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新的情況
洪中區刑偵大隊隊長呂光軍親自帶隊搜查錢大康的家。
如果錢大康是本案兇手,那麼案發現場、修理廠、家裡都有可能存在線索,不排除直接把作案工具藏在家裡的可能。
小區就在修理廠附近,三室兩廳的洋房,離市中心比較遠算郊區了,房價不高。
在警員進各個臥室展開搜查的時候,呂光軍邁步來到廚房。
大概掃了一眼,他的視線放在一套刀具上,就擺在洗菜池旁邊。
發現不對,呂光軍走近。
木製的刀架上有一個空位,少了一把。
廚房成套刀具一般有菜刀、剁骨刀、切肉刀等,呂光軍戴上手套把所有刀具全拿了出來,而後拍照上網搜同款。
「少的好像是把水果刀?」呂光軍有了初步判斷。
這套刀來自品牌廚具,而且還是新的顯然剛買不久,很好查。
一一比對後,呂光軍確定少的這把刀就是水果刀,他立馬懷疑可能是兇器,隨後電話打到了專案組指揮部。
接到電話的盧政凱果斷下達命令,讓人天亮後去市面上購買同款刀具,必須一模一樣,線下實體店如果沒有的話,就去電商自營倉庫買,上午必須買到。
通過丟失的那把刀和死者傷口比對,只要吻合,即可確定錢大康父子的作案嫌疑。
「錢大康的家務必搜的仔細點。」盧政凱在電話里對呂光軍道。
呂光軍:「明白。」
市局。
在盧政凱放下手機之時,負責檢查紀景福車輛的警員前來匯報情況。
「盧支,陳隊,沒有發現問題。」警員說道。
紀景福車輛的兩次維修,第一次是因為火花塞損壞,第二次是因為輪胎失壓,算是常見的小毛病,但車輛明明剛做過保養。
盧政凱:「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嗎?」
警員道:「沒有。」
盧政凱擺手讓警員離開,隨後和陳益討論錢大康父子的作案嫌疑,在查到錢大康家有下落不明的水果刀後,兩人的問題已經非常大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起滅門案應該和他們有關。
是錢大康,還是錢宇呢?
都有可能。
「作案動機不好說啊,因為點什麼呢?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查到受害者和錢大康之間的聯繫。」盧政凱開口。
陳益正在嘗試把所有線索串起來,但感覺缺乏一個關鍵的點,只要這個關鍵點出來了,一切都將明朗。
目前的話,錢大康和錢宇的嫌疑各占百分之五十,需要新的線索讓數據發生變化。
「再等等吧。」陳益道,「先眯一會。」
搜查還在繼續。
修理廠。
警犬已經摸排到了一公里外,訓練有素的它們,能聞到稀釋上千萬億倍的血液殘留,只要地下有異常氣味一定不會錯過,但暫時沒有發現。
何時新還帶人去了那片擱置的醫院項目建築,這裡隨地丟棄的裝修垃圾很多,也許要找到的東西就在某個不起眼的垃圾堆里藏著。
「可惜了,浪費錢啊。」
何時新看了一眼初具規模的建築群,這未來要是荒廢了,不知多少錢打了水漂。
「仔細找找!都小心點!儘量用工具!」他喊了一聲,眼前鋼筋水泥太多,徒手容易受傷。
眾警員:「是!」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來到了凌晨四點。
何時新這邊的偵查組無功而返,整片荒野沒有發現任何疑似作案工具的東西,再遠的話就需要增加警力了,在徵求了指揮部意見後,盧政凱表示先退回來。
調查不能無腦的向前沖,僅僅因為懷疑就增派數百警力搜索大片荒野和山林,不現實,除非有了翔實的線索。
呂光軍同樣沒有在錢大康的家再添新發現,錢大康和錢宇的房間都搜過了,一切正常。
盧政凱給卓雲打去電話,詢問監控調查進展。
卓云:「盧支,不好辦啊,從國道往南是一大片村子,還有荒廢的待拆遷區,小路很多就跟網格似的,如果熟悉道路的話,錢大康完全可以避開所有監控點。
私人監控能查的我都查了,暫時未曾發現錢大康在案發前後經過,剩下的這麼晚不好去敲門,只能等天亮。
路邊的垃圾桶和垃圾堆翻過了,一切正常。」
盧政凱下達新的命令:「辛苦了,你先停一下,去修理廠對過的便利店,老闆叫張門海,現在喝醉酒睡著了,一直等到他醒過來,正好你們也在車裡打個盹休息休息。
醒來後,問問他昨晚和錢大康喝酒都聊了什麼,同時也問問以前的事。」
卓云:「明白,我馬上過去。」
凌晨五點,錢大康在市局休息室睜開了眼睛,負責監視的警員看到後立即報告了盧政凱。
於是,口乾舌燥還未完全醒酒的錢大康,直接被拽到了審訊室。
咔嚓!
