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
從陳瑤的哭訴中,村長總算知道了這些天陳大強做的都不是人事,他指著陳大強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所以,陳瑤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使勁磋磨是吧?」
「不是,村長這事你不能聽她一個人說啊,她都是亂說的,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她好。」陳大強連忙解釋,這事他可不能承認。
「陳語頂替了陳瑤的工作是胡扯的?上次你們一家子打她一個人是胡說的?還有今天你們父女兩個把人家打的頭破血流,這也是假的?她頭上血還沒幹呢,還有包辦婚姻,你給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找個四十多的老男人也是為了她好?」
村長恨不得給陳大強一腳,這不是擺明欺負一個小姑娘啊,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糟蹋人啊。
陳大強被問的啞口無言這些事一問就能查到,他狡辯不了……
有村長作證簽字,加上又是在派出所,分戶很快辦理。
陳大強在看到陳瑤拿出家裡戶口本差點沒跳起來,伸手就想搶戶口本,「你是什麼拿到戶口本的?」
要是真讓陳瑤分出去,昨天她打了岑經國的賠償,不都得他們賠嗎?
村長直接拍開他的手,直接拿走了戶口本,「誰拿戶口本不是一樣的,你以為陳瑤不拿來,你就不需要拿來嗎?讓開點。」
陳大強不甘心的跟著,「村長,這事是我們的家事,你插手管不好吧?」
「你覺得這是家事?你們一家子打陳瑤一個人時,就不是家務事了,更何況,你讓陳語頂替陳瑤工作那就是違法的,還有包辦婚姻!」
村長越說越氣,把戶口本遞給派出所同志,「同志,今天這事你們也知道了,直接分戶口吧,不然我怕這丫頭下次就沒命了。」
陳瑤站在一旁,適時的落幾滴淚,哪怕胖,也不影響她的委屈。
所以,等幾人從派出所出來,陳瑤已經成功單獨分出來了。
村長攔住了陳大強父女倆,「陳瑤頭還在出血,去鎮醫院包紮一下,你們兩個等下跟我一起走,這兩天記得來派出所學習。」
村長頓了頓,沒管不滿的陳大強,繼續說,「陳瑤回去後,去趟我家,給你安排住處。」
「好,謝謝叔。」陳瑤感激的說。
和村長告別後,陳瑤拿著新出爐的戶口本,無視陳大強殺人的目光去了鎮醫院。
陳大強做的這些事在這年頭並不稀奇,什麼頂替工作,家裡打人,還有嫁人那些,都是常見的事情,只是陳瑤把這事鬧了出來。
陳瑤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反正她的目標也只是分出來。
索性陳瑤頭上的傷不嚴重,上了藥就止血了,這年代沒那麼多檢查,那怕知道自己現在頭暈,有可能是腦震盪,陳瑤也沒辦法去養著,只能自己回去慢慢養著。
從醫院出來,陳瑤去了趟鎮上的百貨大樓,剛到家她什麼東西都沒有,需要買的東西太多了,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甚至連棉絮被子都要買……
索性這年代物價不高,不然她手上的錢根本不夠買。
大米一毛八一斤,五十斤也就九塊錢,鍋碗瓢盆那些都不貴,也就被子費錢,一套下來,花了二十塊錢,對於後世來說不多,陳瑤還是心疼的。
陳瑤出百貨大樓時,兩隻手提的滿滿的,連背上都背了兩床棉絮和被子。
本來就有些著涼不舒服,在陳家鬧了一通,加上腦袋又挨了一下,陳瑤暈沉沉的走到鎮口等牛車。
等回到陳家村時,陳大娘早就在路口等著了,看陳瑤頭上的紗布滿是心疼,尤其是看她臉色不對,連忙把她扶到家裡,餵她喝了碗紅糖薑湯。
陳瑤喝了湯才緩過來,把東西都放大娘家,才去了村長家。
「村裡有幾處沒人住的房子,有些是以前死過人就沒人住了,你要是害怕也可以選空地自己建一間,看你怎麼選擇,不過,還沒到分田的時候,加上你本來也不是村里人,良田估計分不到你頭上。」
村長如實的說,畢竟村里田地也就那麼多,也沒誰願意把田分出來。
「不分田也可以的,不過,快冬天了,我建屋子也來不及了。」陳瑤說,她今天晚上就沒地方住,陳家不可能會讓她回去的,大娘家倒是可以將就一晚……
「那就只能選現成的,村裡有兩處沒人住的屋子,不過都死了人。」村長有些遲疑,小姑娘膽子小,估計是不敢住,就是他一個大男人過去一趟,都覺得發冷。
陳瑤遲疑的問,「叔……村頭那裡,就是江嬸家對面的牛棚,可以分給我嗎?要是那塊地分給我,我要求也不高,屋子四周的荒地分給我就好,我種些菜。」
村長半天才想起她說的是什麼,嘆了口氣,「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吧?那裡好多年沒人住了,地也早就荒了,水井倒是有一口,估計得洗井才能用。」
牛棚那些雖然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但是從上頭那些人離開後,就七八年沒人住過了,村頭這裡又是在山腳,野豬來的也多,她一個女娃住那裡……
「沒事,去看看。」陳瑤說。
兩人一起到了村頭,是江家對面,也就是從村頭出去一條大馬路,路的西邊是江家,剛好就在路邊。
路的西邊有個高堤岸,再上去就是兩間屋子,屋子前面一口水井,四周都是荒廢的地。
所以,牛棚,只是叫牛棚。
領著陳瑤在上面走了一圈,村長再次問,「你確定選這裡了?」
陳瑤點頭,「嗯,就這裡吧,我把屋頂重新弄一下就可以住了。」
主要是離村里遠,安安靜靜的挺好的。
「行吧,那你跟我走一圈,我把地給你圈出來。」村長嘆了口氣,也不勸了,彎腰撿起幾根枯枝,領著陳瑤繞著邊走邊插枯枝,算起來的地就是陳瑤的。
「你得買把鋤頭挖個路,這上下都不方便。」
從高堤岸下來,兩人已經是滿腳的泥巴了,村長在路邊邊搓泥巴,邊說。
「村長啊?你們兩個來這邊做什麼?」一道女聲響起。
陳瑤兩個人聞聲看了過去,是個穿的樸素的中年女人,江嶼的母親江紅梅。
「紅梅啊?怎麼出來了?陳瑤搬這邊了,我帶她過來看看。」村長笑著打招呼,又側頭和陳瑤說,「這是你江嬸子,就住對面,以後有事可以找她……」
村長頓了頓,隨即嘆了口氣,「算了,有事去找我吧。」
江家也是孤兒寡母的,江嶼又不在家,這寡母估計還不如陳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