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兀自賊笑,頗有些臭味相投,王小六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誒,話說回來,你實力不俗,風流倜儻的,怎麼看著像單身似的?」
「我是沒讓她們來。喜歡我的人,都老多了,無奈,一見面就打架,看著煩,就沒讓她們過來。」
「可以可以。」
王小六兒點點頭,「像你這麼能吹的,少見。」
「比你我還差點兒意思。」
「哈哈哈哈哈……」
他們倆兀自說笑,等回去的時候,擂台上勝負已分。
王小六兒扭頭一看,頓時一愣,竟然是李芙蓉也從外面走了過來,跟王小六兒他們倆走個對臉兒。
「喲,這誰呀?」
李芙蓉巧笑嫣然,笑吟吟地瞄了王小六兒一眼。
「喲,這不是芙蓉仙子麼?」
王小六兒沒說話,跟李芙蓉抱拳拱手。
李芙蓉都沒怎麼搭理他,斜睨著王小六兒,「跟你說話呢!」
王小六兒乾咳一聲,「啊,我以為,你跟張無極說話呢!」
「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
女人說完,拍了王小六兒一下,搖曳生姿地進去了。
張無極眨巴眨巴眼睛,跟王小六兒對視了一眼,「啥意思?」
「人家對你沒興趣,不想讓你搭訕!」
王小六兒一齜牙,忍不住說道,「似乎,是沒看上你。」
「那是看上你了唄?」
張無極嘴撇得老高,壓低聲音,「哼,真瞧不起人!」
「女人嘛,不必過多計較。」
王小六兒說完了,又曖昧一笑,「有些女的,就這樣,心裡越是喜歡,越是假裝不在乎,說不定,人家心裡對你最是看重不過呢?」
「拉倒吧,我倒是懷疑,你倆有事兒!」
張無極重新坐回了擂台上,然後看向台上,此時,擂台上,煙霧縹緲,站在擂台上的是張風雷。
張風雷對面,一個打扮怪異類似「薩滿」巫師的人已經倒下了,渾身冒煙,有醫護人員上台搶救了。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挺納悶兒,「張風雷上台了?這麼快?」
張無極也挺納悶兒,「撒泡尿的工夫,打完了?」
他翹著二郎腿問米婷等人,「這張風雷可以啊,怎麼贏的對方?」
「秒殺。」
坐在米婷旁邊兒林朝陽輕聲說道,「張風雷,可厲害,手搓天雷,一下就把對方給秒了,對方似乎請神上身了,但是沒啥用,張風雷的雷法,確實非同尋常,他的術法,一下都沒頂住就沒了。」
王小六兒直咧嘴,「這麼厲害啊?」
「但要我說,張風雷,有點兒過了。」
林朝陽搖搖頭,「他雖然只一下,就搞定了對手,但剛才那一下,並非實力碾壓,他是故意不留手,就是奔著要人命去的,這個人,手太黑,心太狠,這明顯,是要在無遮大會上立威啊!」
「可不是麼!」
旁邊兒有人小聲說道,「張風雷從上擂以後,基本上,都是一個照面兒幹掉對手,這要是讓他一舉奪魁,那他的威名,幾乎不能想像,我看
,將來,無疑就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了!」
「可不麼,看著就是奔著這個去的。」
「張風雷不是天下第一,難不成,你是?」
話還沒說完呢,李芙蓉咔咔地走了過來。
米婷扭頭看向了李芙蓉。
此時,李芙蓉昂首挺胸,噠噠地從王小六兒他們近前走了過去,人一過,一縷香風,配上那妖嬈的步態,讓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斜睨著王小六兒等人,邊走邊說,「過江龍,小天師的雷法,不知道,你頂不頂得住?」
王小六兒聞言,曖昧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拭目以待。」
女人說完,也跟著曖昧一笑,其餘人倒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一如既往地傲氣。
張無極和林朝陽都有點兒看不慣,忍不住在那兒不出聲音地罵罵咧咧,但是嘴上罵罵咧咧,眼睛卻盯著李芙蓉扭動的腰肢目不轉睛,看那樣子,火氣不小。
王小六兒倒是比較淡定,翹著腳,撇著嘴,「咋的,要收拾她啊?別顧忌,上!」
王小六兒開始慫恿他們了。