專案組沒跟他客氣,手銬直接卡住手腕,將其定在了審訊室的椅子上動彈不得,防止審訊過程出現意外。
畢竟是滅門案的嫌疑人,此案兇手是極其危險的人物,若情緒失控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錢大康感覺自己像做夢,滿臉茫然:「干……幹什麼?這是哪啊?!」
他排面不小,此次審訊工作該來的都來了,包括陳益和周業斌。
陽城市局刑偵支隊隊長、專案組組長盧政凱親自主審。
「叫什麼名字?」盧政凱盯著他,問道。
錢大康:「錢大康啊。」
盧政凱:「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錢大康打量站滿人的審訊室,所有人像看獵物一樣看著自己,這陣勢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盧政凱冷哼,「再好好想想,前天下午,新頭鎮城中村,紀景福,想起來了嗎?」
錢大康搖頭:「沒有……警察同志,咋了這是?」
「給臉不要臉是吧!」盧政凱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修理廠的監控怎麼壞的?」
錢大康:「我哪知道,自己壞的啊!」
盧政凱指著他:「你說自己壞的是吧?不是怎麼辦?」
錢大康鎮定:「就是自己壞的啊!」
見狀,盧政凱拿出幾張硬碟照片擺在了桌面上,讓錢大康伸頭就能看見。
「硬碟好好插在電腦主機里,你要說內部零件壞了我信,但這什麼情況?你是瞎眼,還是把警察當傻子?完全是人為損壞!」
「說!為什麼要破壞監控硬碟!」
錢大康微微低頭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我扔了之後,別人給弄壞的吧?」
盧政凱差點氣笑:「跟我來這套是吧?啊?整個電腦你不扔別的東西,偏偏扔硬碟?」
錢大康反問:「那怎麼了?我喜歡扔。」
這個人心理素質還算穩定,不會被警察的三言兩語給嚇亂陣腳,但也正因為他面對審訊的態度,嫌疑再次增加,幾乎能達到百分之百,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知情者。
方向沒問題。
既然方向沒問題,案子就好辦了,揪著這條線不放即可,外圍的走訪工作可以暫時停掉,主攻錢大康。
盧政凱再次拿出其他照片,上面是呂光軍在錢大康所拍攝的刀具。
「少一個水果刀,刀呢?」
錢大康看了看,回答:「丟了,已經丟了一個星期了吧,怎麼找都找不到。」
盧政凱:「錢大康,我勸你老實點,廚房刀具這種東西,是絕不可能丟的。」
暫時找不到有可能,但呂光軍已經搜查過錢大康的家,並沒有找到這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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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水果刀被帶出了家門。
正常家庭,誰會把廚房水果刀帶出家門?根本不合邏輯,錢大康撒謊都不會撒,還不如說帶出去使用不小心掉了,可信度還高一點。
錢大康無奈:「警察同志,你這話說的有點絕對啊,那它就是丟了,我能有啥辦法。」
沒有證據的審訊很磨人,磨嫌疑人,也磨警察,雙方就看誰能耗得過誰。
陳益旁聽了一會,失去興趣,很快離開了審訊室。
審訊工作一直持續到天亮,錢大康自始至終都是一套說辭:
案發當時,在修理廠。
水果刀,不知道去哪了。
紀景福,不認識。
期間,負責勘查錢宇奶奶家的偵查組返回,此刻盧政凱還在審問錢大康,偵查組便單獨向陳益匯報。
「陳隊,很乾淨。」這次陸永強親自過去了,將房間照片展示給陳益看,「尤其是窗戶啊,乾淨的有點不正常,應該是仔細打掃過,我問過老太太了,不是她打掃的。」
陳益一張張翻看照片,口中說道:「不是老太太打掃的,那就是錢宇打掃的了,這個大學生……還挺勤快的,是吧?」
陸永強聽出陳益在說反話:「他是為了清理掉翻窗痕跡?案發時,他翻窗離開了奶奶家,作案後又回來?這兔崽子有點反偵察意識啊。」
