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歸是這樣的,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裡所說的不均,不僅僅是和身邊的人做對比,還要同所有可以接觸到的人相對比。🎉👑 6➈รⓗ𝔲ˣ.CoⓂ 🍬🍓
在衛國戰爭之前,聯盟在國際上是孤立的,再加上當時的通訊手段有限,蘇聯人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西方國家的人,尤其是美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狀態,因此,他們對自己的生活狀態也談不上不滿,畢竟在缺乏對比的情況下,人們對生活現狀是產生不了不滿的,即便有不如意的地方,人們也只會選擇忍耐,並且對那份艱辛習以為常。
但是隨著衛國戰爭的爆發,聯盟與美國等西方國家之間的接觸開始變得密切,尤其是隨著蘇聯紅軍向德國境內推進,大批紅軍戰士接觸到了德國人的生活方式,也認識到了聯盟與西方國家之間在物質生活領域內的差距,因此,在戰爭結束之後,大批的蘇聯人開拓了眼界,並學會了放眼看世界。再加上美國等西方國家針對聯盟所展開的有意識的廣播宣傳,使得越來越多的蘇聯人逐漸認識到,糧食和消費品短缺的生活,並不是社會生活的常態,至少在西方國家,人們的生活狀態並不是這樣的,換句話說,廣播宣傳中所渲染的聯盟在制度上的優越性,其實並沒有人們所想像的那般美好。
人們在訴求上的提升,反映到社會領域,便使得聯盟社會中潛在的矛盾日益顯現出來,並最終給莫斯科中央施加了越來越大的壓力。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有一批類似日丹諾夫這樣的,具備基層工作經歷,並對基層工作和基層矛盾有足夠了解的國家領導人,開始意識到了社會矛盾的存在和發展,並在此基礎上,展開了隱晦且謹慎的行動。✊🍟 ❻❾𝓼ⒽỮ𝔁.c𝕠𝕄 ✌♧
就以日丹諾夫同志為例,他在一九四六年剛剛回到莫斯科,參加最高蘇維埃選舉的時候,便公開表示:為了蘇維埃的偉大事業,聯盟人民長期以來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現在,聯盟已經進入了和平發展時期,因此,蘇聯人民有權要求迅速的改善生活條件,而這就要求聯盟工業生產迅速轉移到和平時期的產品生產中去。國家必須用衛國戰爭時期的布爾什維克熱情,著手擴大日用消費品的生產,以提高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
回溯過去幾年的歷史,在衛國戰爭後的初期,聯盟內部出現了若干種經濟發展戰略思想,而日丹諾夫同志的主張,就是在那個時期迅速發展成型的。
而經濟發展戰略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在國家政治體系中,經濟發展戰略往往與政治、外交以及文化等諸多方面的發展路線,是保持著高度一致的,換句話說,這就是一個理論體系。
日丹諾夫同志的戰略理論體系,自然也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其建立和建成,同樣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在戰後初期的幾年裡,日丹諾夫同志在對待蘇美關係的問題上,曾經建議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之間,保持基本友好的關係,以避免爆發新的戰爭,他甚至認為在某種條件下,資本主義制度中也有可能實行有限度的計劃經濟,為此,他不建議在東歐的各個國家中,強制性的推行聯盟所奉行的史達林模式。也正因為如此,當初的南斯拉夫代表團,才能夠在列寧格勒受到超規格的款待。
其實說到底,列寧格勒所實行的一系列政策,都是以日丹諾夫同志的主張為藍本的,列寧格勒的黨政幹部在工作思路上,也一直受著日丹諾夫同志的影響。💋♩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而按照格布斯金的說法,日丹諾夫同志的思想體系在形成的過程中,顯然是受到了來自沃茲涅先斯基的重大影響,因此,日丹諾夫同志的經濟主張中,自然也融匯了大量沃茲涅先斯基的經濟主張,在過去幾年中,列寧格勒所走的路線,所採取的措施,其實都是對沃茲涅先斯基經濟主張的踐行,考慮到這一層層的關係,當中央監察委員會和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對列寧格勒展開大規模調查的時候,沃茲涅先斯基的無動於衷,其實等同於是對列寧格勒的背叛,當然,也是對日丹諾夫同志的背叛。