那倆尋思尋思,沒作聲,老實多了。
李芙蓉不簡單,也不是那麼好拿下的。
「這女的,看著就不正經,很欠!」
林朝陽吐槽道。
王小六兒搖搖頭,扭頭看向林朝陽,「對了,御劍門年輕一輩之中,不是有個邱萬里麼?他怎麼沒過來?」
「哦,邱師兄有別的事兒,錯過了。」
林朝陽說著,撓撓頭,「他說他來了也沒用,打不過小師妹,也打不過你,所以興趣不大。」
「哈哈。」
王小六兒笑了起來。
他扭頭看看米婷,發現米婷正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他呢,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看什麼呢?」
「你跟那個李芙蓉,怎麼回事兒?」
米婷下巴磕在王小六兒的肩膀上,撅著小嘴兒。
王小六兒沒說話,作勢要親她一口,幸虧米婷躲得快,連忙打了他一下,然後拉了拉口罩壓了壓帽檐兒,害羞起來了。
「下一組,米婷!盧松!」
有人開始喊了,米婷聽了,趕緊站了起來,這一次,她沒再輕敵,而是背起了劍匣。
米婷身姿卓絕,雖然戴著帽子口罩幾乎看不見臉,但就那身材,一上台,就引來無數人艷羨的目光。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帽衫,穿著一條緊身q彈的牛仔褲,沒有內增高的小白鞋,往擂台上一站,清清爽爽的,那真是I小仙女一樣。
米小劍仙,絕非浪得虛名。
無數世家子弟看得流口水,連張風雷都看著米婷面露哀傷。
米婷身對面兒的人,叫盧松,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臉上都是鬍子,個子不高,像個老猴子似的。
這倆人站在一起,那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小六兒昨天晚上提醒過米婷,這個人,實力很強,深不可測。
因為王小六兒感覺這幾個散人可能都是水鬼,個個實力強大,而且藏得很深,有之前馮屍高那個怪物在前面,所以,米婷也聽了王小六兒的話,帶著劍匣上了台。
盧松看著米婷,一抱拳,「米小劍仙,請。」
米婷也一抱拳,「請。」
她手一拉帶子,劍匣緩緩落地,米婷伸手輕輕一拍,那劍匣,立時緩緩打開,隨著她一伸手,一把雪亮的長劍來到了米婷的手中。
那是米婷得到的第一把配劍。
白虹。
盧松看米婷的劍匣第一次打開,也不由得警惕起來了,他微微一笑,攥緊了拳頭,於此同時,自對方掌心,兩道紅光微微閃動,氣流盤旋之間,盧松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層龍鱗鐵甲,緊跟著,兩個形如「般若」的鬼頭尖盾出現在了對方的小臂之上。
那是一對很怪異的東西,像是盾牌,又像是武器,長過兩尺,寬不足一尺,前端鋒利有如刀劍,上面寬厚,附帶銘文,似乎,是某種奇門兵器。
一路以來,盧松都沒使用過兵器,但是看見米婷抽出長劍的時候,他顯然也不敢托大。
米婷雖然看起來就像個身材曼妙的小姑娘,但是,江湖上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了,看樣子,即便深藏不露的盧松,也不敢太不大對方放在眼裡。
米婷看著對方的兵器,一皺眉,而坐在王小六兒他們旁邊兒的林朝陽則是表情嚴肅,說道,「這是蜀山的奇門兵器,遁甲。看樣子對面是有備而來。」
王小六兒一側頭,「為什麼這麼說?」
「這遁甲,看起來,就像是兩個盾牌,固定在手臂上,實際上,這個東西攻防一體,既是盾牌,也是劍器,而且,你看他的手上,那是烏金龍鱗手套,這個東西,進可攻,退可守,當年,就是為了克制長劍一類的兵器而準備的。長輩們說過,這東西,專破長劍,如果對方不是專門就用這種兵器的人,就是專門為了破我們御劍門的劍術而特意準備,這下子,情況不妙,像是故意搞針對啊!」
此時,主席台上,白老大也揣著手看向了林正鷹,「林先生,你怎麼看?」
林正鷹抿了抿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擂台比武,研究對手,本就是尋常不過的,遇上了,也沒辦法,見招拆招嘛!」
