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冷靜的訴說,他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擊穿在這個柳瓶兒內心之中最脆弱的點。
她的臉色已經徹底變化了。
江源的每一句話,都分析到了點子上。
無論是動機還是過程,全部都毫無意外的嚴絲合縫的對上了。
但柳瓶兒也是硬氣道:「指紋?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你仔細看看那個男人的手,他剛剛襲擊我的時候被我防禦住,他的手撞到了高溫的電鍋,現在哪有什麼指紋。」
江源順著她的話語看去,那個屍體果然手指已經一片黑了。
這種焦黑的手指,根本不可能匹配得了任何的指紋。
也就是說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得了這個女人的罪行。
江源微微地笑:「你的確做了不少的準備啊,刻意將這一個男人的手給廢了,以免別人找到證據。」
柳瓶兒挺起了自己的腰杆,道:「所以我根本聽不懂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最好不要亂說話,以免大家誤會。」
江源似笑非笑道:「如果大家誤會了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柳瓶兒盯著江源,面無表情的說道:「襲擊我的兇手,可以有一個人,也可以有兩個人。」
「你猜猜大家會相信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還是你一個大男人?」
江源不由得忍不住笑著出聲。
這個女人當真是有一些自傲自大了。
雖然她設計下的這一個局的確是做了不少的準備。
如果自己不多管閒事或者自己心情好的話,或許的確是可以放這個女人一馬了。
但是現在既然對方不知死活,就連自己也準備要挾的話,那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你做了初一,我自然也要做十五。
你不仁,這樣也不能怪我無義了。
江源同樣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有辦法不需要修復得了那個男人的手,就能取得他的指紋呢。」
柳瓶兒一怔,道:「你說什麼?」
江源拿出了那一具屍體嘴裡的一隻打火機,並且取出了一張透明的塑料,很快就從打火機上取得了指紋。
柳瓶兒呆愣住了。
她早就已經檢查過了那個男人的屍體,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帶有指紋的打火機。
只是很可惜的是那個男人死之前或許就有著準備,將打火機含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江源緩緩道:「我的手裡已經有了他的指紋。」
「你的現在身上就有著證據,如果你身上的東西指紋能夠和他的指紋匹配得上,那麼就能夠證明一切都是你陷害的。」
柳瓶兒呆呆愣愣了許久。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即便是一個將死之人,卻也有著這麼強的復仇欲望,將最後的證據藏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但他人已經死了,自己還是活著的人。
柳瓶兒忽地笑了,笑得有一些嫵媚與動人。
少女本就是有著一種純潔的嫵媚的。
柳瓶兒腰椎纖細,婀娜多姿,笑起來更是有著幾分滋味,她緩緩道:「其實我們素不相識,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恩怨糾纏。」
「與其多一個敵人的話,很多時候我們不如多一個朋友。」
「況且死的這一個人和你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應該也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吧。」
江源笑道:「你說的對,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人,但我不多管閒事的前提是,你必須要將你懷裡的東西分給我一半。」
柳瓶兒沉默了片刻,卻是沒有任何的行動。
江源冷笑道:「怎麼,難道你覺得一件區區死了的東西還比你活著的命更重要嗎?」
「區區一件……一件死的東西?」柳瓶兒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東西的價值很多時候比很多活生生的人還要來的高貴的多得多。」
江源忽地笑了,道:「雖然我不認可你說的這句話,我始終認為人的生命更重要,但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柳瓶兒有些意外道:「為什麼你願意忽然給我機會?」
江源直視著她的那一雙漂亮的眼睛,道:「因為當你說出一件死了的東西,價值比很多活著的人來的價值高貴的多的時候,你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只有受過很多不公正待遇,受過真正的貧窮屈辱的人,才能散發出這樣子的眼神,那麼不甘那麼怨恨的眼神。」
江源輕輕伸出了手,道:「我很喜歡你這一種想要報復整個世界的眼神。」
柳瓶兒也忽然的笑了出聲。
只是這個女人的笑聲里充滿了酸澀和無奈。
「我會出現在這裡,因為我想要一個機會,一個公平的機會。」柳瓶兒悽然道。
「從出生開始,我就是一個沒有接受過公平的人,我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裡,家人只是希望奴役和命令我,我只上過最基礎的義務教育,即便如此,也是我付出的一切努力得到的。」
江源淡淡道:「你所說的公平的機會,究竟是什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所說的機會,是普通人也有翻身的機會,即便是最卑賤最低下的人,也有著能夠翻身的機會。」
柳瓶兒的聲音逐漸的低沉了下來,道:「對於我這種人而言,這種機會就是我這輩子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一場夢魘空間,也知道參加了這場空間一旦失敗了的話會有怎樣的結局,但為了這一次的機會,我寧願付出一切。」
江源稍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就這麼希望得到一次公平的機會,哪怕是付出你的生命。」
柳瓶兒慘笑了一聲,道:「你會覺得驚訝也是正常的。」
「如果你沒有經受過許許多多不公正的待遇的話,你是絕對無法理解公平兩個字,對於我們這種人的意義是什麼的?」
柳瓶兒低下了自己的頭顱,自顧自的說道:「我從沒被人關心過,也從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愛意和溫暖。」
