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沈翩然醒來的時候,另一邊床已經冰冰涼涼,似乎她睡著男人就離開了。
洗漱完,沈翩然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還在休假中,看著時間還早,便約安寧出來逛街。
兩人坐在奶茶店,一人點了一杯珍珠奶茶。
「翩然,你身體恢復怎麼樣?怎麼臉色還是蒼白呢?」
「是嗎?」
沈翩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我覺得挺好啊,有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導致的。」
「想到昨天我還想問你呢,我和許輕舟走後,你家顧辭沒有在找你麻煩吧!」安寧盯著沈翩然黯淡無光的眼眸,問道。
「沒有,不僅沒有還一反常態對我特別好。」
沈翩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啊!他這是怎麼了?回心轉意知道你對他的愛了?還是癌症晚期幡然醒悟了?」安寧喝了口奶茶,一臉不可置信。
安寧對顧辭的印象十分惡劣,她覺得這個男人心瞎眼盲,還欺負人到家,當著自己媳婦的面,公然寵愛小三,維護小三。
憑他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在古代就是地掛在城牆示眾。
古人三妻四妾還知道不能寵妾滅妻。
沈翩然想到顧辭昨天晚上說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特意告訴我,孟瑤瑤不會影響我的位置,讓我不要事事跟她計較,別欺負孟瑤瑤。」
安寧聞言,直接怒罵出聲,「艹,他還要不要臉!居然能說出這樣傻逼的話。」
「他想得也太美了吧,真當自己是皇帝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他差點沒說,我不跟你離婚,但是你得對我外面的女人好點,體貼點。」
沈翩然晃了晃奶茶,平靜道,「我覺得我特別沒有出息,這樣都捨不得離開他。」
沈翩然微微一笑,開口道,「快了,等我把對他的愛意耗干,這樣我就能幹脆利落的離開,要不然我還是會想他,念他,等我這個孤注一擲的賭徒,度過心理學上的脫敏階段就好了。」
心理學上脫敏階段是指勇往直前,直面痛苦,把愛意耗盡,把自尊磨平,把南牆撞倒。這個過程需要你放下自尊和驕傲,把你的愛意坦蕩無疑地放在你愛的人面前,看他是如何拒絕你,傷害你。這個過程中,你會說出每一句狠心的話,做出每一件決絕的事情,直到把自尊磨平,把愛意耗盡。最後你終於醒悟,然後拖著一敗塗地的自己重新開始。做到「不破不立」。
安寧舉起奶茶,「翩然,祝你早你脫離苦海。」
沈翩然和安寧走出奶茶店,迎面走來四.五個戴黑口罩,壓低帽檐,看不清面容的人。
幾個人並排快步走來,占據整條人行道,快到沈翩然面前時,她側身想要避讓。
這時,一杯杯溫燙粘膩的奶茶,揚在她的身上,從頭到腳,整個人濕漉漉。
其中一杯奶茶正好潑在她的臉上,眼睛澀得發疼。
「賤人,讓你胡亂安排我們夏璨工作。」
幾個人留下一句話,便分散開,飛快跑進小巷。
「翩然。」
安寧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切有些發懵,等她反應過來找到追人的時候,人已經跑沒影了。
沈翩然今天穿的淺紫色針織衫已經變成褐色,長發粘在一起,往下滴奶茶,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報警!對報警!」安寧咬牙切齒掏出手機。
「踏馬的,青天白日監控下居然敢潑人,真的膽子肥了!」
沈翩然閉著眼睛,冷靜道,「安寧,你有紙巾嗎?我眼睛好像進東西。」
「等等我找找看。」
安寧把包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紙巾,「翩然你等我,我去買。」
「給你。」
這時一身正裝,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潔白的手帕,遞給沈翩然。
沈翩然道了聲謝。
警察叔叔過來做了筆錄,調了附近幾家門店的監控,說抓到犯罪嫌疑人會給安寧打電話。
安寧帶著沈翩然回了自己家。
洗完澡,沈翩然換上安寧準備的衣服,坐在沙發上。
桌子上繡淺綠蘭花的手帕已經變得污濁。
「剛才那幾個應該是夏璨的粉絲,報復我讓夏璨參加了戀愛綜藝,所以才潑我奶茶的。」
「現在粉絲都這麼瘋狂了嗎?為了愛豆都敢犯罪。」
安寧把水杯放在沈翩然面前。
沈翩然抿了一口水,聳聳肩道,「所以現在經紀人不好當啊,老闆要效益,粉絲不買帳。」
沈翩然瞥了一看鬧鐘,發現這一折騰,居然已經五點鐘。
白董的金婚派對八點開始,她還沒有換禮服做造型。
連忙讓安寧開車送她去服裝造型室。
白鳴軍是京城有名的企業家慈善家,德高望重,富甲一方,雄偉壯觀的莊園坐落在半山腰,占地百畝。
夜上八點,莊園內燈火通明,照得整座院子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好似仙境。
沈翩然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周圍停滿的豪車,提起裙擺朝著大鐵門走去。
今天大半個京城的權貴幾乎都齊聚白家,慶賀白鳴軍和夫人傅梅華,結婚五十年紀念日。
厚重的鏤花鐵門前站了一排身著黑衣,表情嚴肅的保鏢。
沈翩然剛上前就被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攔住。
「女士,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保鏢冷漠開口,說完又打量沈翩然,又道,「女士,今天宴會要求兩人出席。」
沈翩然看著四周衣著華貴,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抿了抿唇。
從手包掏出一張精緻鎏金卡片,遞給保鏢。
「我丈夫有事,一會過來我可以先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