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廁所出來的許輕舟看沈翩然狼狽地跌在地上,眼睛睜大,腦袋瞬間清醒一半。
「小然然,你怎麼樣?」
許輕舟把沈翩然從地上扶起來,緊張地上下打量。
沈翩然搖搖頭,「我沒事。」
話音剛落,掌心的血液流淌下來,一滴一滴。
寂靜的深夜,液體滑落墜地的聲音,異常清晰。
許輕舟盯著地上一朵朵血花,帶著醉意的眸子怒火燃燒,看向孟瑤瑤的眼神透著兇狠。
「你找死!」
無比冰冷的字眼從牙縫裡擠出來,此時此刻的許輕舟凌厲駭人,仿佛地獄走出來奪命撒旦。
孟瑤瑤被許輕舟盯得汗毛倒豎,小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你……你要做……什麼!」孟瑤瑤磕磕巴巴地開口道。
許輕舟笑了,那笑容帶著來著冰川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慄。
手緩緩像後腰摸去。
「許輕舟!」
顧辭快步走來,站在孟瑤瑤面前。
銳利的下頜線在夜色中冷峻無比,周身氣勢磅礴,漆黑的瞳孔望著處在暴怒失控邊緣的許輕舟,聲音冰冷,帶著毋庸置疑的壓迫。
「放好你的手。」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沈翩然反應過來的時候,許輕舟的手已經伸進腰間,沈翩然瞳孔驟然緊縮。
「別!輕舟別!」她按住許輕舟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央求道。
「輕舟,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別這樣。」
沈翩然輕輕地笑了,拍了拍他緊繃的背脊,閉上眼睛,淚水流淌下來。
顧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拳頭收緊,眼底巨浪翻湧。
「顧辭哥哥,好疼。」
孟瑤瑤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委屈道。
熟悉的話語與記憶深處的聲音重疊,顧辭的身形狠狠顫了顫。
倒映著燈光的桃花眼,隱匿著一絲哀傷。
沉默了兩秒,他轉身彎腰抱起孟瑤瑤,上車。
孟瑤瑤看著男人俊美的容顏,紅唇靠近他淡淡櫻色的薄唇。
下一秒,顧辭微微側頭,淡淡道,「瑤瑤。」
孟瑤瑤咬著唇,眼眶泛紅,一臉委屈地開口道,「顧辭哥哥?你……」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戀人間接吻不很正常嗎?為什麼他從不吻她,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抱抱她。
面對沈翩然的時候她是得意,可現在她仿佛才是失敗的那個人。
他可以親沈翩然,和沈翩然上床,他明明不愛沈翩然卻可以和她做盡親密事。
顧辭看著女孩,眉眼一片冰冷平靜,轉身繞到主駕駛,手搭在車門上,朝後面看了一眼,見抱在一起的兩人已經分開,彎腰上車離開。
許輕舟看著沈翩然血肉模糊的手掌,眼底划過一抹心疼。
「小然然,早知道就不讓你來接我了」
手心傷口被護士塗上碘伏,蟄得沈翩然倒吸口冷氣,聲音發抖,「跟你沒有關係,你別沒事瞎自責。」
許輕舟靠著醫院白牆上,半眯著眼睛,開口問道,「是孟瑤瑤推了你嗎?我過來的時候看見她蹲在你面前,一臉得意挑釁的樣子。」
經過這一折騰,他的酒基本上是醒了,他剛才只看見沈翩然坐在地上,還不知道她是怎麼受的傷。
沈翩然看著護士拿著鑷子往外夾東西,咬緊牙關。
「你的手心有小石子硌進肉里了,有點疼,忍一忍。」
護士一邊低頭認真尋找一邊解釋。
護士在肉里來回翻找的動作,她越看越心慌,急忙抬頭看向許輕舟,轉移視線。
「你剛才說什麼?」
「你怎麼受的傷,是孟瑤瑤推了你嗎?」許輕舟重複道。
「孟瑤瑤站在我面前酒吧門頭的瓷磚突然掉了下來,顧辭著急護住孟瑤瑤,我就被他掃了出去。」
沈翩然說著,額頭冷汗直流,「我手撐在地上,就變成這樣了。」
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折騰得遍體鱗傷,都快成醫院長住戶了。
「沈翩然,你離開他吧!」
許輕舟表情嚴肅地看著沈翩然,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如果他對你有一絲絲感情,都不會這樣對你,男人的心有多冷有多硬,根本不是像女人想的那樣靠時間,靠溫柔就能打動。」
沈翩然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知道,她根本沒法捂熱顧辭的心。
她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和期待。
沈翩然舉著被包成白面饅頭的手和許輕舟離開醫院。
……
沈翩然推開金城帝景原木大門,屋裡燈光通明,有人坐在沙發上沖著她招手。
「嗨,病號。」
江陵笑眯眯地看著她。
沈翩然換上拖鞋,倒了一杯溫水,看向江陵問道,「你喝嗎?」
江陵招了招手,「來來來,我給你看看手。」
「我手包紮完了。謝謝。」她把饅頭手舉起來。
江陵被沈翩然的耿直冷漠懟無語了,他大老遠跑來要是什麼都不干就走了,書房裡的傢伙,還不得踹他。
他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容把沈翩然拉到沙發上,三下五除二拆掉繃帶,從新上藥,包紮,最後打了個蝴蝶結。
沈翩然看著奇醜無比的蝴蝶結,嘴角抽搐,「你是特意過來給我包紮?」
「我晚上眉心一跳感覺你可能又要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江陵一邊回答一邊收拾醫藥箱。
「你還能未卜先知,提前知曉我受不受傷?咱倆有這麼強的心靈感應嗎?」沈翩然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咳咳咳!」
江陵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