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跟霍行濯循聲望去,只見整齊的書架,整個散發著森森陰氣。
不懂行的還以為書架成精了。
葉簡卻看得清清楚楚,在書架背後有一隻鬼。
不應該說是背後。
而是書架的材質,其實是用死去的人做的。
那鬼同書架融為了一體。
霍行濯看不到葉簡看到的鬼,但能看見陰氣形成的人影。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敢?」葉簡漫不經心找了一把椅子,在書架跟前坐下。
霍行濯站在她旁邊,冷著一張臉,像是專屬保鏢。
那道聲音惱羞成怒道:「我不准!」
這是他的東西,他不准任何人或者鬼動。
葉簡嗤笑一聲:「你連面都不敢露,你覺得我們會怕你?」
霍行濯對上葉簡瞟過來的眼神,立馬附和道:「當然不怕。」
「你!你們!」
似乎是被氣得太狠了,聲音里透出大口喘息的動靜。
葉簡勾了勾唇,沖霍行濯道:「你說我們從哪裡拆起?這麼大一個書架,挺礙事的,不如拆了,將書拿出去賣了。」
「是個好主意。」霍行濯配合道。
葉簡又摸了摸下巴,繼續說:「要不還是燒了吧,帶出去挺麻煩。」
「可以。」霍行濯寵溺道。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了,瞬間化作人影,沖著葉簡和霍行濯襲來。
只見戴著眼睛的男鬼,臉瞬間凹進去,整個鬼跟被凍住似的,一動不動。
「好好說話,會不會?」葉簡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里透著毋容置疑。
男鬼沒反應。
葉簡鬆了手。
她剛才一拳打在了對方臉中間,這會兒鼻樑歪了,眼鏡也碎掉了。
男鬼吃痛的將鼻樑掰正,眼睛直直落在葉簡身上。
討厭是肯定的。
仇恨也是自然。
但可惜,他打不過葉簡。
「你想知道什麼。」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為什麼在這裡?」葉簡將之前問另外兩鬼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男鬼眼神閃躲,看起來不太想回答葉簡的問題。
葉簡沒有催促,拉過霍行濯的手指把玩。
霍行濯任由她動作,看起來像個寵溺無度的昏君。
系統不在,葉簡觸及到知識盲區,偏頭看向霍行濯。
「實驗什麼?」霍行濯給了葉簡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緊接著問。
「實驗精神力,也就是承受痛苦的能力。」男鬼怕兩人聽不懂,又進一步解釋道,「一個人承受不了痛苦,怯弱會選擇自殺,勇敢,會相信自己活下去能變得更好,黑化,會選擇殺了讓自己痛苦的人。」
「我是被殺的那個人。」
男鬼說到這裡,眼神變得懷念:「那個女人夥同男人殺了我後,將我肉身碾歲,丟進了水泥里,用模具將我變成了一座書架。」
「為了美觀,她又在外面刷上了木質的油漆。」
所以看起來像木櫃。
但其實不是,這是水泥凝結而成的書架。
「既然是水泥做的,你為什麼怕我將書架推倒?」葉簡面無表情看向他。
男鬼沒有一丁點猶豫:「你力氣那麼大,萬一磕破了書架,我不就身首異處了。」
他其實很感謝想出這個辦法的女人,至少他可以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可不想斷胳膊斷腿。
當然了,他死的時候,是被女人不小心砸到頭,還沒有來得及被折磨就已經死了。
所以他挺慶幸。
霍行濯:「……」
「那實驗室的負責人是誰?」見話題扯遠,霍行濯就扯回了主題。
男鬼想了想問:「你是指我們老闆嗎?」
霍行濯點了一下頭。
「我們叫他凡先生。」男鬼認真想了想,已經記不住對方的容貌了。
「至于姓誰名誰,我也不知道。」
葉簡皺眉,凡先生?
看來建立這裡的人,本身就很謹慎。
「實驗室有投資人嗎?」霍行濯盯著男鬼的眼睛。
銳利的眼神,嚇得對方往後退了退。
男鬼搖頭:「老闆的事我們不摻和,也不能過問。」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霍行濯見問不出來,又換了一個問題。
「二三十個吧,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實驗對象,其他人那兒我不清楚。」男鬼不想再回答這方面的問題,他沖著兩人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你確定?」霍行濯眯了眯眼,周深的威壓,如同一張密密的網,將人鎖的密不透風。
這兩人太嚇鬼了。
他其實知道自己前面的鬼是白安和白天。
只不過他比較聰明,不喜歡硬碰硬。
當然,往後的鬼,只會更加聰明。
他想有個機會活著。
畢竟他是真的愛讀書,愛研究。
「這樣吧,我換個問題。」葉簡忽然出聲,「我們離開這裡,你會死嗎?」
「我不知道。」男鬼搖了搖頭,「從我死後,一直呆在這間房間裡。」
準確來說,是因為他的身體鑲嵌在書架里,所以沒有辦法離開太遠。
霍行濯抓住機會問:「我們進來前,有人來過嗎?」
男鬼眼神閃躲,並不想回答。
葉簡咳嗽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書架上。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要是不肯說實話,那我就毀了它。
嚇得男鬼連忙道:「來過!」
「不過他們都沒有發現我。」
只要不動他的書,還有他的身體,他都能裝作沒有看見。
他深呼吸一口氣,如實道:「一共來了三波人,哦不,準確來說是一人一鬼,一殭屍,還有一個靈。」
葉簡一愣。
前面兩個是沐斂毅青瓦和如歌,後面一個靈是什麼東西?
霍行濯腦子轉的快,提醒道:「系統。」
在鬼眼裡,系統就是葉簡養的小鬼。
估計葉簡不在,所以他們以為系統是靈。
「你們都認識?」這回換男鬼驚訝了。
所以他們來是找人?
他皺了皺眉:「進來了這裡,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