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鐵男這一吹鬍子瞪眼,平日裡的威懾頓時顯現。
不少隊員,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
主要,平時他們沒少被江鐵男欺負,這被欺負的怕了!
「江鐵男,平時也就罷了,現在你那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被打死就算了,你還想逞能?」
「現在是新時代了,不是舊社會,你這一套,沒人吃了!要想欺負江河他們,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你看大隊其他人同意不同意!」
李建民向前一步,現在江鐵男面前硬氣地開口。
在農村,家裡兄弟多的本來就會硬氣一點,李建民以前就不怎麼怕江鐵男。
只是有些怕他狗急跳牆了。
這種人急了,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出來。
可現在,江河都給江三力打成這個樣子了,他必須維護江河。
而且,因為江河給江三力打成了這個樣子,他心裡的熱血也被激起來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以前江鐵男是光腳的,現在談的要脫了鞋當光腳,最起碼不能像以前那樣縱著他了!
李建民這一吆喝,村民們的血性也被激起來了,他們的想法跟李建民類似了。
看著群情激奮,江鐵男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他再怎麼潑皮無賴,也不敢同時跟這麼多人槓上啊!
看到江鐵男的樣子,眾人更來了精神。
江鐵男在他們心裡那不能得罪、不敢得罪的形象,也就這樣崩塌了一些。
江鐵男見狀,心中暗想這怎麼得了!
這些人都不怕自己了,自己以後欺負誰去?
他看了一下李建民,冷聲道:「跟我玩兒這一套是吧,我江鐵男還沒怕過誰,你要是這麼說,我就去告!」
「大隊不管是吧,我就去公社!」
「不,你們跟公社有關係是吧,我直接去縣裡,我要去找縣裡的書記!」
你們跟我玩兒正規是吧,那我們就都玩兒正規!
「當家的,咱們先把三力給送到醫院吧...」
這時,撲到江三力身邊的王紅花開口道。
江鐵男咬了咬牙,先走到了江三力旁邊。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
可當江鐵男走到江三力旁邊看清楚之後,他竟冷聲開口:「還救什麼救,救回來了也是廢人!」
「養在家裡吃乾飯啊!」
江鐵男此言一出,王紅花愣了愣。
不過她卻沒有出言反駁,只是刷刷地掉著眼淚。
雖然江三力平時對她跟江鐵男還有其他幾個兒子一樣,都是非打即罵。
可畢竟江三力是她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哪怕王紅花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對兒子們的感情,也還是真的。
周圍的大隊隊員,似乎並不意外。
這年頭誰家的餘糧都不多,哪怕江河帶著他們掙錢了,他們也只是比以前富裕點,能夠吃飽飯了,但節儉的思想,還是深入在骨子裡的。
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廢人養在家裡,那就是浪費糧食。
還不如...
這就是他們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們,甚至不覺得這種想法有錯。
一個廢人養在家裡浪費口糧,這錢還不如給其他人吃了喝了。
甚至年輕點的會想,養一個廢了的成年人,那花銷不如趕緊多生幾個小的,長大了這些小的還能幹活。
人,就是資源。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年代很多人,拼了命的生孩子的原因。
人們沒有後世那麼對孩子看重。
不少地方,有孩子生病了根本不帶孩子去看,熬過去了就熬,熬不過去了再生就是了。
倒是江河,被江鐵男的話給衝擊到了。
廢人...就不養了嗎?
這也太那個了吧?
不行,江三力不能死。
他要讓江三力終生懺悔。
本想給江三力灌點空間泉水,可周圍這麼多人也沒法下手啊。
江河正想著,不捨得兒子的王紅花看向他,道:「你把人打成這個樣子,你養著他。」
江河都要笑了,踏馬地想屁吃呢。
王紅花接著道:「你要不養著,我就去縣城裡告,去找縣裡的書記!聽說他會為民做主!」
江河一聽笑了。
之前她說江鐵男打她,自己讓她去告,她不去,這會兒倒是想著告了。
無非就是怕江鐵男不怕自己唄。
接著江河道:「你去,你隨便去,你抬著江三力去!」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縣裡的書記!」
「他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你等著!」
王紅花怒喝道。
雖然從情感上,他們覺得江河把江三力打死都不為過,若不是江河來得及時,江雪就毀了!
可他們也知道,王紅花如果真去鬧,那對江河肯定影響不小,就不說他們不知道法律會怎麼判,他們都知道江河考大學了,如果鬧起來,真可能會影響江河去上大學的。
李建民想到這點,都準備開口勸江河,不行想辦法調解一下算了。
這時,人群後方傳來了一道聲音:「誰找我?」
頓時,人群讓開了一條道。
李建民一看,面色有些難看地打起了招呼:「王書記,您怎麼來了?」
之前他跟著公社張書記去縣裡,見過王書記。
王書記掃視了一眼周圍,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江河身上:「我本來是來看你準備怎麼建設給力小魚的食品廠,怎想碰到你這樣欺壓老百姓!」
「那是你打的嗎?」
「你真是讓我出乎意料啊!」
王書記這話一說,一股氣勢蓬勃而出,在場不少人都緊張起來。
看著王書記銳利的目光,江河也感覺到一股壓力!
江河正欲解釋,旁邊的江鐵男搶先開口道:「書記,王書記,您是大官,您要為民做主啊!」
「這江雪勾搭我兒子,江河跑過來把我兒子打了一頓,還打成這個樣子!」
他說得情真意切,旁邊的王紅花也哭哭啼啼起來。
王書記聽得面色都變了!
江河冷笑,好一個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