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帶人去救陛下了。」林舒瑤回道。
此時的陸霽明也看到了宮裡滿天的煙霧,略沉思後說道:「如今雲京城裡御承淵的人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宮裡的這些。」
「你見到蕭容時了麼?」林舒瑤突然問道。
「睿王同你哥哥帶來的人已經前往其他宮門了,務必要將御承淵的人剷除乾淨。」陸霽明擰眉說道,「我們約定在干福宮見,可瞧著宮裡現在的情形,只怕是…」
「陛下他們已經不在干福宮了,走吧,我帶你們去。」林舒瑤抬眸看向陸霽明。
「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陸霽明一臉疑惑。
林舒瑤沒回話,對著身後八皇子的人說道:「你們走吧。」
八皇子的人卻垂眸道:「殿下吩咐我們保護姑娘,任務沒完成,我們不能離開。」
林舒瑤聽了也沒再堅持,對著陸霽明點了點頭,示意他帶人跟上,便轉身朝著未央宮那裡走去。
路上,林舒瑤問陸霽明:「宮外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她知道御承淵既然決定逼宮,那就肯定會做一些準備,宮外的一些重臣府邸,只怕也派了人前去。
聽了林舒瑤的問話,陸霽明有些欲言又止,思索了半晌,還是開了口,「其他官員的府邸基本沒什麼情況,只是定國公府里…」
「府里怎麼了?」聽到是自己家裡出了問題,林舒瑤忙追問道。
「御承淵開始逼宮的時候,你原先的四姐林舒柔將人引到了定國公府。雖然之前已經做了部署,可架不住出了林舒柔這個叛徒,她竟帶人走了暗道進府。進府後,那些人將府里的下人幾乎全部殺盡,只留下老夫人幾個女眷。」陸霽明面帶不忍地止住了話。
林舒瑤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怎麼也想不到,林舒柔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後來呢?」林舒瑤急切地問道。
「後來…」陸霽明面色有些不自然,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們趕到的時候,府里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在梧桐院的內室里,老夫人和三夫人躺在地上已經氣絕身亡,三小姐和五小姐則死在床榻上,兩人皆衣衫不整。」
林舒涵和林舒澄經歷了什麼,林舒瑤不用想也知道,她停下了腳步,沒有一絲悲傷,「田琴陌呢?」
「沒有其他人了。」陸霽明有些納悶,「田琴陌是誰?」
林舒瑤蹙眉,林舒柔引人去定國公府,恐怕是為了報仇,可為什麼會放過田琴陌呢?又或許,她把田琴陌單獨帶走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總歸田琴陌如今是活著的。
「對了,我院裡的人呢?」
林舒瑤鬆了口氣,帶領眾人繼續前進。
***
林泊遠從干福宮逃出來後,一心想往家裡趕。
他不知道為何四皇子突然逼宮,卻連自己都蒙在鼓裡,看來還是不信任他。
身後有不少人在追趕,林泊遠生怕被人追上後會死,便在逃跑的路上找到了一個死去的太監屍體,從他身上扒下了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後快速朝著出宮的方向奔去。
等到了宮門口發現有不少禁軍把守,正焦頭爛額之際,一輛馬車從宮外往裡駛進。
禁軍立馬攔下,卻見馬車簾掀開,露出一張讓林泊遠熟悉的臉龐。
聽不到她同禁軍說了什麼,便看到禁軍立馬放了行。
眼看著馬車即將從自己身上駛過,林泊遠回過神來,不禁喊道:「柔兒!」
馬車上的人正是林舒柔。
她聽到聲音,勒令馬車停下,掀開車簾,探頭看去,在瞧見林泊遠的那一刻,眼底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真的是你,柔兒!」林泊遠見到林舒柔,心裡一陣歡喜,他覺得林舒柔既然能通過禁軍的檢驗進宮,自然也可以帶他出宮,於是便道:「快幫爹爹一個忙,我要趕緊出宮回府。」
林舒柔眼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回府?是找田琴陌那個賤女人麼?」
林泊遠一怔,隨即一臉的不可置信,「柔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什麼賤女人,她是為父的人,日後便是定國公府的二夫人。」
林泊遠覺得這樣也好,畢竟宮門處的禁軍已經發現馬車停下了,萬一看到了他,把他抓回去就得不償失了。於是他跳上馬車,掀開車簾,走了進去。
這時馬車開始掉頭出宮。
林泊遠發現後很是滿意,正打算坐下,卻發現林舒柔的身後似乎躺著一個人,他定睛一看,不禁面色大變,「陌兒,你怎麼在這?」
田琴陌此時雙手被反綁,口也被堵住,所以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泊遠立馬衝過去,把她口中的布拿掉。
剛拿掉,田琴陌便哭著道:「二爺,是她,這個瘋子她帶人闖進了府內,殺了姑母和三夫人,還當著我的面,任由那些士兵侮辱了三小姐和五小姐,她還想殺了我!她是個瘋子啊!」
「什麼?!」林泊遠聽後滿臉的不可置信,「陌兒,你是不是糊塗了?」
「她說的沒錯,是我乾的。」林舒柔在一旁平靜說道。
「你瘋了?!」林泊遠面色有些恐懼。他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瘋?」林舒柔冷笑,「我的好父親,如果是你被家人送進了寺廟裡,你就知道我是如何瘋的了。」
那些人白天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到了晚上成了如狼似虎的畜牲,她記不清自己究竟受了多少次侮辱,只留下再也癒合不了的傷痛。
所以,她怎能不恨,她恨定國公府記得每一個人,更恨她的父親林泊遠,是他親手將她送進了地獄。
「你不是在乎她麼?如今我就要她死在你面前。」
說著,林舒柔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刺向了田琴陌的胸口。
一股滾燙的鮮血突然噴涌而出,落在林泊遠的臉上。
他怔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田琴陌便已咽氣。
林泊遠呆呆地望著田琴陌死不瞑目的雙眼,口中喃喃自語:「她腹中,還有我的兒子…」
林舒柔聽到這句話,十分鄙夷地看著林泊遠,「實話告訴你,她根本就沒有身孕,抓她的第一時間,我就讓人給她診了脈,她只是被人下了一種改變脈象的藥罷了。」
「什麼?」林泊遠聽後只覺得胸口血液翻湧,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說到底,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林舒柔譏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