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顏色,呈現暗褐色,已經出現了先兆流產的跡象。
肖瑤雖有些擔心,到底暗暗鬆了一口氣,看褲子上的血跡,幸好還不是鮮紅色,否則,真是要流產了!
先兆流產,中醫稱為胎漏。
中醫認為,先兆流產主要是因脾虛腎虧、氣血不足、沖任不固、胞脈失養所致。
因氣血虧虛、脾腎不足,以致沖任不固,不能攝血養胎。
先兆流產的病例,前世今生,肖瑤不知道看過多少。
此時,見薛娜太過緊張,肖瑤拍拍薛娜的胳膊,笑眯眯地安慰道:「有姐姐在,保你和孩子無事。」
見薛娜漸漸緩解了緊張情緒,肖瑤才鬆了薛娜的手,坐下開始寫藥方。
寫到半路,抬頭看薛娜又是一臉惶恐和難過,肖瑤轉頭對月照道:「傳六子來。」
這臭小子,肯定尚不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父親!
寫好了藥方,遞給身邊的月華,道:「速去熬好了端來。」
肖瑤寫的方子是這樣的:「菟絲子、熟地各二錢四,黨參、懷山藥各三錢,白朮、續斷、桑寄生各二錢克,甘草一錢二。」
水煎服,每日一劑,日服兩次。
功用自然是養血益氣、健脾補腎、固沖安胎。
詳細些說,本方的安胎作用有三方面:一是抑制子宮收縮;二是能加強垂體—卵巢促黃體功能,三是促進子宮發育。
從現代醫學來看,方中菟絲子是保胎藥中極重要之品,具有雌激素活性,而雌激素對維持妊娠起著重要作用。
腎精之化,因於脾胃,故以黨參、白朮、山藥、甘草健脾益氣、養胎載胎。
菟絲子配熟地、續斷、桑寄生,補腎養血。
諸藥相伍,能促進子宮生長發育,且對胎兒無任何不良影響。
對妊娠晚期之先兆流產亦有效。
薛娜便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汪汪地看著肖瑤,不再說話了。
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哭出聲來。
肖瑤坐在床邊,緊緊地握住薛娜的手,說些保胎的注意事項。
突聽門外腳步聲響,軒轅煜匆匆忙忙地進來了。
見薛娜竟躺在了病床上,軒轅煜嚇得臉都白了,一個箭步衝過來,大手一把握住薛娜的小手,聲音顫抖地問道:「小娜!你……你這是怎麼了?」
薛娜聞聲鼻子一酸,登時淚如湧泉!又不忍心軒轅煜難過,忙轉過了頭,又用手擋住了臉。肩頭卻忍不住顫抖,竟是在默默地哭泣!
軒轅煜更加著急,一疊聲地問:「二嫂!二嫂!小娜她這是怎麼了?小娜,你倒是說話呀!」
兩人手拉著手,一個床上、一個床下,一個哀哀哭泣、一個心急如焚。
肖瑤便搖頭,「這兩人,看起來還是一對大孩子!」
薛娜哭得說不出話來。
肖瑤站起身,微笑著對軒轅煜道:「恭喜你!」
軒轅煜看著肖瑤的一臉笑,再低頭看看哭著的薛娜,有些懵,「恭……喜?!」
肖瑤笑著道:「你當爹了,還不該恭喜嗎?」
「當……」
「比珍珠還真!」
肖瑤肯定地說完,又一臉認真地對滿臉喜色的軒轅煜道:「不過呢,有些胎漏的跡象。」
軒轅煜剛從好消息中飛上雲端,突然又被肖瑤一句話給打入地獄!