毫無疑問,對沃茲涅先斯基,格布斯金是心存怨念的,而且可以確定的是,在列寧格勒的諸多黨員幹部中,與格布斯金抱有同樣想法的人恐怕不在少數,不過,維克托並不關心這些,甚至可以說,他對這份怨念是樂見其成的,畢竟這對他進一步掌握列寧格勒的局勢,是大有助益的。
現如今,維克托真正關心的,還是列寧格勒的實際工作,而在務虛方面,他考慮更多的,還是對日丹諾夫同志那一套理論體系的繼承——是的,維克托希望能夠繼承日丹諾夫同志所奉行的那一套理論體系,而這種繼承並不是毫無甄別的原樣照搬,他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去蕪存菁的過程,並在此基礎上形成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理論體系。
列寧格勒是一個州,但全州範圍內的主要工作,還是集中在列寧格勒市的,尤其是與文化相關的具體工作。維克托今天之所以同格布斯金會面,並拉著對方來河邊散步、談心,就是為了將整頓列寧格勒市文化工作,調整文化氛圍的相關工作安排下去。
維克托剛剛就任列寧格勒州委兼市委第一書記的職務不久,州市兩級黨委的具體工作還沒有捋順,人事關係更是來不及做出調整,因此,在對列寧格勒的文化工作進行調整的時候,依舊需要藉助市委、市蘇維埃執委會原來的幹部體系,而考慮到列寧格勒黨員幹部們原來的立場和觀點,維克托並不確定他的意志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推行,所以,他決定在相關的工作正式推動之前,先做好有關黨員幹部的思想工作。
統一思想對於布爾什維克黨來說並不是一個虛妄的詞彙,相反,這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前提條件,套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統一思想是統一行動的前提,只有統一了思想,才能讓所有黨員幹部都有一個統一的,明確的前進方向,才能團結一致,朝一個方向上使勁,所以,作為列寧格勒州委兼市委的第一書記,作為列寧格勒地方上的一把手,維克托必須先將全州、全市可以團結在一起的黨員幹部全都團結起來,然後才能將他想做的工作推行下去。
當然,這個統一思想的過程,其實也是維克托在列寧格勒州、市建立個人威信的時候,他本人也需要藉助這個機會,籠絡那些願意團結在他身邊的黨員幹部,同時,清理掉那些排斥他的黨員幹部。
與格布斯金的交談,令維克托獲益良多,儘管現在他還不能說已經將格布斯金拉入自己的圈子,至少他能聽得出來,在此次的交談中,格布斯金與他的交流的確是開誠布公的,這也為兩人今後的進一步接觸,奠定了一個很良好的基礎。
結束與格布斯金的會談,維克托回到議會大樓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在屬於他的辦公室里,看到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文件,他不得不放棄了回家享用午餐的打算,轉而給行動處打了個電話,讓那邊的人給他準備一份簡單的午餐。
在列寧格勒,維克托現在有兩處住所,一處位於托福涅斯克區拉達村的馬林斯基莊園,這是由列寧格勒市委為他安排的住所,而另一處則位於赫赫有名的加特契納宮,這處住所則是由列寧格勒州委為他安排的。
就這麼兩處住所,馬林斯基莊園儘管在列寧格勒市內,但離著維克托辦公的議會大樓卻遠得很,坐車過去需要將近四十分鐘,至於加特契納宮,那就更遠了,它在市區南邊四十多公里外的銀湖湖畔,開車過去的話,前後需要一個多小時,正因為如此,維克托大多數時候都會留在單位吃午餐,只有晚上才會趕回馬林斯基莊園的住所休息。
州委內部的行動處,其實就是專門為州委書記們服務的秘書處,作為州委書記的維克托新官上任,行動處的工作人員都很是小心謹慎,動作快的很。
維克托要了一份午餐,才回到辦公桌後抽了一支煙,他要的午餐就被送了過來,當然,這也和他要的午餐比較簡單有關。
坐在辦公桌後,維克托一邊吃著午餐,一邊翻看桌案上送過來的文件。
在離開莫斯科的這段時間裡,維克托並沒有真正的遠離莫斯科權力核心,相反,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莫斯科的局勢,關注著克里姆林宮的動向。
近一段時期,莫斯科值得維克托關注的大事件,一共就只有那麼兩三件,而在這其中,排在首位的,便是由布爾加寧同志所提出的,關於召開新一屆布爾什維克黨代表大會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