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菲利奧的打工紀實
「瑪~奇~」
一口吞下一個奶油泡芙，看著只剩下點點殘渣的餐盤，夢妖發出滿足的輕呼。
「小夢妖，有時候我就蠻好奇，你明明已經吃飽了，到底是怎麼吃下這麼多點心的呢？」
手肘支在桌上，輕輕托住自己的臉頰，菲利奧認真地問道。
「瑪奇！瑪奇~！」
小夢妖輕輕拍了拍自己稍稍鼓起一丁丁點的小肚皮，說著諸如「甜點在另一個胃裡」的從網上學來的理論。
「不過，你吃了這麼多，雖然也稍微胖了點，但體重也沒有漲太多啊，直接消化成能量了嗎？」
菲利奧才不想輕輕揭過，做出認真的樣子，問出了誅心之言。
和他相處這麼久，夢妖怎麼能不知道他的真實意思呢？
「瑪奇！——」
小小的黑色身影化作抱臉蟲撲在菲利奧臉上，如火的髮絲凝成幾股，輕輕抽打著菲利奧的頭。
「好吧好吧，我們的小夢妖一點都不胖，身材很完美，除了小肚子微微鼓了點。」
菲利奧一邊求饒，一邊把小夢妖從臉上「摘」下來，放在桌上，手指肚輕輕颳了刮夢妖的肚皮。
「瑪奇~」
夢妖很是受用地眯起眼，但嘴裡不忘反駁一句。
「你們兩個只要在家，家裡就總是這麼熱鬧。」
一邊洗著盤子，一邊看著一大一小在餐桌旁嬉鬧，茱蒂絲輕聲說道。
「伊普！」
霜奶仙笑意盈盈地在一旁附和著，每次看到小夢妖吃自己做出來的點心吃得一臉幸福，它都非常有成就感。
淡淡的奶油香氣，在屋內瀰漫，燈光仿佛都帶了幾分慵懶的氣息，讓人微微有些倦怠，睡意也徐徐升起。
——
「誒？媽媽已經回咖啡廳了嗎？喔，也對，兩點了。今天睡得好飽，看來好好訓練之後，就是會讓休息的質量也提高些啊！」
「瑪奇~」
神同步地揉著惺忪睡眼，菲利奧和坐在他肩頭的夢妖一起走下樓梯，看了看表。
「我一會要去給你賺飯錢啦，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去找可爾妮玩？反正她那道館平時也沒多少人，你去找她練練手？」
去到盥洗室內，打理著睡覺時稍稍亂了點的頭髮，菲利奧看了看又開始打盹的小夢妖，問道。
「瑪奇.瑪奇！」
想了想菲利奧做能量方塊一下就是幾個小時，還不怎麼理人，小夢妖才不想陪他，果斷選擇了去娑羅道館找一樣愛玩愛鬧，又和菲利奧相識蠻久的可爾妮。
此時此刻，娑羅道館內。
「路卡利歐，金屬阿嚏！.是午睡時候感冒了嗎？」
正和路卡利歐單獨特訓的可爾妮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有點困惑。
但很快，陽光開朗的小黃瓜就把這點小事拋在腦後，用力一攥拳：
「路卡利歐，再來一次，金屬爪！」
高台上，白眉毛長得嚇人的老者正俯瞰著孫女的訓練，面無表情，眼神中卻透著幾分滿意。
——
「那我就出門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對可可布爾爺爺要有禮貌。」
「瑪奇？」
「可爾妮嗎？那倒是無所謂。」
「瑪奇！」
和裝作依依不捨的小夢妖道了別，囑咐兩句之後，菲利奧心情輕鬆地走上一條小路，朝著培育家協會的方向趕去。
一日之間欠了二百多萬的債，雖然再過兩個多月，通過了中級培育家考試，掙錢就會容易許多，但這段時間也不能浪費，得有效地利用起來。
訓練館的場地租金本就不菲，若是天天去開支也不算小。
小夢妖的口糧，中級的能量方塊和精靈食物，菲利奧自己就能做，但為了小傢伙更好的發展，時不時也要拿高級能量方塊打打牙祭，一盒就是至少五萬聯盟幣。
而菲利奧目前，雖然有著非常好用的感知超能力，但要反推高級配方，還是非常困難，此前多次嘗試，縱然有些進展，最終也全都失敗了。
為了養家餬口，至少不找家裡要太多錢，菲利奧還是要化身爆肝的打工人，前去接一些代工能量方塊的工作。
雖說初級培育家數量不少，但有能力製作水準之上的初級能量方塊的人卻屈指可數，中級就更不必說，許多中級培育家也做不利索。
在這方面，菲利奧就憑藉過硬的手藝，一點點打響了名氣。
能量方塊的製作，在於樹果汁液的調和以及最終的定型，稍有不慎，要麼質量下降要麼產量減少。
