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時他們帶著人將各個宮門處的禁軍清除乾淨後,正好同徐郡亭和程初堯匯合。
「御承淵去哪兒了?」徐郡亭問道。
「剛剛收到北沫發的信號,是在未央宮的方向。」蕭容時斂了神色說道。
徐郡亭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未央宮?那不是賢妃住的宮殿?御承淵去那裡幹什麼?」
「恐怕另有所圖。」蕭容時遲疑半晌,目光似有深意道。
徐郡亭一臉不解,未央宮能有什麼所圖的?
蕭容時沒打算解釋,轉頭對程初堯說道:「你留在這裡,注意保持警惕,我擔心御承淵還有些死士並未徹底消滅。」
「是。」程初堯應道。
「我也留下幫忙。」林暮嶼接口道,然後看向蕭容時,「還請蕭將軍多注意下我妹妹。」
蕭容時一怔,微微垂眸,對於這次林舒瑤進宮並未帶丫鬟的事有些自責,可誰能想到御承淵真的在這個時候就出手了。
蕭容時雖然也很擔心林舒瑤,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對著林暮嶼微微頷首後,帶著眾人向未央宮趕去。
當他們到達未央宮時,卻發現這裡異常安靜,到處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蕭容時示意士兵們將未央宮緊緊圍住,然後和紀懷澈、徐郡亭三人小心翼翼地進入宮殿。他們沿著走廊前行,終於在一處偏僻的房間外聽到了聲音。
徐郡亭使了個眼色,率先跳上了房頂,輕輕掀開了一張瓦片,低頭一看,發現房間內,昭武帝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賢妃面色蒼白,而御承淵則手持一把短劍,抵在她的咽喉處。
徐郡亭面色一沉,來不及多想便飛身下來,將屋內的情況用手語描述給了蕭容時和紀懷澈。
兩人看懂後,蕭容時就有了對策。他用手語做給徐郡亭和紀懷澈看,三人達成了共識。
於是,紀懷澈從懷中掏出銀針,透過窗戶射向了房間內,正中御承淵的手腕處,只聽短劍落在地上發出聲音的同時,御承淵冷聲喝道:「是誰?!」
蕭容時和徐郡亭猛地推門而入,迅速將賢妃拉到了一旁。
「蕭容時?你沒死?」御承淵看到蕭容時後,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下一秒,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章從赫那個老匹夫失敗了。」
「容時?」昭武帝也看到了蕭容時,不由得激動地站了起來。
御承淵捂著發麻的手腕,冷笑道:「我既然準備了這麼多,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認輸的。」
「可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蕭容時語氣低沉淡淡道。
「是麼?」御承淵猛地抬眸,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蕭容時已經倒了下去。
「容時!」
「老三!」
昭武帝也想衝過去,卻被御承淵攔下,「想救他麼?用詔書來換。」
紀懷澈看著蕭容時腹部的短劍,血液的顏色漸漸成了黑色,他面色驚變,質問一旁的賢妃:「你用毒?!」
賢妃一臉驚慌地後退了兩步,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因為是我下的毒。」御承淵接話道。
徐郡亭看著蕭容時的面色變得十分蒼白,神志也開始不清楚,不禁氣急敗壞道:「御承淵,你夠了,皇位就這麼重要?重要到需要犧牲這麼多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對於你們來說,皇位沒有什麼,可對於生活在黑暗中的我來說,它就是我的救贖。」御承淵突然揚唇一笑,「紀懷澈,哪怕你身為神醫,此毒恐怕你也無解。」
紀懷澈立即查看蕭容時的傷勢,把脈後心底一沉,卻依舊從懷中拿出一顆解毒丸餵給蕭容時,並封住了他的穴道,暫時止住了毒性的蔓延。
「御承淵,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們嗎?皇位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徐郡亭憤怒地說道。
昭武帝臉色鐵青,他瞪著御承淵,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然後又看向賢妃,心痛道:「愛妃,朕自認對你不薄,你卻如此忘恩負義,助紂為虐,真是枉費朕的一番真心!」
賢妃聽後咬緊下唇,豆大的淚珠不停地滑落,口中喃喃著:「不是…不是這樣的…」
「你太讓朕失望了!」昭武帝深深看了賢妃一眼,眼中帶著訣別。
賢妃看出昭武帝的意思,只覺得心中一痛,於是她懇求御承淵道:「我不需要明鏡法師了,求你,把解藥給我。」
「你是瘋了麼?我好不容易用蕭容時拿捏住了父皇,如今怎麼可能會將解藥給你?只要我登上皇位,一切都徹底結束了。」御承淵不禁狂笑起來。
「你做夢!」門外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林舒瑤和陸霽明先後進了房間。
「是你。」御承淵看到林舒瑤後臉色微變。
林舒瑤盯著御承淵,目光冰冷,「你心思惡毒,手段殘忍,就算成了皇帝,遲早也會有其他人篡位。」
「你胡說!明鏡法師說了,我有帝王之相,只是命脈被人改寫了,只要我登上皇位,一切就還來得及。」御承淵努力穩住心神道。
林舒瑤被這話嚇了一跳,這個明鏡法師難不成真的有兩下子?否則他怎麼會看出御承淵有帝王之相的,而且還算出了他的命脈被人改寫了,這個人可不就是她麼?畢竟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御承淵的確是最後登上皇位的人。
林舒瑤定了定神,說道:「就算你真有帝王之相,靠逼宮和下毒這種卑劣手段得來的皇位,你坐得穩嗎?」
御承淵卻不為所動,「成王敗寇,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蕭容時突然強撐著起身,走到林舒瑤身邊。他看著御承淵,眼中透著堅定,「皇位與我無關,可你傷及無辜,我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說話間,御承淵吹了個暗哨,卻未曾發現一個人到來,心下一沉,莫非他的死士已經全部落網?而他所籌謀的一切都將塵埃落定,化為雲煙?
御承淵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絕望的神情,不,他不能接受。
「難道你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看向蕭容時,帶著一絲懷疑問道。
蕭容時坦然一笑,「人固有一死,又有何懼?只是我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娶到我心愛的人。」說著看向身邊的林舒瑤,目光繾綣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