裡表示:我也不會!
雖然她擁有原主的記憶,但她上輩子就沒幹過這事。
「所以我才說,我們要考慮點別的營生。比如,我們去賣餅如何?」許清清指了指蒸籠里的東西,說道,「我們去賣雜糧餅。我們的雜糧餅可是木薯做的,甜的,別人的餅要麼包菜,要麼包肉。包肉的貴,包餅的沒有我們的好吃,我們的肯定好賣……」
周牡丹眼裡頓時生出了些光彩,但很快就滅了,她道:「娘,我們是女人家,不能拋頭露面,要不然會讓人說閒話的。」
許清清翻了一個白眼:「說什麼閒話?只有男人沒本事才會讓女人被人說閒話,可問題是,我們家有男人嗎?有吧?在哪呢?你把他叫出來,讓我好好看看,我們都快餓死了,他能為我們做點什麼?」
周牡丹默。
「你看,沒有吧?我男人死了,你男人打工去了,家裡就我們倆,剩下的都是孩子……你總不能指望孩子給我們找吃的吧?」許清清攤手,「既然不能,那除了我們自己,還有誰呢?我們不拋頭露面,一家人餓死嗎?」
周牡丹也知道,家裡什麼都沒有,要是不趕緊想點辦法,她們確實有可能餓死,也就沒有再阻攔,默許了——反正我沒答應,我就是看娘一個人辛苦,給娘幫了些忙。
第二天天還沒亮,周牡丹把最大的那個叫起來,給她塞了三塊餅,讓她在家裡看好妹妹,就和許清清一起出了門。
事實上,許清清有些不放心三個孩子在家,想讓周牡丹留在家裡看娃的,但周牡丹不同意。
「家裡本來就沒有男人,我怎麼能在家裡吃白食?我跟娘一塊兒去。」
許清清看周牡丹堅持,只能答應。
大不了,到時候他們早點回來。
兩人帶了餅,囫圇地吃掉,許清清負責指認,周牡丹負責挖,很快就忙活了起來。
說真的,沒帶周牡丹之前,許清清覺得自己幹得挺好的,現在帶了人才發現,人家周牡丹比她利落多了。
即使許清清有著再豐富的理論知識,跟人家的實踐相比,她還是差得遠了。
帶著她,比許清清自己一個人忙活效率高多了。
往常她一上午能夠挖到一棵就不錯了,帶著周牡丹能夠挖到三五棵。
山上的木薯又長又粗,平時根本就沒有人挖,沒一會兒功夫就挖了大半背簍。
要不是許清清還惦記著家裡的三個孩子,急著帶周牡丹回家,人家都能再挖幾棵。
「娘,要不然你先回去,我把這剩下的挖了再說?」
周牡丹眼巴巴地望著地上那些還沒挖地,饞得不行。
許清清拉著她往外扯:「走吧,別挖了,要是讓人看見,哪裡還有你的份?」
一句話,掐住了周牡丹的命脈,乖乖地跟許清清走了。
可不是嘛,村里那麼多人,只要有一個知道了,全村都知道了。
到時候哪裡還有那麼多木薯讓她們挖啊。
幾天的功夫,她們天不亮出門,天大亮前回來,天麻麻亮出門,天大黑了回來,硬著卡著村里人的出行時間,偷偷摸摸挖了不少。
挖壞的就削皮、切塊、泡水,好一點的就藏在地窖里。
這個地窖還是當年魯生財剛成親那會兒,他爹、他大哥幫忙一起挖的。只可惜,後來他前妻跑了,地窖就荒廢了。原主進門後,家裡就沒過餘糧,更不可能用上了。
周牡丹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望向許清清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許清清當做沒看到,只是讓周牡丹幹活。
神仙豆腐的尾款終於要到帳了。
許清清歡天喜地去錢里正家拿,沒想到一照面,里正夫人就跟她訴苦,說這方子不好賣,他們找了多少多少家,才找到一個意動的。
就這樣,他們還被對方給壓了價格。
之前說好的100兩銀子怕是難了,就是這10兩銀子,也是她辛辛苦苦費了不少功夫才討到的。
里正夫人打量著許清清的神色。
許清清當場爆發:「什麼?!他不肯付錢?誰?!你跟我說是誰,我一根褲腰帶吊死到他們家門口去……」
發了似瘋地扯自己的腰帶,當場要吊給里正夫人看。
里正夫人心裡咯噔一聲,我沒說人家不給錢,我說的是人家只給10兩,不願意給多的。
許清清不管,她就是咬死了,對方不願意給她一百兩銀子就是不願意給她錢,不願意給她錢,她就吊死在他們家門口。
里正夫人攔著她,腦袋都大了。你要吊去人家門口吊啊,在我們家門口吊什麼?
然而許清清就好像聽不懂一樣,就是要吊,褲腰帶都扯了下來了。要不是里正夫人拉得緊,她都能出去吊了。
里正夫人一看這個樣子,趕緊說:「給給給,人家給了。」
「給了?那錢呢?」
「我的意思是,他們給的是10兩銀子……」
「什麼?!說好的一百兩銀子,怎麼變成十兩了?我找他們去——」抽腰帶,上吊。
里正夫人再攔:「一百兩,就是一百兩。」
許清清頓住,向里正夫人伸手。
一百兩銀子?!
里正夫人的大兒媳婦齊琪聽到這句話,恨不得將耳朵貼到門上,心裡急得不行。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竟然這麼值錢?!
能不能大聲一點,我聽不清!
「咳咳!」
一聲輕咳,立馬讓齊琪回過了頭。
她一看是錢里正,趕緊撤離門板,在旁邊站直了身子,扯子袖子說道:「那個……這門上灰挺多的,我擦擦!」
錢里正冷眼看著:「用袖子擦?」
「我……我忘記拿帕子了,我去拿。」齊琪跑得飛快,就跟有鬼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