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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情操(上)

2024-09-13 18:10:20 作者: 爾等終究是臣
  澤洛斯指著地牢的石門:「師父在裡面麼?」

  師父?大師兄的師父是誰?哦,對了,大師兄的師父就是我的師父,可問題是……他什麼時候也開始叫『師父』了?

  雖然不太明白,可永恩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對,是在裡面。♦👺 ❻9ѕ𝔥Ữ乂.𝓒ⓄⓂ 💚♖」

  澤洛斯滿臉鄭重:「我想和他談談,你去幫我知會一聲。」

  談談就談談唄,大師兄你直接進去就是了,何必讓我去知會什麼的,飛天道場就是你家,師父是你父親……等等!不對吧!

  無論是地牢還是劍冢,都已經屬於道場後山的範圍了吧!

  自從三年前那件事情之後,師父不是對大師兄說過『你再敢踏進後山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麼!?

  難怪他不直接走進去——別說走進去了,這地方他根本就不該來!

  永恩狐疑的看著澤洛斯,轉身走進了地牢里。

  未幾,里托走了出來,他在看到澤洛斯的一瞬間,臉就黑了下來——父子兩人大黑臉對小黑臉。

  「澤洛斯?你怎麼在這裡?」

  「我想……我們該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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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處於一種非常迷糊的狀態,這應該叫做『昏迷』。

  昏迷的人有沒有知覺,能不能感受到周遭的存在呢?

  我想應該可以,因為我可以感覺到里托每天在幫我消耗那些殘留於體內的源生魔法能量,辛德拉會坐在我身旁,她似乎一直握著我的手……當然,還有娑娜,抱歉我感受不到太多她的存在——雖然我覺得她就在我身旁,可她從不靠近我,也許她就僅僅是站在那裡看著?

  可又似乎不是這樣的,即便我能感受到很多的東西——可我真的『感受』到了麼?

  我佇立於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這裡沒有方向,沒有時間,沒有『存在』,甚至沒有將來沒有過往。

  也許在這個世界裡,我根本不是站立著的,而是倒立著的——呵呵,這沒有意義,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還有上下的區分麼?

  我不知道我在這裡多久了,可能只是一瞬間,可能已有一萬年。

  我不會孤寂,因為沒有『孤寂』。

  思緒似乎變成了某種擁有形體的東西,那種感覺就像是靈魂出竅,你站在客觀的地方看著自己,那個距離或遠或近——呵呵,這裡……也沒有『遠近』吧?

  一開始的混沌的,後來自混沌中誕生了一抹清晰。

  然後我的『思緒』,或者說『魂魄』開始飄蕩起來,它越飛越遠,或者說它可以飛到的地方越來越遠。

  從一開始它只是停留在我身側的方寸之地——我就是這樣感受到辛德拉坐在我身旁的。

  後來它離開我的身體,穿出這個房間,外面的那片荒地上插著很多劍,劍的盡頭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閣樓,閣樓的後面有很多房子——那是飛天道場。

  道場裡有個化為廢墟的小花園,飄過花園的門廊,是練功場,有很多練功的少年,一排排陳舊的兵器架,嶄新的朱紅色大門,門前打盹的小門房……

  道場的外面,近處乾淨的街道、匆忙的行人,遠處的宏偉巨樹,以及樹冠背後依稀可見的普雷希典巨台。


  這裡是普雷希典,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

  這個島國,這片巴掌大的土地上,也僅有這麼一座城市稱得上是繁華,其他的那些地方,星星點點的村落穿插於密林、荒谷、大河之中,偶有幾座城市,也不過是三兩個大一點的村子連在了一起。

  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我看到了守望之海那一頭的諾克薩斯,它就像一隻蟄伏的凶獸,祖安城高聳的煙囪,德瑪西亞華麗的凱旋門……恕瑞瑪的黃沙,弗雷爾卓德的冰雪……

  這個世界——它在我眼光的方寸之中。

  驟然間,我聽到了什麼聲音,那是兩個說話聲。

  事實上,在距離我最近的地方——這個道場裡,我洞悉了一草一木一滄一栗,我知道每個人竊竊私語的內容,也知道牆角草木生長了幾寸幾分。

  是那個孤零零的小閣樓,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我知道,那閣樓下站著兩個人,一老一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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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洛斯一直沒說話,明明是他主動要和里托『談談』,可他卻沒有任何表示,他就站在劍閣下,看著這個從很久以前父親就不允許自己進入的地方,無言無語。

  里托看出自己的兒子有些不同於常,他開口問道:「這次回邊境怎麼樣?」

  澤洛斯淡淡道:「沒怎麼樣。」

  「沒怎麼樣?」里托疑惑的道:「也就是說沒問題?」

  「不。」澤洛斯長嘆一聲,他的臉上竟然有些悲涼之色:

  「沒怎麼樣——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沒人發現黑炎號從我們的頭頂飄搖入境,斥候隊的人手太少,我們照顧不過來這麼長的海岸線,那些邊境附近的村子,也沒人看到它,就算有人看到了,恐怕也不會在意,每天天上飛來飛去的飛艇那麼多,有商隊的,有軍方的,也有遊客的,它們就像是一群蒼蠅在我們頭上嗡嗡亂叫……如果沒有黑炎號這件事,恐怕連我都不會在意這一點:我們的領空,根本就是不設防的。」

  「在我離開這一個月里,諾克薩斯的偵查部隊招搖登錄,就在我們駐紮那個村子的河對岸,可村民們毫不在意——他們以為那些人是鄰村的狩獵隊,而我們,是更遠村子的狩獵隊,他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們的世界就是那麼一小塊兒地方,他們覺得天是圓的,地是方的,守望之海就是世界的盡頭,而自己的村子,就是世界的中心。簡單,很簡單,在他們看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是大山裡的猛獸,最可怕的事情是老天爺心情不好今年雨水太少,至於那些河對岸的諾克薩斯人,呵呵……」

  澤洛斯很低沉,他搖著頭,無聲的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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