聞聽薛娜要流產,軒轅煜俊臉瞬間變得慘白,結結巴巴地問:「胎……漏?」
「嗯。」肖瑤點頭,道:「這七日小娜便在這床上躺著,動也不要動。服了藥,自然無事。」
說完,又轉身對薛娜道:「我說了保你母子平安,必定無事。你若是一直心裡難過,對孩子不好。別哭了,讓阿煜陪你一會兒。」
薛娜聽話地點點頭,果然漸漸止住了哭泣。
「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知道小兩口有話要說,肖瑤說完,便轉身走了。
滿臉都是痛和悔的軒轅煜猛地一下子便撲在床邊,單膝跪地,看著滿臉淚水的薛娜,紅了眼圈,「莫不是早上……」
見薛娜突然又湧出淚來,軒轅煜便難過地說不下去了。
軒轅煜大手抓住薛娜的小手,猛地在自己臉上抽了一耳光,「小娜,都是我的錯!」
……
肖瑤來到院中,正碰上給薛娜拿衣服過來的月照。
月照只得捧著衣服,跟著肖瑤來到後院。這裡的廚房是專門熬藥的地方,月華和一個小丫頭正在看鍋。
肖瑤聞著藥味,略一思索,道:「月華,再去各取一錢阿膠和仙鶴草來。」
其實,胎漏下血者,加阿膠、仙鶴草是極好的。當然了,地榆炭也可以。
特別是阿膠,本屬甘平而微寒,有清熱涼血、益陰安胎之功。又因阿膠其性黏膩,能凝固血絡善於止血,對妊娠患者既可安胎、又可止痛。
等藥熬好了,肖瑤親自端著,月照和月華跟在身後,三人一起進了病房。
軒轅煜正半跪在床邊,聽見眾人腳步聲響,忙起身。因時間久了,腿麻,起身時一個趔趄。
見眾人看過來,軒轅煜便有些囧。
肖瑤取笑道:「六子這是罰跪呢?!」
軒轅煜越發紅了臉。
床上的薛娜心緒已經好多了,聞言也紅了臉 ,嬌嗔著不依:「姐姐!誰讓他罰跪啦!」
軒轅煜想到自己早上孟浪,差一點釀成大錯,臉色便有些訕訕的。見月照手中的衣服,忙問:「可需我出去?」
肖瑤放下藥,笑吟吟地道:「無需。該出去的是我們。」
說著,肖瑤指指藥碗和衣物,對一臉慚紅的軒轅煜揶揄道:「表現的機會來了。等我們出去了,你們該怎麼罰跪還怎麼罰跪吧!」
說著,不管身後薛娜的抗議和撒嬌,肖瑤還是帶著滿臉笑意的月照和月華出了房門。
想想又不放心,對月照道:「你留在這裡,若是有什麼事,晚上不管多晚,都要過去喊我。」
雖說不要緊的,到底還是防備些好。
月照自然應了。
其實,丁元春自從肖瑤生產之後,也跟著回了王府。這醫院裡,並沒有得力的丫頭。
薛功一家此時倒是住在醫院,薛功的夫人也可以用上,但是肖瑤沒怎麼跟她打過交道,是以還是留下了月照。
肖瑤帶著月華回到王府,軒轅離不在,聽下人稟報說去兵部了。
肖瑤也不打聽,估計是圖州清理隱軍之事有了什麼新進展。
來到春長院,回到臥室,流月正在屋裡逗著小丫頭。自從趙秀麗走後,流月便一個人帶孩子。
肖瑤一進屋,便喊:「娘。」
流月頭也不抬,「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就說不讓你去。」
「我覺得漲,便回來了。」
肖瑤有些急切地來到孩子的搖籃邊。
軒轅凌小丫頭已近百日,肥肥胖胖的,正是愛死個人兒的時候!
見肖瑤來了,小手亂動,圓圓的小臉笑呵呵地要肖瑤抱。
肖瑤一邊給孩子餵著奶,一邊笑吟吟地對流月道:「恭喜娘又有個外孫子了!」
流月一愣,隨即一臉驚喜地問道:「可是小娜她有了?!」
「嗯。」肖瑤點點頭,笑道:「今日在醫院給小娜號脈發現的。這丫頭,自己還不知道呢。」
沒說薛娜昏倒和胎漏之事,恐流月擔心。
自己家這個小丫頭就夠娘操心的了,若是知道小娜現在在醫院躺著,再急出個好歹來,便得不償失了!
流月一聽,便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
「這丫頭,最是個大大咧咧的!唉,自己當娘了都不知道,真讓我不放心。等明天我見了她好好提點提點。」
「娘,你莫擔心,她好得很。」恐流月讓薛娜過來,肖瑤忙勸道:「這不,一知道有了身子,就讓阿煜陪著早早地回宮去了。還說過幾天再來看你和凌兒呢!」
流月一邊收拾手邊凌兒的衣物,一邊搖頭,說:「我和凌兒好好的 ,不用她來看。她自己的身子保養好才是正經!」
說著,起身,「我去給她收拾些好吃的,你明兒個進宮去看看她,我也好放心。」
看著流月纖瘦的身子在屋裡忙忙碌碌,肖瑤的眼睛有些熱熱的。
娘一輩子孤苦無依,自己和小娜定要讓娘晚年幸福!
醫院。
軒轅煜陪著小娜到了晚上,寸步不離。看看天色已晚,宮中陳貴妃那裡勢必要有個交代。
薛娜杏眼看著軒轅煜,道:「恐下人們說不清楚,再急壞了母妃。你回吧。」
軒轅煜思前想後,此事還得自己回去方說得清,只得鬆了薛娜的手:「你稍候,我先回宮一趟。」
說完,便喊:「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