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葉簡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陣陰氣猛烈襲來。
伴隨著寒意,刺激著皮膚,瞬間汗毛倒豎。
霍行濯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目光又落向冷風襲來的地方。
只見黑霧之下,出現了一張臉。
膚色青白,眼睛漆黑,看不見眼白。
對方的手臂拖行在地上,胸膛被扒開,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骨頭。
他雙腿雖然能夠站立,但一截小腿只剩下骨頭,看起來十分詭異。
霍行濯下意識噤聲,目光直直落在鬼身上。
「哦,你們是來的新獵物?」男鬼忽然湊近葉簡,又猛地皺了皺眉。
這人身上的氣息……有股違和的怪異感。
在看旁邊的男人,他不高興的後退。
都是他討厭的味道。
他深深看著兩人,然後猛地往後逃。
葉簡:「……」
霍行濯:「……」
到底誰才是鬼。
看著像逃命似的。
葉簡想著剛才白安沒能回答的問題,再對方準備銷聲匿跡之前,一個閃身上前,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脖子。
沒錯,就是脖子。
男鬼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當即用斷了拖在地上的手,攻擊葉簡。
葉簡橫了他一眼,待手臂甩過來時,她直接一腳踩一個。
「啊!」男鬼慘叫一聲,隨後斷了的胳膊,跟身體相連接的地方裂開。
葉簡:「……」
沒說這裡的鬼,這麼不經打……
搞得她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我的手……嗚嗚嗚,我好不容易接上的手。」男鬼顧不上脖子上的手,開始怪異的嚎叫。
葉簡:「……」
霍行濯:「……」
這男鬼跟白安一樣慫。
不過明顯這個男鬼,不是白安美好記憶里的那位。
葉簡見他哭的這麼慘,丟開他的脖子:「行了,問你幾個問題,不為難你。」
男鬼可憐兮兮:「那能幫我把手縫上嗎?」
他在這裡呆了挺久的了,手也斷了很久,他的願望,一直以來就是接上胳膊,看上去像一個完整的人,哦不,完整的鬼。
葉簡額角青筋跳了跳:「不如我將你的兩條腿,一併打斷?」
做夢。
男鬼一臉委屈。
霍行濯看他這副模樣,問:「你跟白安是什麼關係?」
「病友算關係嗎?」男鬼無辜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溫畜無害。
當然,需要忽略他被剖開的胸膛。
「病友?」葉簡皺眉。
男鬼點頭:「我叫白天,曾經這裡是精神病院,然後我們都死了。」
「沒死之前,我們都是被家人送來的精神病。」
白天說到這裡,低下了頭。
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沒忍住抽噎了一下。
霍行濯和葉簡對視一眼,眼神裡帶上了嚴肅。
白安和白天口徑不同,大概率有一個鬼在說謊。
所以哪一個真,哪一個假?
霍行濯湊近白天,問:「你怎麼知道是精神病院?」
葉簡眯了眯眼睛:「那你怎麼死的?」
「被病友們掏心砍死的。」白天看起來早就釋然了,他大度道,「其實這裡一點也不好,早點死,早點解脫。」
在白天的描述中,有一個院長,負責管理他們這些精神病患者。
他們每人一間房,一旦有別人來,對方強過他們,就能占據他們的房間。
而屋裡原來的主人,要麼成為附庸,要麼死路一條。
他原本住的房子比現在好,但由於他太弱了,所以被擠到了最外面。
白安跟他一樣,都是弱雞。
「既然能成為附庸留下,你為什麼不答應?」葉簡盯著白天,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綻。
白天嘆息一聲:「成為附庸,最後也要死。」
他皺著眉,苦大仇深道:「會被吃掉的。」
「被吃掉?」霍行濯抓住他話里的漏洞,「你們是死了被吃掉,還是活著?」
白天臉變得怪異。
他盯著霍行濯看了好半晌,才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似乎怕葉簡和霍行濯繼續追問,他又耍無賴道:「我都說了我是精神病,記不清楚,你們為什麼還要問?」
「不然,我把你的兩條腿也打斷,讓你鬼沒鬼樣。」
白天立馬一臉驚恐。
偏偏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他一動也不敢動。
霍行濯在他旁邊繼續說:「我身上有你害怕的東西吧?」
說著走近了幾步。
白天:「……」
他驚恐著一張臉:「你別過來了!」
再過來,他要被燒死了。
抬眸見兩人好整以暇盯著自己,他咽了咽口水。
「我說!」
「這裡確實是精神病院,我還沒死之前,天天看到有人從陰氣最重的放間拉出來。」
白天像是陷入回憶:「每一具屍體都慘不忍睹,院長告訴我們,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企圖從這裡逃出去,因為永遠都不可能。」
至於逃跑的人,死的會更難看。
「其實我也跑過……」白天嘆息一聲。
目光又掃過白天的手和胸口。
白天搖頭:「我跑是為了看熱鬧,所以我並沒有死。」
葉簡冷眼瞧著他。
白天拍了拍腦袋,又看向葉簡…「抱歉,我忘記我怎麼死的了。」
霍行濯:「……」
他深呼吸一口氣:「問不出什麼來,我們直接去下一個地方。」
既然白安說是實驗室,白天說是精神病院,那就多了解幾個,總會有一個正確答案。
「不行!」白天厲聲阻止!
他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臉,忽然算計深了起來。
「你們離開我會死的。」
葉簡不以為然:「你已經死了。」
白天像是分裂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變得憤怒,暴躁。
看起來很不好惹。
白天怒斥道:「你才死了!」
「我不可能會死!」
葉簡看著他這副喜怒無常的模樣,還這有可能,他說的是真的。
畢竟看起來精神很不正常。
「你知道的都說了?」霍行濯冷不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