一邊兒的光頭摸了摸腦袋,有點兒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這個盧松,看樣子,是早有準備,小心是水鬼啊!御劍門可是正兒八經的名門大派,米婷,又是御劍門百年難遇的天才,這要是就這麼被人拿下了,對御劍門來說,面子上,可不好過!這誰呀,暗地裡安排了這麼一個人,怕不是,故意找御劍門的麻煩吧!」
林正鷹聽出對方話裡有話,耷拉著眼皮,輕聲說道,「乾坤未定,有些話,說出來,還為時尚早。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的不錯,今年這無遮大會,不簡單啊,沒發現麼?這一次無遮大會出現的幾個散人,個個都實力不凡,真不知道,是時代變了,還是怎的,江湖上,哪兒冒出來這
麼多深藏不露的人物。」
「哼,這話說的,一點兒不錯。」
一邊兒武當山的老道長也抿了抿嘴,很贊同似的,說道,「要說,江湖上,人才輩出,偶爾出現幾個沒被注意到的人物,倒也正常,可是呢,我這一看,最近冒出來的那幾個散人,個個實力高強,而且,不僅僅是實力強那麼簡單,那些人,不單秘術傍身,與人交手的經驗,也十分豐富,一看,就都是江湖上滾出來的好手,不似那些光有本事沒有經驗的嫩茬兒,不說別人,就那個小王!他這一路,從底下打上來,一路上遇上的,幾乎都是那一輪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這,看起來,就不尋常。」
「先生說得有理。」
白老大也點了點頭,「不說別人,就說那個盧松高,那個傢伙,到現在都沒查清楚來路,但是,你我都是明眼人,我想,在座的這些人,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個人的實力,恐怕放在各大宗門來看,也都是頂尖人物,即便放在這一輪之中,也是佼佼者。這些人,都很奇怪,來得奇怪,走的也奇怪,照理說,這麼強大的人物,早就應該在江湖上成名了,可我打聽了一圈兒,竟然沒人認出這個人來。中州大地,臥虎藏龍不假,可怎麼就這一代,人才輩出了呢?」
光頭聞言,摸了摸腦袋,「那萬一就是這一代人才輩出了呢?很多事情,巧是巧了點兒,但也不至於,每件事,都有陰謀吧?更何況,這也不是沒好處。俗話說得好啊,真金不怕火煉,沒有足夠強大的對手,如何凸顯實力?就拿那個什麼,什麼,王小六兒!拿他來說吧!他籍籍無名一個小子,要不是在江湖上挑翻了幾個硬茬兒,以他的出身,連參賽的資格都搞不到,又如何能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呢?」
「這話,倒也對。」
慕容秋水在一邊兒抿了一口茶水,輕聲說道,「不過,林先生說的,我也贊同。這個什麼王小六兒,的確奇怪,他一路上遇上的,都是硬茬兒,看起來,確實不太對勁兒。不過我想啊,這也正常,年輕人想出頭,總是困難重重,尤其是,涉及到很多宗門世家的利益的時候,尤其如此。不避諱地說,我想,在座的各位之中,也有很多人都不想看他冒出來,甚至在我這裡,也是如此。」
慕容秋水把茶碗放下,靠在椅子上,輕聲說道,「可是,這麼多年來,江湖格局,大抵已經定下來了,表面上無遮大會翻江倒海,實際上,每年,排名靠前的那幾個名額,都為各大宗門所壟斷,心照不宣的事情,也不少,雖然我們所代表的宗門世家都維護了自己的面子,可終究,內部小圈子擠在一起,也少了些樂趣。有這麼個愣頭青出來攪亂一翻,也是好事,也方便弟子門人門,吐故納新,開拓眼界不是。」
光頭摸摸腦袋,邪笑起來,「誒,聽慕容先生一席話,我怎麼感覺,多少,有點兒向著那小子?那小白臉兒何德何能,能讓慕容先生如此青睞?這事兒,聽起來,怎麼,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兒呢?啊?哈哈!」
光頭哈哈直笑,目光掃向眾人。
慕容秋水一聽這話,佯作無事,她微微一笑,扭頭看向對方,「你這話,什麼意思?有話說清楚,直白些,似這等陰陽怪氣的,沒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