陳益放下照片:「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想必兇手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這些東西包括兇器在內,他會藏在哪呢?」
陸永強:「反正錢宇奶奶家附近是沒有。」
陳益:「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難不成真到垃圾場了?」
陸永強遲疑:「陳隊,您覺得是錢大康乾的還是錢宇乾的?」
陳益轉頭:「你覺得呢?」
陸永強尷尬一笑:「我……我說不好,反正這父子倆都挺古怪的,我就是想不通動機,為什麼要這麼幹啊,連孩子都不放過,也太狠了。」
陳益:「現實往往就是這麼離譜,何時新他們回來了嗎?」
陸永強:「還沒見到。」
陳益:「這樣,強哥,你走一趟錢宇就醫的醫院,找到當年給錢宇動手術的醫生,拿到完成的搶救記錄、住院記錄和手術記錄,搞清楚錢宇當年受傷到底怎麼回事,主要傷哪了。」
陸永強:「我馬上去。」
待陸永強走後,陳益閉目養神。
另一邊,張門海酒醒了。
卓雲見到了他。
「為什麼找他喝酒?他叫我去啊。」面對市局刑警上門,張門海莫名其妙,如實回答,「是老錢給我打電話喊我喝酒,我也沒多想,平時我們經常在一塊喝……警察同志,他要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可和我沒關係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張門海求生欲很強,市局的刑警都來了,他猜測肯定不是小事。
前兩天新頭鎮那邊傳出小道消息,說是城中村出了大案子,警車去了十幾輛,警戒線拉了好幾層,他覺得可能和那個案子有關。
卓云:「沒說和你有關係,紀景福認識嗎?」
「紀景福?」張門海愣了一下,皺眉沉思,好像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見狀,卓雲追問:「紀景福,好好想想。」
張門海拿捏不准:「我有點印象,但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卓云:「錢大康和他認識嗎?」
提到錢大康,張門海的記憶好像瞬間被打通:「哦哦……對對對,好像……十年前吧,老錢兒子被人打進醫院,聽說就是這個紀景福出賣的。」
卓雲目光微凝:「什麼?你確定嗎?」
張門海張了張嘴,被突然嚴肅起來的卓雲給嚇到,猶豫了一會後,苦笑:「不……不確定。」
卓雲皺眉:「到底確不確定?」
張門海不敢下定論:「我腦子裡有印象,但是不是這麼回事,真不敢確定啊。」
卓雲換了個問法:「你聽誰說的?」
張門海:「忘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這哪能想起來。」
卓云:「昨晚你和錢大康聊了什麼?」
張門海回憶:「就……隨便聊聊唄,嘮嗑,什麼都聊,哎昨晚喝的真是有點多,好長時間沒喝那麼多酒了,這老錢也不知啥情況,一個勁的灌我酒,斷片了都。」
卓雲不放過細節:「他是高興還是難過?狀態有什麼不對嗎?」
張門海:「沒感覺出來。」
卓云:「仔細回憶你們聊了什麼,慢慢說,不著急。」
……
上午十點,距離滅門案案發過去了大概四十個小時,所有偵查組返回,等待下一步命令。
會議室指揮部。
「這錢大康的嘴可真硬啊,不好辦。」盧政凱喝光一杯水,臉上還殘留著怒意,「張門海說紀景福當年出賣了錢大康,空穴不來風,應該就是動機吧?」
陳益正在重複查看卓雲帶回來的問詢記錄。
他找到關鍵點了,這個張門海的突然出現頗為奇怪,而且口供也很有問題。
「不對。」放下文件,陳益說道。
盧政凱看了過來:「什麼不對?」
陳益:「這頓酒喝的不對,修理廠的監控損壞也不對,盧支不覺得錢大康的行為不像是為了洗脫嫌疑嗎?」
「不像洗脫嫌疑?」盧政凱反應了一會,心頭微跳:「是為了增加嫌疑把水攪渾,擾亂我們的偵查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