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眼神閃躲，顯然話沒說完。
當然，這落在葉簡和霍行濯眼裡，等於他說假話的可能性更大。
葉簡眸色更加冷冽：「你為什麼說我們離開你會死？」
白天身體哆嗦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什麼，又變得沉默。
葉簡擰緊了眉心。
她掐著白天脖子的手還沒鬆開，下意識捏緊了些。
白天猛地清醒，他眼神裡帶著恐懼道：「你們看到白骨了嗎？」
「看到了。」這話是霍行濯說的。
葉簡接著道：「所以？」
「這裡死了很多人。」白天青白的鬼臉，似乎更白了，「同樣也有很多鬼。」
葉簡不太喜歡他磨磨唧唧跟擠牙膏一樣。
正想讓他說的再明白一點，便聽著他說：「你們進來前，已經有人來過，而我前面的守著這裡的鬼，已經死了。」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蓄滿了全部勇氣：「如果他沒死，你們遇不見我，同樣也進不來。」
葉簡和霍行濯被他這番話，弄得愣住。
先不說前面白安說的真假。
光是後面這些話，足以說明，沐斂毅、青瓦，如歌，已經來過這裡。
同時，這個空間的鬼，已經替換過了。
而且不可能存在同時進入。
那麼來找他們的南泠，說的話又是怎麼回事呢？
葉簡仔細觀察過南泠，她並沒有異常。
白安和白天的說辭，天差地別，卻又有相同之處。
是背後操縱的人或者鬼，給他們洗了腦，還是本來他們知曉的情況，就不相同？
葉簡和霍行濯神情複雜。
白天小心翼翼又帶著期待：「能為了我不死在這裡，你們可以留下嗎？」
一句話，讓葉簡和霍行濯回神。
葉簡認真看著他：「不行，但我可以超度你。」
不管真假，這些鬼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不如讓他們去轉世。
白天：「……」
這人怎的油鹽不進。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
他有點生氣了。
霍行濯將他的表情收在眼裡，漫不經心問：「院長叫什麼？」
「我不知道。」白天想也不想，順著接話。
他的反常，讓葉簡和霍行濯意識到了不簡單。
「通往下一個空間的門在哪裡？」葉簡不想在跟他廢話，「不說，我直接殺了你。」
白天瞪大了眼睛。
他暴露了嗎？
怎麼突然要殺了他？
整個鬼慌了一瞬，又強裝鎮定道：「我帶你們去。」
葉簡盯著他，嘴角上揚：「你不怕死了？」
白天僵住，又很快反應過來：「橫豎都是死，我有選擇權嗎？」
「沒有。」霍行濯給他下了定論。
白天一噎，又沖著葉簡商量道：「那你可不可以鬆開手？」
葉簡不動聲色給霍行濯使了一個眼色，緊接著說了一句「好啊」，鬆開了手。
幾乎是這個瞬間，白天快速攻擊葉簡的胸口。
仿佛想將人掏心掏肺。
霍行濯早有準備，還沒等白天的手碰到葉簡，他周身的紫氣，已經化作屏障，將葉簡籠罩。
「啊——」一聲慘叫。
不一會兒，便蔓延了白天全身。
他痛的在地上打滾，嘴裡卻沒有一句求饒。
他的眼睛，惡狠狠瞪著葉簡和霍行濯：「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來這裡的人，全都會死！」
「哈哈哈哈，都該死！」
火光照耀下，是他陰狠詭異的臉，哪怕被灼燒的痛苦，他眼底的恨意，依舊未減少。
直到整個鬼被紫氣燒成一堆光沫，葉簡才轉頭問霍行濯：「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霍行濯沉吟道：「進來了出不去可能是真的。」
「嗯？」葉簡懷疑霍行濯看不起她的能力。
「當然，我們不一樣。」霍行濯又補充了一句。
葉簡神色緩和，這還差不多。
「你繼續說。」
「白天和白安的話，有一個共同點，這裡有一個統治者，活的時候，掌控他們所有人。」
葉簡順著霍行濯的話，繼續說：「死了，掌控他們所有鬼？」
至於是精神病院，還是實驗室，這些等見了下一個鬼，就知道真假了。
「找下一扇門吧。」葉簡嘆息道。
「好。」
這個空間，主要是在牢籠這一段。
葉簡想到什麼，說：「我們從來的門回去看看。」
正好證實一下，是不是同一個傳送門，最終地點不一致。
霍行濯點頭。
兩人往回走，但讓人意外的是，原來潮濕陰冷的地方，此刻竟然變得乾燥了。
兩人握緊了對方的手，再睜開眼睛，已經到了第三個空間。
眼前的景色變成了暗色調的書房，並且兩人來時的通道，已經消失。
也就是說，倒不回去了。
葉簡打量著房間的格局，冷不丁問：「你說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房間？」
霍行濯搖頭。
葉簡這話，還有一層含義。
答案未知，且沒有規律，只有慢慢摸索。
書房的裝扮像是男人的書房。
因為屋裡擺放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女人喜歡的陳設。
整個色調偏暗系，帶著厚重的沉悶和孤獨。
葉簡走到一面書架前，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
看得人應接不暇。
其中還有醫書，又像是為了起承轉合之前的兩個空間，上面還有道士相關的道法書，以及精神病類的書。
葉簡正準備抽出一本，卻被霍行濯攔下。
「我幫你拿。」
如果有危險，也是沖著他來。
葉簡明白他的意思，退開來。
霍行濯拿下書後，並未發生什麼事。
不過在兩人低頭看書之際，抽出書的空隙，露出一隻眼睛。
它轉動了兩下，緊接著消失。
書是很平常的書，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
但葉簡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書架不對勁。
「你說我們把書搬空，會不會有驚喜？」
霍行濯看了一眼書架，少說也有上千本。
真要全部拿下來，也不是件容易事。
但他還是符合葉簡：「可能會有。」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隻眼睛露出憤怒。
「一本一本拿太麻煩了，直接將書架推倒吧。」葉簡作勢就要動作。
突然書架後背響起一個聲音：「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