憑藉超能力帶來的感知和協調能力，菲利奧的配置幾乎不會出差錯，每一份幾乎都是最高產量、最高質量，這在整個娑羅都是絕無僅有，因此非常搶手，價格也比行業平均價高出不少。
初級泛用型能量方塊的市場價是四千聯盟幣一盒，質量上乘的可以賣到五千聯盟幣。
中級泛用型能量方塊的市場價是一萬五千聯盟幣一盒，質量上乘的可以買到一萬八千聯盟幣。
不同級別的能量方塊，在純度和能量的吸收難度上，都有著不小的差異，對於寶可夢的成長，也有著重要的影響，菲利奧的重要性也就體現出來，雖然還只是個初級培育家，但行情卻絲毫不遜色那些資深的中級培育家。
常規的加工費比例在10%，菲利奧則是15%，雖然工本費抽成要比市場價高些，但折算成實際手藝，反而非常實惠，所以生意相當不錯，本地的幾家寶可夢用品商店和飼育屋都願意找他合作，製作些質量上乘的能量方塊充實庫存。
今天菲利奧要見的，就是一家專門售賣寶可夢日常用品的商店的負責人，這個月的能量方塊又該統一製作了。
——
培育家協會分部大樓，能量方塊製作室。
「肯尼大叔，有些日子不見了，您的商店最近生意很不錯啊，我好幾次路過都看到裡面客人排隊結帳呢！」
進到約定好的房間，菲利奧看到了應該已等了一會兒的肯尼，笑著打起招呼，順帶恭維一聲。
「下午好啊，小菲利奧，托你的福，上個月的能量方塊賣得非常好，這個月再增加20%如何？還是老價錢。」
有點地中海髮型的肯尼一看到菲利奧，就趕緊站起來，顯得很是熱情。
「再增加20%嗎？您家的生意真是蒸蒸日上，恭喜了。」菲利奧點點頭，戴好手套，瞬間心算了結果，「這樣的話，用協會的機器和配方，一共是180盒初級能量方塊，36盒中級能量方塊，加加班，估計要做兩天？我的水平您知道，抹個零頭，收您二十三萬聯盟幣。」
「沒問題，早就給你把錢備好了，材料都在這了，我今天提前過來，就是要先處理好它們。」
肯尼拿出手機，指尖連點，片刻之後，菲利奧的帳戶就再度充盈起來。
只可惜這樣的進帳，一個月也就兩次。
肯尼這樣的大客戶，除了他，也就只有阿培家的飼育屋了，其他幾家的進貨量都要少很多，全都算到一起，一個月大約是六十五萬聯盟幣。
高品質能量方塊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比較奢侈的，整個娑羅的消費量也不算高。
大多數的普通訓練家，還是停留在用精靈食物搭配偶爾的能量方塊進行培養的程度的。
大眾消費水平，也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菲利奧的收入。
不願意代工低品質能量方塊打價格戰的他，和初級培育家以及許多訓練家相比，已經算是收入不菲，但比起能夠掛名商店和掛靠培育家協會的中級培育家來說，又實在是有些少。
每個月夢妖的口糧和能量方塊，大約要耗去八萬聯盟幣的樹果和其他食材成本。
按照每個月各兩盒的泛用和幽靈系高級能量方塊計算，又是大約二十萬聯盟幣。
還有質量普通也價格動輒十幾萬、數十萬的技能光碟。
如此算下來，雖然僅培育了夢妖這一隻寶可夢，但本著「富養女兒」心理的菲利奧，還是很難攢下錢來，也就需要更加勤勉地「打工掙錢」。
想著小夢妖純真可愛之中又偶爾透出幾分狡黠的笑臉，菲利奧動力十足，稍稍調整了下手套，站到機器旁，問道：
「肯尼大叔，還是老樣子，一台機器開工兩分鐘之後，按照配方比例，給另一台加入材料並且啟動前期處理，和咱們之前一樣，不浪費時間，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你別看我這老胳膊老腿，幹這種體力耐力活，可不比你們年輕人差。」
雖說已有五十幾歲，但肯尼還是喜歡親力親為，畢竟家庭買賣雖然做得不小，但少一個雇員歸根結底就能少一點成本，精打細算才是生活的常態。
「您可一點都不老，身體結實硬朗得很呢！那我們開始吧，今天可算得上是時間緊任務重了。」
恭維一句，菲利奧的表情重歸平靜，迅速進入到製作能量方塊的絕佳狀態，看得肯尼連連點頭。
我家的小子要是也能這麼出息，也就不用我費力氣省這點錢了。
對「別人家的孩子」默默感嘆一聲，肯尼也進入工作狀態，對各種材料進行分裝。
