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劇烈的疼痛,洛北昏了過去。
當洛北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哪裡是牢房啊,看著像道觀,而且陰冷淒涼。
洛北環顧四周,有不少看上去傷痕累累的人跟自己一樣躺在地上的一堆堆茅草上,有些人手腳有些發黑,詭異非常。
天花板上印著一個八卦的圖案,但奇怪的是一般八卦的八個方位是印在太極圖外面的,但這裡的八卦是印在太極圖裡面的。
這是陰八卦,洛北突然想起曾經家鄉的老人說過這種圖案。
天花板四處還掛著許多用紅色絲線纏繞的銅錢,房間裡雖然沒有風,但奇怪的是這些銅錢還不停搖晃,叮叮鐺鐺響著。
房間中間還有個巨大的銅爐,銅爐里燒著的火非常的旺,但屋內卻很陰涼。
不過跟之前的囚室可能還是在同一個監獄裡,牆壁上還有之前囚室的那種白熾燈,發著一樣虛弱的光。
我這該不會是死了吧,這裡也太奇怪了,監獄裡怎麼會有這種設施,而且這麼大一個銅爐,怎麼燒得不暖和呢,這裡躺著的人看起來好像都是快死了的樣子,對了那個齜牙咧嘴的老頭去哪了。
這時洛北發現,房間裡有兩扇門,一扇是正常的普通監獄鐵門,而另一扇則刷著深紅色大漆大漆上刻著菩薩像。
但這菩薩十分詭異,雖然是菩薩的樣子,但肥頭大耳,滿身是瘡,動作隨意慵懶。
佛像旁邊的童子也是肥頭大耳,渾身是瘡,張著嘴大笑,嘴裡的牙沒有一顆是整齊的。
洛北在家中時經常接到反邪教的宣傳,有報導,邪教會抓身體殘疾的人,然後用人去祭祀他們的神。
我該不會被抓到什麼邪教的祭祀現場了吧。
哎,罷了罷了,反正我都這副模樣了,活下去也並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的,也好,也該結束了。
這時那扇詭異的刻著膿瘡菩薩的紅漆大門打開了。
那個把洛北抓來的老道從門裡走了出來,這回洛北看清老道的模樣了,皮膚上也有些膿瘡,眼珠全黑當中有一點紅點,那紅點應該是瞳孔,尖銳的牙齒像某種食肉動物。
老道此時已經換掉了囚服,穿著一件破爛的骯髒道袍,頭上歪歪斜斜的戴著一頂道冠。
而老道此時手上拿著一團黑色的奇怪物質,這種黑色是一種絕對的黑色,看不到任何質感或者反光,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
而這團剪影還在蠕動著,就像有生命一樣,甚至有像觸手一樣的東西從黑色物質里伸了好多根出來。
然後老道依次給地上的人餵下手中的黑色物質,每人一小塊,奇怪的是這些人也不反抗,眼神潰散。
洛北注意到有幾個身上本沒有發黑的人,吃下了之後從四肢開始逐漸出現了發黑的症狀。
這應該就是什麼祭祀用的藥物了吧,吃下去恐怕就要死了。
然後老道突然注意到洛北醒了,咧著笑的嘴咧地更開了,嘴角一直咧到了快到耳朵的位置,那張嘴裡的三角鋸齒牙,居然有好幾排!
這,這根本不是人!
「醒啦,你可是我找到的最漂亮的人田,我還擔心你死了。」
老道抱著那一大團蠕動的黑色物質走了過來。
老道一隻手拉開了洛北的下頜,這次不是餵一點點黑色物質。
他是一把將抱著的一大團黑色的還在蠕動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塞進了洛北嘴裡。
洛北痛苦地掙扎了起來,瞳孔不斷收縮,眼角有血流了出來。
「快吃下去啊!快啊!這可是血靈芝!可是寶貝!」
老道見洛北沒法一口吞下,著急地用他長滿膿瘡而且乾癟的手不停地用力把血靈芝推進洛北的喉嚨。
最後老道甚至連自己的小臂都和血靈芝一起推進了洛北的喉嚨里。
痛苦,巨大的撕裂感從喉嚨里傳進了洛北的大腦,同時那血靈芝好像在腐蝕它接觸過的地方,五臟六腑就像在融化一樣。
洛北因為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昏了過去。
等洛北再睜開眼睛,自己站在大街上,四周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去給自己母親買藥的路上。
眼前不遠處是黃霸強,陳源,李曉鵬三人在討論著什麼。
洛北快速的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
我回來了,而且我的身體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受傷的地方。
李曉鵬這時候在寫著什麼。
寫完之後洛北發現黃霸強注意到了自己。
黃霸強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慌張,罵了李曉鵬兩句,但洛北和他們之間隔了一條馬路,馬路上嘈雜的聲音讓洛北聽不清他在罵什麼。
然後黃霸強把李曉鵬寫的東西丟進了垃圾桶。
瑪德,這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不然我怎麼會回到這裡,他們三個蛇鼠一窩,估計是沒安好心,我得過去看看。
此時馬路上車輛還在川流不息,洛北只能在原地等著過馬路的紅綠燈。
等綠燈亮起來了,三人已經散了,洛北快步走了過去,想追上其中一個,但三人都已經無影無蹤。
怎麼跑的這麼快,真沒意思。
等會,剛剛黃霸強好像把什麼東西丟進了垃圾桶。
於是洛北把手伸進垃圾桶翻找著剛剛被黃霸強丟掉的東西。
突然洛北感覺到自己摸到的東西有那肉靈芝的觸感,皺了皺眉頭,用力一拽。
居然是一團紙,好像上面還寫著什麼。
捋平一看,是舉報信!
信上的內容大致就是舉報洛北是邪能者,順便上面還寫了洛北失蹤的父親也是邪能者!
原來是這樣!是有人寫了這封信舉報我!那天來的特搜員就是因為接到了這封信,所以才把我帶走,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而且這字跡我認得!這是李曉鵬的字跡!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跟他明明沒有什麼仇,甚至高中三年都沒說過什麼話,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挑上我。
洛北心中怒不可遏,決定要去找李曉鵬問個清楚。
洛北拿起手機跟班上的各個同學打聽李曉鵬的家在哪。
第一個電話正要打通的時候,洛北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變得扭曲。
洛北感覺一陣頭痛欲裂,緊閉雙眼,然後抱著頭跪在了地上。
等洛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個陌生人的家裡。
這裡的家具大都是中式實木,造型典雅,而且質感十分高級,四周還擺著不少歐式的盔甲、細劍之類的收藏。
可以看出來這個家庭的經濟條件相當殷實,但到處都是散落的垃圾或髒衣服。
可以看出來這家主人平時並不自己做衛生,都是隨意把東西一丟,然後等著每幾天來一次的保潔去專門收拾。
相比之下洛北的家裡雖然都是一些陳舊的二手家具,但洛北母親每天下了班都會很耐心地打理地井井有條。
可以說這個家和洛北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
洛北的頭疼漸漸消失了,然後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手指甲變得無比鋒利,皮膚也變得有些慘白。
怎麼回事,這具身體不像是我的。
這時衛生間處有沖水的聲音,有人開門走了出來。
這是剛剛因為酒喝多了在廁所嘔吐的李曉鵬,此時他雖然還有些頭暈腦脹的酒氣,但這一吐,酒醒了小一半。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