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依然淡漠,疏離。
眼前這個顧家二少爺也真是奇怪。
他們一點都不熟,他和她喋喋不休個什麼勁兒。
顧衡愣了愣:「你——你剛剛沒有聽我說話?」
陸新羽皺眉:「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話?」
這個顧家二少還真自以為是。
她根本沒有再看他,直接沿著面前的柏油路向前走。
顧衡追在她的身後:「你一個女孩子打車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去。」
「……」
陸新羽根本沒有理會他,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向前走。
沒過幾分鐘,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駛了過來,陸新羽看了一下車牌,正是自己剛剛叫的車子,她走過去直接打開車門,坐上車。
全程好像顧衡都不曾存在一般,她甚至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顧恆站在路上,看著夜幕下漸漸消失的車子,眼裡的情愫複雜。
是他自己想多了。
陸新羽和蘇梨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蘇梨柔弱溫柔,陸家的這位公主冷漠高傲。
她們應該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蘇梨早在五年前就已經——
畢竟當時駱家的當家人還不是駱毅寒。
陸新羽這邊,坐上車之後,她揉了揉太陽穴,靠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這種虛無的應酬真的是太無聊,太費神了。
還不如她在實驗室做研究。
四哥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直閉目養神的陸新羽並沒有發現開車的司機偷偷的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
然後在前面的路口急速轉彎,改變道路向郊區駛去。
等到她覺得酒店差不多該到了,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她所坐的車子已經遠離了市區。
陸新羽的眉頭皺了皺,不過她並沒有過多的驚慌。
她的手伸進包里:「師傅,你好像走錯路了。」
「……」
司機沒有說話,但車速卻加快了一些。
周圍越來越荒涼,甚至連路燈都沒有了,一片黑漆漆的。
「師傅!」
陸新羽探身向前,伸手去拍司機的肩膀:「這裡根本不是我要去的酒店。」
「你們家少爺是駱毅寒對嗎?」陸新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眼整個淮城,敢對陸家人動手的就只有駱毅寒那個男人了。
為了讓四哥去救他的女兒,他還真是豁出去了。
黑道出身的就是如此,再怎麼洗白,卻依然喜歡這種下三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司機錯愕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陸新羽輕笑:「我不但知道你是他的手下,我還知道你此時有些不舒服。」
司機的臉色大變:「你——你——」
「你的左半邊身子已經失去了知覺對嗎?」
陸新羽的眼神冰冷:「靠邊停車,否則,就是你自己找死。」
「你——你——」
司機已經說不出話,眼底滿是驚恐。
這個女人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發現?
「你應該知道我是醫生。」女人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細小的銀針,車廂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光。
銀針貼在司機的脖子上,冷意滲人。
沒有人是真的想死。
司機嚇壞了,趕緊小心的靠邊停車。
陸新羽收起手中的銀針,推開車門下車。
一個小小的司機而已,也敢來綁架她。
駱毅寒這是在噁心她嗎?
她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一把將司機從車裡拉出來甩在地上,動作瀟灑流暢。
「回去告訴駱毅寒,雨城陸家人不是好惹的。」
然後上車,腳踩油門,啟動車子。
黑色的小轎車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司機趴在草叢裡,滿臉泥土。
但是他卻顧不得這些了,趕緊掙扎著坐起來,掏出手機。
「陳助理,陸,陸醫生跑了。」
電話另一端,陳路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她是開著我的車子走的,應該要走北五環的高架回酒店。」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陳路揉了揉眉心。
一個學醫的書呆子,沒想到這麼有手段。
看來是他們輕敵了。
他不敢告訴駱毅寒這件事。
自己悄悄的打電話又派了十幾名高手過去。
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把陸家這位公主拿下。
——
陸新羽開車跟著導航,即將到達北五環時,發現身後突然莫名的多了幾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
那些麵包車以包圍之勢迅速向她的車子聚攏。
她踩下油門,想要衝出重圍。
但麵包車卻突然以同歸於盡的姿勢,不怕死地攔在她的車子面前。
陸新羽猛踩剎車。
但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麵包車裡很快跳下來十幾名穿著黑色西服套裝,戴著墨鏡,身形魁梧,像是打手一樣的男人。
其中為首的男人走到她的車旁,伸手敲了敲車窗。
「陸醫生,是你自己下車,還是讓我們這些兄弟們請你下車?」對方看著很客氣,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威脅。
陸新羽冷哼一聲,自己打開車門下車。
「你們家少爺還真是一位好父親。」她看著為首的男人故意說道。
為了女兒駱毅寒不惜要得罪陸家,不是個好父親是什麼。
只是今天遇到了她。
活該他倒霉吧。
「我們少爺的確是一位好父親,陸醫生,請吧!」
為首的男人向後退了一步,指了指身旁的麵包車。
如果他們這些大男人連一個弱女子都對付不了,那真的就是白活了。
「他想要用我要挾我四哥為他女兒動手術,對嗎?」
陸新羽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是你們陸家人太自以為是,我們家少爺不得不這樣做,還請陸醫生*理解。」
看她好像不肯上車,為首的男人沖手下遞了個眼神。
立刻有兩名黑衣人保鏢走上前,準備強行把陸新羽押上車。
「住手!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疾馳而來,遠光燈晃的大家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陸新羽忍不住皺眉用手遮擋光線。
這又是哪位傻子?
大晚上的開遠光,也太沒有道德了。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