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與定國公同朝為官,私下裡交情還算不錯,安國公世子爺裴知硯又是個頗有上進心的,如今在朝中任禮部侍郎一職。
當初便覺得兩家相熟,才會放心把林舒韻嫁給了裴知硯,兩人成親後倒也過的十分甜蜜,只可惜林舒韻在成親後第二年不小心流掉了一個孩子,如今再也沒懷上。
這也是上回江嬤嬤為何前往安國公府的原因。
只是林舒瑤十分納悶,這個大姐夫一向對大姐姐言聽計從,兩人都不曾紅過臉,連安國公夫人給他安排的妾室也從不多看一眼,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讓一向溫婉的大姐姐連和離都說出了口。
林舒瑤深吸一口氣,面上掛了得體的笑,讓沁染掀了門帘,走進去語氣輕快道:「大姐姐回來了,瑤兒好想你啊。」
屋內,林舒韻原本坐在陸氏下首邊,一張臉上哭的是梨花帶雨,乍見到林舒瑤進來,忙側過頭用手帕擦拭臉上的淚。
「這是怎麼了?」林舒瑤眼尖,瞧見了林舒韻左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直接就衝過去,拉起林舒韻,待看清後面色慍怒道:「他竟然敢打你!」
林舒韻被戳中了心事,整個人直接崩潰了,撲進林舒瑤懷裡痛哭起來。
陸氏方才看到林舒韻的情況,也是憤怒不已,如今是越想越氣,立刻吩咐道:「春雨,看看國公爺回來沒,若回來了,請他直接過來!」
當初,她就不該同意這場婚事。瞧瞧,如今都動上手了。
春雨知道事情緊急,應下後忙向著前院跑去。
林舒瑤擁著林舒韻在一旁坐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耐心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舒韻哭的泣不成聲,壓根就說不了話。
林舒瑤便看向她的貼身丫鬟阿若,「你說!」她不信自家姐姐做了什麼出格的事,竟能讓堂堂世子爺動手打人。
阿若撲通一下跪在陸氏面前,這回總算是能將心裡的委屈都說出來了。
「年前,安國公夫人將娘家的侄女接進了府里,讓小姐好生照顧。可小姐每日裡要打理府里的一些事務,沒多少時間管她,便讓她自個兒在府里串門。那表小姐能說會道,性子又直爽,府里許多人都喜歡她,她也經常來找小姐玩,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悉了。」
「前些日子,安國公夫人突然提起要將表小姐許給姑爺做平妻,小姐自然不肯,安國公夫人便指責小姐不孝,鬧著要姑爺休了小姐。最後還是姑爺死活不同意,這才沒再提。」
「原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誰知昨日那表小姐突然來向小姐請罪,說自己已經是姑爺的人了,若是小姐不能給她一個說法,她便只能一頭撞死在安國公府門口,要大傢伙看看安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如何逼死自己的。」
說到這,陸氏與林舒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十分詫異,畢竟在他們看來,裴知硯這個人溫潤有禮,看上去像個正人君子,又是個朝廷官員,怎會私下裡做出這種荒唐事。
「小姐自然不信姑爺會做出這等事,便請人將姑爺喊回來,與他當面對峙。誰知姑爺回來後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直接認下了,小姐盛怒之下打了姑爺一耳光,正巧被趕來的安國公夫人看到了,愛子心切的她豈肯罷休,又一次哭著要姑爺休妻,鬧的是人仰馬翻。」
聽阿若說完,林舒瑤蹙眉不語。
這件事有些不對,安國公夫人怎會突然要給自己的兒子娶平妻。要知道當初林舒韻流掉第一個孩子沒多久,便主動要給裴知硯納妾,是他自己不肯,說此生唯有林舒韻一人。這才過了多久,自己說過的話就忘了?還背著自己的夫人與表妹做了那等子沒臉皮的事?
「你說這事是昨日才發生的,可你們怎麼今日才回來。」
「小姐擔心安國公夫人的身體,也想著姑爺會不會回來給她解釋,便等了一日,誰知卻等來了姑爺答應娶平妻的消息。」阿若說完不由得憤憤道。
在她看來,她們家小姐溫婉大方,心善人美,如何比不上那個人面獸心的表小姐?連自己表哥的床榻都能爬上去,真是噁心極了。姑爺簡直是瞎了眼了。
「娶平妻?他做夢!」林泊簡一腳踏進屋內,面上慍怒,胸腔劇烈地起伏著,正在一點一點吞噬他的理智。
「國公爺…」陸氏起身迎上,頓時紅了眼眶,剛才不過是在女兒面前裝堅強罷了,如今見了林泊簡,委屈一下子便湧上來了。
「父親…」林舒韻也起來欲行禮。
林泊簡將陸氏與林舒韻都安撫坐下,語氣堅決:「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安國公府既翻臉不認在先,咱們也不能隨意任人欺辱。韻兒就暫且住下,我倒要看看,他們安國公府要如何解決此事!」
平妻不過是那些商人為了抬舉外面養的女人所給的稱呼,對於勛貴人家來說,那是絕對不認的。可安國公府卻偏偏要如此行事,簡直是在踐踏定國公府的臉面。
林泊簡心底有了計較,倘若安國公府一意孤行,他不介意參奏一本,讓聖上來定奪此事。
陸氏伸手攬住林舒韻,決然道:「對,咱們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父親,母親,如今最要緊的,是安國公夫人傷勢如何,還有,那個表小姐也需要仔細查一查。」林舒瑤目光銳利說道。她可不信安國公夫人會好端端的給自個兒兒子娶什麼平妻,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林泊簡頓時明白了林舒瑤話中的意思,即刻吩咐人去打探安國公府的消息,又派人前往安國公府的娘家好好調查那個表小姐。
等一切安排好後,林泊簡便去了外院處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