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這東西聞著都想吐,還吃呢,這翠兒家的女婿是真大方還是假大方啊,看著這麼大一坨肉,根本沒法吃。」劉迎春捏著鼻子越退越遠,都要退到廚房門口了。
這下田小魚啞然,只好頗有無奈道,「這東西真的是好東西,可是你們都聞不慣這個味道,這樣吧,姨姐,你去問問福嬸,這個羊肉怎麼收拾。」
劉迎春捂著鼻子,點點頭扭頭就跑了,那些幫廚的婆子們也都站在門外面,只有田小魚一個人鎮定自若感嘆著,哎,這些人啊,真是「誤把人參當蘿蔔」,多鮮美的羊肉,冬天下著大雪,吃一鍋涮羊肉,想想都覺得滋潤的很。
劉迎春把福嬸從屋裡喊出去,說了這件事,福嬸也納了悶,自己這個女婿是個屠夫,專門做賣肉宰殺生意的,這好心好意送了半扇羊肉,可是咱們這村里沒有吃羊肉的習慣啊,一堆婆子們堵在廚房外面不願意進去,馬上就要開席了,這可如何是好。
福嬸一著急,就跟著劉迎春去了廚房,只見田小魚一個人在裡面忙碌著,當下心裡有些安慰,這個媳婦是個好的。
「你們都站在這幹啥?馬上就要開席了。」福嬸看著門口堵著人,心裡有些不高興,都是給了工錢的卻不幹活。
「哎呀,福嬸,裡面的味道我聞著都想吐。」
「就是就是,這太難聞了,一股子騷腥的膻味。」
「福嬸,這羊肉味道太大了,臭的很。」
婆子媳婦們嘰嘰喳喳的抱怨著,讓福嬸也為了難。
田小魚聽見廚房外面的聲音,知道馬上就要開席了,她們再不幫忙就不能即使把菜上桌,被外人知道了可是要笑話的,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走到廚房門口說,「福嬸,要不這樣吧,你找幾個人把這羊肉挪到別屋裡去,咱們先把這席面上桌再說別的。」
「那行,我這就去找人。」福嬸一聽這話,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不一會兒就來了幾個漢子,把羊肉搬走了,廚房的窗戶的和門都大敞著,過了許些,這味道才散了。
等把飯菜都上了桌,田小魚總算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忐忑,怕大家吃不慣這些口味,自己和劉迎春,還有廚房裡面幫忙的人,在廚房裡搭起一個小桌子,一個人舀了一碗米飯,就坐在小桌上邊吃了起來。
田小魚不喜歡這種就餐方式,都是外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她自己撿了一些飯菜就跑到一遍,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劉迎春怕她一個人不習慣,也學著田小魚那樣,夾了菜飯坐到她身邊陪著她。
太陽落西去,賓客盡歡,福嬸拿著一個荷包笑眯眯的進了廚房,看見田小魚就趕忙上去拉著她的手,誇讚著,「哎呀,小魚,你這手藝還真的沒得說,今天入席的人都說比起那專門做席面的大廚也差不了幾分的。」
田小魚看見福嬸這開心的模樣,就知道今天進展的比較順利,雖然心裡清楚,但嘴上還是謙虛的說,「不敢當啦,福嬸,這席面也不是我一個人做起來的,要是沒有大家,我可是什麼都做不成的。」
這下福嬸一副懊惱的表情,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把手裡的荷包打開,從裡面拿出銅錢分散到每個人的手裡,「我這是開心忘了,今天辛苦大家了,這錢你們收好。」婆子媳婦們拿到自己的工錢,一個個喜笑顏開說著討喜的話,這才從廚房裡面散去。
最後,只剩下田小魚和劉迎春兩個人,福嬸拿出五十文放在劉迎春的手裡笑說,「春妹子,你這個表弟妹可是厲害的很啊。」
「那是,我劉迎春說好的人能差到哪裡去。」聽見自己推薦的人受了主人家誇獎,劉迎春也得意的很。
等福嬸把剩下的錢給田小魚,田小魚反而開了口,「福嬸,你有沒有想過這羊肉你要怎麼收拾呢?」
「這..這..這我還真是不知道,愁著吶,那麼多怎麼吃哦,以前也買過羊肉,屋裡人都說臭的很,不願意吃。」一聽這個,福嬸本來笑盈盈的臉瞬間也有些發愁。
這話正中田小魚的下懷,眼睛一眨道,「福嬸,我這裡有些香料,正好用來煮羊肉最好的,改天我給你送點過來。」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試試看,這村裡的人愛不愛那些香料,若是能夠接受,那麼自己的三畝田就能派上用場了。
福嬸一聽這話,眼睛亮了起來,「那感情好,既然你會煮,那我給你割塊肉你拿回家吃,這麼多我們吃不完也是浪費,春妹子你也拿一塊。」
田小魚倒是沒有想到福嬸會這麼大方,這肉買也要十幾二十文呢,說送就送了,劉迎春倒是一臉坦然的道謝,這下,田小魚再次感嘆,鄉下人的樸實厚道。
拎著福嬸送的羊肉,田小魚帶著巧梅和劉迎春歡歡喜喜的回家去,出了翠兒家的院子沒幾步,劉迎春就把羊肉塞給田小魚,有些壞笑道,「小魚,這羊肉你會收拾,你拿去做吧,我拿回去也是糟蹋了。」
「額..」田小魚頓感無奈,心想著,你不會做你拿肉乾啥啊,但嘴上還是說著,「姨姐,那我回去做了,到時候你們過來吃吧,到我們家吃。」
說完這話,田小魚又扭頭對巧梅說,「巧梅,到時候你和大娘也來,我給你們煮好吃的。」
「嫂子這不好吧,我又沒幫忙,就白吃白喝啊。」巧梅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小丫頭,誰說你白吃白喝了,你娘今天不是幫我帶元寶麼,明天我就把羊肉煮了,你早點過來給我幫忙。」田小魚見巧梅這難得女兒嬌羞,忍住不住打趣。
劉迎春因為田小魚的關係,對她這個小姑子也是好感倍增,「就是,你吃你嫂子家的,不算白吃。我明兒也給你們幫忙去。」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路上嘰嘰喳喳,嘻嘻哈哈是說了個不停,先把劉迎春送回去,等田小魚和巧梅回了葉氏家,月亮已經明亮亮的掛在天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