「我活著的目的就是被奴役和壓迫,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獲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但我深深的憎恨的這一切,也讓我深深地厭惡的這一切。」
「我想要一次機會,一次重新做人,重新來過的機會,而這一場夢魘的空間,就能夠給我這一種機會。」
江源略微意外地說道:「你指的重新做人的機會究竟是什麼?」
柳瓶兒悽然道:「我想要在一個公平的家庭里,一個正常的家庭里重新出生,重新活過一次。」
「這一場夢魘空間就可以給我這樣子的機會。」
「我活著就沒有感受到過任何的愛意和關心,或許其他人永遠也不明白一個正常的家對於我而言究竟有多麼重要。」
江源默然了。
一個人的家實際上就像是一個靈魂的避風港一樣。
即便曾經遭受過許許多多的苦難與折磨,受過數不清的災害,
但是只要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就能夠用親情的溫暖將自己的靈魂重新感染下溫度。
但是很多人卻往往無法在自己的家裡邊受到這一種溫度。
這實在是一件很可憐的事情。
江源忽然有一點理解柳瓶兒的想法了。
她想要的事情或許也只不過是其他人的關心而已。
只不過這個女人並不相信任何人。
她只相信自己的來生,只相信自己,努力爭取而來的機會。
「關於這個夢魘空間的事情,你究竟是從哪裡得知的?」江源道。
「我是在一場噩夢裡得知的,最初我以為這只是一場玩笑。」柳瓶兒有一些猶豫。
「那是一場數不盡的噩夢,我在那一場噩夢裡頭不斷的重複著,過山車一樣的情景,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
「直到那一場關於夢魘空間的呢喃細語,在我的耳邊不斷的重複,當我背下了一切關於這一場夢魘的相關信息之後,我就醒了過來。」
江源聽著這一切,不由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如果說這一場夢魘空間按照之前自己的推斷的話,實際上並不僅僅只是針對自己一個人所設計出來的巨大的陷阱。
那麼對方的目的或許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著其他的一些人。
或許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不少人也得知了關於這一場夢魘空間的訊息。
所以江源初步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場夢魘空間或許製造出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和那些人相互自相殘殺的。
真正能夠活到最後的,就是真正的勝利者。
「夢魘空間的規則第1條,就是在外界的一切力量和意識都會遭受到巨大的削弱。」柳瓶兒有些猶豫道。
「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在外界擁有的很強大的力量,但是在夢魘空間裡頭,我們都是在回到了同一個起跑線上的人。」
江源搖了搖頭。
自己的力量和易道,雖然是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壓制了。
但是自己如果想要強行推動的話,實際上也是有著一定的力量的。
也就是說自己實際上其實是擁有著巨大優勢的。
但這就又非常的奇怪了。
江源實在是不相信能夠相當於5位天君同時出手的人物,竟然會無法測算預估到自己的力量沒有被徹底封閉。
這真的僅僅只是對方的失誤嗎?
還是說實際上這一場夢魘空間裡頭有著一些莫名的大危險和大恐怖,能夠一定讓自己也給擊殺掉,所以對方並不擔心自己的力量沒有被徹底封印。
綜合一切的情況來看,江源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或許更高上一些。
那麼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這些人又為什麼要進入這個夢魘空間中呢?
「事情真的有一點兒奇怪啊。」江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摸索著自己的下巴。
「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製造出來這麼大的一個莫言空間,僅僅只是為了一個無聊的目的。」
「難道說實際上對方的真正目標還有著一些自己並不知道的東西嗎?」
江源一邊思考,一邊目光不由的重新瞥向了柳瓶兒。
「你為什麼要殺了那一個男人,僅僅只為了他的身上的東西嗎?」江源忽地問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個男人的力量太強大了,如果不將他殺死的話,恐怕我不可能活到最後。」柳瓶兒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真正的近身搏擊冠軍,號稱泰神的男人,如果將這一次夢魘空間之中的所有人都赤手空拳放在一個擂台上打架的話這個男人一定可以活到最後。」
「至於說他的東西,也的確是我殺死他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了。」
江源皺眉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就是這一包東西。」柳瓶兒取出了一袋藥劑。
這是一袋非常普通的藥劑,看上去就和普普通通的感冒藥沒有什麼區別。
「這東西有什麼作用?」江源皺眉。
「夢魘空間的深處有著一些危險劇毒地帶,需要這一種藥劑來解毒。」
「雖然可以躲避開來那種危險的劇毒地帶,但如果擁有著這一種藥劑的話,就可以進入這種地帶之中進行探索,或許能夠得到一些珍貴的物品。」
江源忽地道:「如果要在這一場夢魘空間之中活下來的話,最應該做的事情或許就是收集這種藥劑吧。」
柳瓶兒深深的點了點頭,同時目光之中不由得露出一縷欣賞說道:「沒有錯,雖然這一場夢魘空間之中的表面上的規則是只要活下來就可以了,但實際上還有著一些更加深層次的規則。」
「在這一場夢魘空間之中,所有人一開始雖然幾乎都是在同一起跑線上,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人一旦得到了一些珍貴的物品,那麼力量就可以遠遠的甩過其他人。」
江源摩挲著下巴道:「也就是說一旦我們進步的速度比其他人慢的話,就很有可能成為其他人的墊腳石。」
柳瓶兒認真點頭道:「沒有錯,或許有一些天真的人覺得如果只要活下來的話,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可以了,但在這場夢魘空間之中,毫無疑問就是在自殺。」
她的目光灼灼地看著這一袋藥劑,道:「如果我說我們能夠憑藉著這一袋的藥劑成功在那些劇毒的危險地帶之中找到一些武器裝備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立即擁有統治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