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河拉著魚便出發去縣毛紡廠。
不過他拉的魚,還是自己之前捉的,放在空間裡養過的。
他打算就是每天收魚放空間養,第二天送之前收上來然後又在空間養過的,畢竟在空間裡養一天魚都能長大不少,這多出來的,可都是錢!
到縣毛紡廠見了劉鐵山之後,江河小聲問道:「老哥,安排好了?」
劉鐵山點了點頭,接著一副十分膨脹的模樣,朗聲道:「老弟,這兩天估計我的任命就要下來了,以後跟著老哥,吃香的喝辣的!」
江河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恭喜老哥,以後就靠你了!」
接著,劉鐵山就招呼著等在一旁的徒弟、幫廚們都來給魚過稱。
其實稱魚要不了這麼多人,但是為了不引起人懷疑,江河今天特意送了很多魚。
這些人稱著魚,劉鐵山記錄著。
等到這些人一個一個地給他報著重量,他特意寫得虛高了一些。
他還故意把自己記錄的數字漏了一些給他們看,只要這些人別有用心,稍微注意一點就能發現他寫得虛高。
當然了,這是劉鐵山故意給他們看的,就是要把自己的把柄給叛徒,這樣叛徒才會露出馬腳。
而劉鐵山演得也很真實,當他不經意地發現其他人能夠看到條子,他還會故作緊張的樣子連忙換了個角度。
隨後,他又一副故作平靜的樣子。
看著劉鐵山這個樣子,江河在心裡偷笑,這劉鐵山老實歸老實,但是辦起事來還挺是那麼回事的。
要不是提前跟劉鐵山商量好,恐怕他這會兒都以為劉鐵山是真的要貪錢了。
接過條子,江河笑呵呵地開口:「老哥,中午你咱們老地方見吧?你這也要接任命了,老弟給你慶祝慶祝。」
「好說好說,這麼大的喜事,以後後廚就歸我管了,當然得慶祝一下!」
劉鐵山一臉的得意,點了點頭。
隨後江河就拿著條子領了錢,離開了給縣毛紡廠。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江河來到了縣最大的國營飯店。
在門口等了沒多久,劉鐵山便來到了這裡,二人有說有笑地進去找了個包間。
「老弟,你說這能釣出來嗎?」
一關上門,劉鐵山就有些焦急的對江河開口問道。
他這會兒心裡有點忐忑,他想要找出那個叛徒,可是還怕找到那個叛徒。
江河開口:「不一定,咱們先吃飯吧,萬一釣得出來,那咱們就沒時間好好吃飯了。」
隨即,江河點了兩個菜,他專揀貴的點,一個紅燒肘子,一個青椒肉絲,兩碗米飯,足足花了三塊三毛錢。
這個時候一個普通工人月工資才三十塊,他這一頓花了三塊錢,平常根本沒人會這麼吃。
上了菜江河二人就開始乾飯。
而這時,國營飯店外,汪建城帶著兩個人,他打聽了一下江河他們點的菜,頓時冷笑著對旁邊又高又壯的男人道:「吳隊長,我說吧,這傢伙絕對是貪錢了,要不怎麼可能點這麼貴的菜?」
「我們現在直接抓了他們,帶回去搜身,再去後勤核對今天領錢的條子就水落石出了!」
安保隊長吳保國聞言點了點頭:「走!」
現在的安保隊,大多數都是退伍兵,有著強烈的正義感,而且這種國營廠子的安保隊,現在是有一定的執法權的。
所以吳保國直接領著兩個人,氣勢洶洶的踹開了江河與劉鐵山所在的包間門!
吳保國進來後就開口道:「劉師傅,你們兩個被舉報虛開條子,侵占國家資產,跟我走一趟吧。」
劉鐵山沒有回話,他看向吳保國身後。
當劉鐵山看清汪建城和吳保國身後那個乾瘦的人影之後,劉鐵山幾乎是眼前一黑!
此人叫王大狗,是他最疼愛的徒弟。
他的徒弟和幫廚,他都懷疑了一遍,唯獨王大狗,他絲毫沒有懷疑過!
他看著王大狗憤怒道:「大狗,你為何背叛我!」
看著劉鐵山痛心疾首的樣子,王大狗一臉壞笑的開口:「師父,我再叫您最後一聲師父吧!」
「你問我為什麼背叛你?不,我不覺得我是背叛你了,我只是看不得有人損害我們工人階級的利益。」
「這麼多年,你也沒怎麼把我當徒弟啊,你對別人都很和善,唯獨天天看不慣我,不是嫌我這個,就是嫌我那個,他們家裡有事你都是出錢出物,我家裡有事你連問都不問!」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後你也不用看不起我了,收拾東西從廠里滾蛋吧!」
看著王大狗振振有詞的樣子,劉鐵山心中一陣懊悔。
王大狗小時候親媽跟人跑了,剩下他爹他們兩個,他爹沒有再娶,兩個人相依為命,而他爹,是廠子裡燒鍋爐的。
一次工作中的意外,大狗他爹落下了殘疾,而那個時候大狗剛好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的他要不就是工作,要不就是下鄉。
這個年代的工作是能夠傳給子女的,所以大狗就順理成章地頂替了他爹。
劉鐵山看王大狗實在可憐,就帶著大狗幾個主管科室輪著跑,雖然是換崗,但是由於大狗他爹是在廠子裡出的事情,是工傷,廠子裡也就批了。
種種經歷,讓王大狗心裡比較自卑、敏感,再加上他爹殘疾了,雖然有廠子裡的補貼但是不多,家庭情況也有些困難。
劉鐵山就想著要把王大狗教育成才,所以平時對他就格外嚴格,想著把手藝傳承給他,將來他成了大師傅也能多掙點工資補貼家用。
他知道王大狗自卑敏感,所以他家裡有什麼事,他去接濟的時候都是悄悄去找他爹,還不讓他爹告訴他,
沒想到這般苦心折騰,卻被王大狗恨上了!
他不後悔自己幫王大狗一家,只是有些後悔,當初不如明著下來,實打實的把什麼都告訴王大狗,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可劉鐵山也沒想想,以王大狗這個性子,直接告訴他這些事了,他還是會覺得自己被看不起,大概率還是會走到今天的局面!
這種人,是根子上的問題,根本就沒什麼可憐的!
「命啊!」
劉鐵山一聲嘆息,隨後,他看向安保隊長:「我們跟你走,不過我要求見副廠長。」
「行。」
王保國還沒開口,汪建城連忙應了下來。
副廠長就是抓各種紀律的,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就應該讓副廠長知道,可一般是先安保科處理,最後通知他審核。
沒想到這劉鐵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索性直接去找副廠長處理,想著早死早超生了!
汪建城似乎看到了劉鐵山被擼乾淨趕出縣毛紡廠了!
想到這裡,汪建城有些喜不自勝!
以後,縣毛紡廠的食堂,就是自己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