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爺今日前來收帳了

  林書恆用手指颳了一下林書婉俏挺的瓊鼻，笑道：

  「你當真你哥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嗎？」

  說完，將竹籃里的野菜和蘑菇倒了出來，又挑選了幾條比較肥碩的魚，然後將竹籃遞給了林書婉，繼續說道：

  「你去將這些魚養到水缸里，這樣後面幾天我們也有魚吃了。」

  「好咧！」

  畢竟是小孩子，林書婉也不再糾結，接過了竹籃就去給這些個活蹦亂跳的小魚安排新家去了。

  家裡只有一口水缸，現在用來養魚，裡面的水自然是不能吃了，林書恆提起了一隻水桶，就往屋後不遠處的山澗去打水。本來準備拎滿滿一桶水回來的，結果林書恆太高估了他的力量，連提都提不起來，最後勉強打了半桶水回來。這讓他對自己的這副身體，又有了新的認知，真是太弱了。

  打完水，林書恆就開始忙碌起來。家裡沒他所在那個世界的各種調料，也沒有油，但好在食材夠新鮮，林書婉今天又採摘了一些野蔥、野蒜，還有蘑菇，很快鍋里就散發出來誘人的香氣，連在那裡看小魚兒在缸里游來游去的林書婉也被吸引了過來，站在鍋台邊不停地抽著瓊鼻，就差流口水了。

  很快，魚湯就燉好了。林書恆將魚湯盛入兩隻碗中，在林書婉的那隻碗中特意多盛了兩條魚和一些蘑菇。

  早已經饞了許久的林書婉端起碗來就要往嘴邊送，林書恆見狀連忙制止，笑著提醒道：

  「小心燙，等涼一會兒再喝，吃魚的時候小心魚刺。」

  林書婉乖巧地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地將鼻子湊到碗邊，輕嗅著魚湯散發出來的香氣。

  「哥，魚湯真香。」

  林書恆笑著拿著筷子在碗中輕輕攪動，讓熱氣更快地散發出去，打趣地說道：

  「小饞貓。」

  過了一會兒，林書恆覺得魚湯已經不那麼燙了，才對林書婉說道：

  「好了，現在可以吃了。」

  林書婉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吹著氣，嘗了一小口魚湯。頓時，她臉上露出了滿足和幸福的笑容，連連稱讚道：

  「哥，這魚湯太好喝了！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鮮美的魚湯！」

  林書恆看著妹妹滿足的樣子，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

  在他獲得的原主記憶中，眼前這個在他原先的世界中只是一名小學生的妹妹，卻早早地撐起了這個家。家裡的一切家務雜事都是由這個只及他胸口高度的瘦弱女孩操持，而他這個家中的唯一男丁卻是每天只顧著讀書，十指不沾陽春水。

  「好喝，你就多喝一點！」

  林書恆寵溺地看著林書婉，心中暗暗發誓，既然他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成了林書婉的哥哥，那他一定要讓妹妹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不再受一丁點的苦。

  就在兩人喝著香甜鮮美的魚湯時，小院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給踹開了，整個門框連帶著門轟然撲倒在地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林書恆，小爺今日前來收帳了，別以你不去學堂了，小爺就找不到你了。」

  伴隨著一陣囂張跋扈的聲音，一個衣著華麗、面帶傲色的青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小院，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氣勢洶洶的家丁。

  這青年男子，正是鎮上出了名的紈絝李豪，也是林書恆在書院時的同窗。李豪是鎮上首富李金貴的獨子，平日裡仗著自家在鎮上的財富和地位，沒有少做欺壓百姓、橫行霸道之事。

  林書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筷，將林書婉護在身後，目光如炬地盯著闖入院中的不速之客。林書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顫，但看到哥哥堅定的身影，她心中的恐懼稍稍平息了一些。

  「李豪，你來幹什麼？」

  林書恆的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在腦海中快速搜尋著原主的記憶，想要找出原主與李豪之間的糾葛，卻是如何也找不出他與李豪之間有什麼交集。

  李豪上下打量了林書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喲，咱們林大才子現在怎麼不去書院裝模作樣了，這是要在家裡做泥腿子了？」

  林書恆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直接問道：

  「你說收帳？我何時欠你錢了？」

  李豪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故作姿態地在林書恆面前晃了晃，一副囂張的模樣：

  「你去怡香閣喝花酒，沒錢付帳，跟小爺我借了十兩白銀，有字據為證，你這是不想認帳嗎？」

  林書恆聞言，眉頭緊鎖，在接收到的原主記憶中，原主確實是去過怡香閣，但是他不是去尋歡作樂的，而是參加一場詩會。他根本就不記得與李豪之間有什麼借貸發生，而且還是十兩白銀，那都足夠他兩年的束脩，以他家的條件更別提借錢喝花酒這種荒唐事了。

  他冷冷地盯著李豪手中的那張借據，心中暗自盤算著對策。他知道，如果此時直接否認，李豪定會以各種手段逼迫他承認，甚至可能鬧到官府，而在這個時代，文字證據往往具有壓倒性的力量。

  「李豪，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林書恆沉聲道，

  「我林書恆雖不才，但也不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我又何時向你借過銀兩，你這借據，怕是你自己偽造的吧？」

  「偽造？哼，林書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小爺我行事光明磊落，區區十兩銀子又豈能讓小爺我大費周折去偽造？你若不信，大可拿去官府驗看真偽！」

  李豪臉色微變，隨即就將借據往林書恆面前一遞，胸有成竹地說道。

  林書恆沒有伸手去接，李豪能如此大方在將借據給他看，這張借據自然就是真的，至少上面的指紋按印是真的。他在心中快速盤算著，思考著對策。

  「好，李豪，你手上既然有字據為證，那這筆帳我就認了。」

  林書恆故意放慢了語速，給自己爭取一些思考對策的時間。他初來這個世界，很多的規則並不了解，現在不是引發衝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