——
一盒又一盒的能量方塊已整整齊齊地碼放了蠻高，窗外，太陽也開始緩緩落下，已被窗外的樹梢微微遮擋。
「肯尼大叔，這份有問題，苹野果的分量多了大概2%。」
一邊操作著自己的機器，菲利奧一邊提醒著正在往另一台機器里添加材料的肯尼，而後手指一點，踩在最精準的時刻，將機器中的混合液開始攪拌，使其融為一體，而後倒進模具，冷卻定型。
一氣呵成的工作完畢，菲利奧抬起頭，看向還在調整材料的肯尼，稍稍有機會休息一下，拿出放在旁邊的紙巾，輕輕蘸了蘸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活動了一下稍有點僵硬的肩膀。
「小菲利奧，你的判斷總是這麼准，還能一心二用，我看就連很多高級培育家，這方面也不如你。」
肯尼的腰也有些僵硬和發酸，但他倒不以為意，早就適應了。一邊按照菲利奧的指示調整，一邊稱讚著他。
這樣的材料失誤造成的成本損失，都是要由店鋪承擔的，菲利奧一句話，替他省下了兩三千聯盟幣不止。
「您這話我哪當得起呀，一點點眼力而已，真正鑽研這個的前輩，眼光都比我強多了。」
菲利奧謙虛一聲，替肯尼收拾起機器里的能量方塊，裝盒擺放，而後走向旁邊的機器，無縫開始銜接操作。
——
「小菲利奧，我實在是有點頂不住了，歇一會吧。」
夕陽西沉，晚霞殷紅，能量方塊製作室內，看著堆得老高的裝有能量方塊的盒子，還有仍然如機器般有條不紊、分毫不差進行操作的菲利奧，肯尼提議道。
「沒事兒，肯尼大叔您歇著吧，我算著呢，今天已經完成114次，每次都能做出剛好一盒，我今天給您湊個整。後面反正也不著急，我就慢慢來，省得您處理的時候還得丟掉一些不那麼重要的部分，說到底也是成本。」
菲利奧一邊操作，一邊回應道。
說話間，又是完美的32個模具全部產出，香氣在屋內瀰漫，還帶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卡瑪爾博士真是有個好兒子，大叔我實在是羨慕得不行。這些年，手藝好的培育家我也見過不少了，但像你這麼替我們考慮的，還真是頭一個。」
肯尼坐在椅子上，一邊揉著酸痛到不行的腰，一邊感慨道。
早在半小時前，他就有些支撐不住，到後面處理起樹果來，都已經不利索了。
「都是掙點辛苦錢嘛，互相體諒是自然的。」
菲利奧的聲音溫和又真誠，聽得肯尼心中一暖。
一年多以來，菲利奧能從無到有，找到這麼多的合作對象，也和他的待人接物風格脫不開關係，物超所值的同時，也儘可能替合作者考慮，如此才能長久。
——
最後的一縷日光仍然頑強地帶來一點亮度，街邊的路燈也已然亮起。
幫忙將最後一個裝有沒用完樹果的箱子放到肯尼那輛小車的後排之後，菲利奧擦了擦汗，雖然有點疲憊，但也很有按勞取酬的充實感。
道別之後，沿著道路不急不緩地走回家，還遇到了幾個出來玩耍的同學，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就分開了。
——
「瑪奇～」
剛開門，明顯已經等待了許久的夢妖立刻一個魚躍，撲到了菲利奧的懷裡。
「等一會兒再陪你玩，今天忙了大半天，滿身都是汗，味道恐怕不太好聞哦，我先去洗個澡。」摸了摸夢妖的小腦瓜，菲利奧一邊脫鞋一邊往浴室走，「今天和可爾妮玩得怎麼樣？和可可布爾爺爺打招呼沒有？」
「瑪奇！瑪奇！」
小夢妖揪著菲利奧身前的衣服，眼神中滿是依戀，連聲叫著。
「玩得挺好的，如果不是玩到一半它就纏著我要回家的話。」
正親熱著，客廳傳來元氣滿滿的少女音，走近一看，可爾妮吃著點心喝著咖啡，就像待在自己家裡一樣，不對，確切地說是遠比在自己家自在，母親茱蒂絲則是滿眼笑意地準備著晚餐。
看到了菲利奧，她趕緊打了個眼色，說道：「趕緊先去洗個澡，今天可爾妮就留在咱們家裡吃飯，你爸爸一會兒也就回來了。」
菲利奧點點頭：「喔，好的媽媽，那你等我一下，可爾妮。今天多謝你送小夢妖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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