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濯走在最前面,葉簡緊跟其後。
宮殿如最初見到的一樣,氣勢恢宏,鶴立雞群。
霍行濯站在大門前,拿起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匕首,在指尖一划拉,獻血瞬間成珠。
他抬起手,將手懸空置於大門正前方。
血珠落在地上那瞬間,金光瞬間以血珠向四面八方展開。
直到一個法陣成型。
轟隆隆一聲,石門緩緩朝兩邊翕動。
門內暗黑一片,讓人生出恐懼。
霍行濯收起手,目光冷漠的看向最深處:「走吧。」
話音落下,他腳已經邁入了黑暗。
葉簡眯了眯眼,往裡走之前,還是沖其他人道:「大家小心。」
「即便有執念,也當放一放。」
她緊跟霍行濯的腳步,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執念?沐斂毅深呼吸一口氣,也踏了進去。
剩下的幾鬼,互相看了一眼,沒再猶豫。
黑暗中,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幾乎聽不見其他人的動靜。
葉簡憑著感覺,警惕的掃視四周。
忽然,腳下傳來懸空的失重感,還沒等她看清是什麼變故,她周身已經傳來痛意。
葉簡試著掙了掙,然而並沒有用。
隨著動作,身上反而更痛。
無一不是在對她謾罵。
而她被掛在城牆上,周身沒有一塊好肉。
「系統!」葉簡試著呼喊,奈何沒有得到系統半點回應。
她皺了皺眉,進來前,系統分明跟她在一起。
如果系統這個超乎世界外的東西,都不見了……
葉簡眼神里閃過一抹光亮,那只能是系統本身就屬於這裡。
或者說,這裡其實是系統的一部分。
葉簡深呼吸了一口氣,行澈這盤棋,還真是物盡所用。
不過眼前糾結這些沒有用。
還沒等她思考出掙脫的辦法,眼前的場景忽然變了。
一道尖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相府小姐,身負神女之命,還請相爺讓小小姐進宮,擔負神女之責。」
「老爺,不要……」相府夫人哭的梨花帶雨。
她垂憐的看向懷裡的孩子:「公公,她還這么小,能不能緩一緩?」
「等她再大一些……」
他上前,徑直將孩子從相府夫人手裡抱了過來,深深看了一眼後,將孩子交給了太監。
「有勞公公了。」相爺擰緊了眉心,看向孩子滿是不舍,但還是道,「吾女尚小,還請公公照拂一二。」
「相爺多慮,小小姐既是神女,自然不會被欺負了去。」
「公公說的是。」
葉簡睜開眼睛,便是面前的這一幕。
而她的娘親,依舊是江婉。
父親,祁東明,也是將她交給太監的相爺。
哪怕被公公抱著走遠,她依舊能聽到夫妻倆說話。
「老爺,簡簡才一歲吶,進了宮,去了祭司身邊,以後還能記得我們嗎?」
「不管記不記得,皇命難為。」
「她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夫人,簡簡有神女之命,對相府來說,是至高榮耀。」
「我不要什麼榮耀,我只想要我的女兒。」江婉哭的泣不成聲。
祁東明嘆息一聲,將人抱住:「夫人,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葉簡此刻只是個嬰兒,哪怕想說話,也只能哇哇哭。
關鍵她的身體還小,除了被人抱來抱去,別無他法。
很快公公帶著她見到了皇帝。
一個頭髮斑白,蓄著長鬍子的老頭。
葉簡一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了結局。
子嗣凋零,輝煌不過下一代。
天命難違。
葉簡想要再看更仔細一點,發現什麼都看不了了。
「祭司大人,這就是祁家的小小姐。」皇帝沖著一旁的帘子道。
話里話外,無不展露出尊敬。
一隻白皙的手,將帘子掀開。
蒙著面紗的黑袍女人從帘子後走了出來,她目光落向祁簡。
「陛下姓葉,以後便改葉簡吧。」
「祭司大人說的有理。」葉皇帝鬆了一口氣。
她盯著葉簡稚嫩的臉蛋,忽然說:「神女不需要束縛,也不需要情愛,陛下可知該如何做?」
葉皇帝虎軀一震,他擰著眉心惶恐道:「祭司這話是何意?」
「祁家人,不可留。」
話音落下,她抱著葉簡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葉皇帝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臉上終於露出疲憊。
他閉上眼睛,招了招手。
方才負責宣旨的太監,立馬上前:「陛下。」
「你聽到了?」葉皇帝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老奴聽到了。」
「你以為如何?」葉皇帝生性善良,按照他這種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做皇帝。
奈何爭權的兄弟,算計來算計去,都死了。
最後這個皇位便落在了他身上。
他無功也無錯,做這個皇帝,還算賢明。
可偏偏一年前,這位祭司找上了門。
原本他們是不信的。
但她斷言,接下來的一月里,北上遇見乾旱,南下洪水災害。
結果一一應驗。
這讓葉國人,不得不信。
三月後,她又言地動山搖,疫病蔓延。
再次應驗。
於是葉帝為其修建神閣。
再後來,江婉被診斷出懷了小小姐,這位祭司沉寂許久,再次出言。
「葉國江山危已,唯有神女方可有轉機。」
而這位神女,就出生在祁家。
於是有了今天。
公公聽完葉帝的話,變得小心翼翼。
「陛下……老奴以為,江山社稷為重。」
「可祁相生了神女本應該有功……」葉皇帝拿不定主意。
神女可以好好教導,為何非要祁家那麼多人的性命……
他想反駁祭司,偏偏又不敢。
他怕他的行為,給葉國帶來災害。
也怕自己選擇錯了,讓整個葉國陷入生靈塗炭。
本就是兩難的選擇。
江山社稷為重……葉帝笑的牽強,目光又落在公公身上:「你以為要如何,才能讓祁家神不知鬼不覺消失?」
公公汗如雨下。
葉帝見他這副模樣,擺了擺手。
「罷了,我為毛你一個太監做什麼。」
葉帝抬腳走了。
被祭司帶走的葉簡,看到了神閣的模樣。
其實就是一座塔。
一共七層。
祭司抱著葉簡踏上頂樓,十分簡單的陳設。
一張空桌子,幾把椅子,最中間擺放著筆墨。
旁邊有兩間房,一黑一白,不用看都知道分別是誰的房間。
「葉簡,以後你就是神女,掌管一個國家命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