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藥

  揚州城，瓊華綢緞莊內，莊主聶坤在大廳內焦急地來回踱步，聶紫寧已經外出一整天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雖說揚州城沒有宵禁的政策，但畢竟是一個女兒家，又是初涉江湖，到了這個時辰還不回家，讓他非常的擔心，聶坤心裡不斷埋怨自己，心想：「當初就不應該聽這丫頭的話，非要什么女扮男裝跟著自己出來，唉，也怪自己疏於管教。這丫頭從小沒了娘，擔心她受委屈，對她那是千般的溺愛，萬般的順從，從小就是嬌生慣養，平日裡在自己莊內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到了江湖上，誰會讓著你是千金大小姐？」，想到此處，更是心急如焚。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聲喧譁，一個家丁大聲道：「哎呦，我的大少爺呀，您可回來了，老爺一直在大廳內等著您呢」。

  聶坤聽到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回來了，頓時大喜，大跨步的走了出去，剛出大廳，就看到聶紫寧帶著一眾人等往大廳走來，有老有小，中間還有一個道士模樣的少年郎，頓時不解，聶坤還沒來得及開口，聶紫寧就直接哭哭啼啼的撲到他懷裡，邊哭邊喊道：「爹爹，女兒在外面受人欺負了，您老要替女兒做主呀。」，聶坤見女兒哭的傷心，不像是故意撒嬌，也顧不得在場的外人，便問道：「乖女兒，不要哭，跟爹說，誰欺負你了？」。聶紫寧立時止住了哭聲，用左手一指李墨玄，道：「就是這個笨道士。」，李墨玄頓時一怔，心想：「這人變臉...可真是快呀。」，當下拱手道：「晚輩，紫霄派致虛真人門下弟子李墨玄，拜見聶莊主。」，聶坤正色道：「原來致虛真人門下弟子，難怪儀表不俗，有一股浩然正氣。」，聶紫寧道：「爹，你別被這道士給矇騙了，哪有什麼浩然正氣，他根本就是愚不可及，還打傷...打傷...」，聶紫寧突然想到被自己的暗器擊傷這件事，還是不要被爹爹知道的為好，便止住不說了，聶坤道：「寧兒，不要胡說」，然後對李墨玄說道：「你說你是致虛真人門下弟子，那我且問你，你的道號是什麼？」，李墨玄道：「回稟聶莊主，弟子俗名是李墨玄，道號靈玄子。」，聶坤開心道：「這就錯不了了，聽說紫霄派三代弟子中分別有，悟、玄、雲、鶴，且排名占一個『靈』字，你俗家李墨玄，道號靈玄子，剛好對上」，李墨玄佩服道：「聶前輩見多識廣，真不愧是武林前輩，對我紫霄派也如此了解，著實令晚輩佩服。」，聶坤聽完哈哈大笑，聶紫寧卻在一旁板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馬屁精！」。

  聶坤又注意到四人中的老者，拱手道：「敢問這位先生是？」，聶紫寧立刻變了笑臉，介紹道：「爹，這位老人家就是長風的爺爺。」，那老者趕忙拱手還禮道：「久聞聶莊主的大名，今日一見，實在是我等的榮幸」，聶坤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老者道：「鄉野村夫哪有什麼名號，我和孫兒長風一直住在湘西施州的截雲山上，人家都叫我老乞丐，時間久了，自己都忘記了原來的名字了。」，聶坤道：「先生既然不願說，那在下也不強求，長風能找回爺爺，真是好事一樁呀。」，長風拱手施禮道：「長風感謝聶莊主和聶姐姐的照顧，大恩大德，長風沒齒難忘」。眾人開懷大笑，寒暄之後，隨即安排好了住處，各自回房休息。

  李墨玄剛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休息，突然聽到外面有人砸門，開門一看竟是聶紫寧，聶紫寧依舊冷著臉，擺出一副任性大小姐的模樣，伸出手道：「拿來！」，李墨玄愕然道：「拿來什麼？」，聶紫寧道：「你的藥呀，你不是吹牛說你的那瓶藥，是獨門秘制，敷上之後，可以止血生肌，不留痕跡嗎？怎麼，現在又捨不得給我用了是吧？」，李墨玄急忙掏出百寶囊，取出靈藥，雙手奉上，道：「豈敢豈敢，是我誤傷的聶姑娘，這瓶藥自當送與聶姑娘，作為賠罪。」，聶紫寧一把奪過藥瓶，說到：「小道士，你聽好了，雖說本姑娘用了你的藥，但是你得明白，是你傷我在先，贈藥在後，所以呢，這件事咱們兩人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我可不會感激你的啊！哼」，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劉墨玄無奈笑了笑，心裡道：「這位聶姑娘雖有些任性刁蠻，不過這性格卻也著實有些可愛」。

  聶紫寧回到自己房間，插好了門閂窗戶，退去了外衣，解開上衣，看到傷口雖然已經不在流血，但尚未癒合，當下取出李墨玄的靈藥，在傷口上塗抹均勻，一陣劇痛之後，她再次撫摸傷口，發現傷口竟然已經結疤，且正在慢慢呈復原之狀，自言自語道：「這笨道士，人雖然呆頭呆腦的，但這藥卻是真有奇效。」，就在暗暗竊喜肩膀上應該不會留下疤痕的時候，突然窗外一個人影閃過，聶紫寧急忙系好衣衫，開門追了出去，卻發現庭院裡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她，看衣著服飾是一身道士模樣，再仔細一看正是李墨玄。聶紫寧被氣的大喊道：「李墨玄，你個臭道士，你果然心術不正，我就知道你贈藥之時，就沒安好心，竟然趁本姑娘換藥之際，在窗外偷窺！我我..」，李墨玄急忙辯解道：「聶姑娘不要誤會，墨玄對天起誓，我我..我真的沒有偷窺姑娘。」，聶紫寧生氣道：「還說沒有偷窺？好，那你說你半夜不睡覺，站在我庭院裡做什麼？」，李墨玄道：「姑娘有所不知，剛才我正在房中打坐運行小周天，調息吐納，忽然感覺屋外似乎有人，我便收了功，出來查看，發現一個黑影向聶姑娘你的臥室方向飛去，我擔心姑娘安全，這才追了過來，只是追到這，那賊人卻又不見了，當真是稀奇！」，聶紫寧淡淡道：「那賊人沒有不見，那賊人就是你！李墨玄，你個大淫賊！我跟你拼了！」，說著就要與李墨玄撕打起來。

  李墨玄連忙解釋道：「聶姑娘，你聽我說，這是誤會誤會呀。」，聶紫寧哪管的了這些，心想：「本姑娘的一世清白被你這臭道士徹徹底底給毀了」，當下甩動雙臂奮力捶打著李墨玄（看來她肩膀上的傷是完全好了）。李墨玄突然握住聶紫寧雙手，然後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讓聶紫寧不要說話，他環顧四周，解開劍囊，抽出長劍，對著一塊空曠的角落說道：「何方神聖，請現身出來吧」。空地上突然出現一團黑影，那黑影飄飄然升起又落在地上，聶紫寧毫無防備，被這眼前的黑影一嚇，大叫一聲，躲到了李墨玄的身後，雙手死死掐著李墨玄的胳膊，顫顫巍巍地說：「啊，有鬼啊，真的有鬼！小道士小道士，你快呀....快收了它，收了它」。那團黑影慢慢消散，這才顯露出真身，月光照耀在那人身上，此人正是千峰山洛水神閣五大弟子之一的土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