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王成有一定的好感，也許是惺惺相惜，也許是看到王成前段時間的經歷而聯想到了自己以前。
當王成聯繫他，懇請他帶著去見黃錦州時，徐飛凡順勢摟住了王成的肩膀，「王主任，最近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王成感受到了徐飛凡的主動示好，他看了徐飛凡一眼，「嗨，這有啥辛苦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早就習慣了。」
「以前你得勢的時候，我不好和你交往，那會你身邊錦上添花的人很多，我選擇沉默，這會和你交往，這肯定是就真實了。」
說完，徐飛凡又補充一句，「中午一起吃飯吧？」
這會，王成已經很感動了。
「好啊，正好這幾天我去食堂都是一個人。每次去食堂吃個飯，這些人還在背後指指點點呢！關鍵是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說得很大聲，搞的我臉皮越來越厚。」
「你的事兒已經做了結論，並且組織上已經讓你代理主持縣委辦的工作，這群人還看不懂什麼意思嘛？想必這會就是眼紅嫉妒了。」徐飛凡毫不避諱。
王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黃錦州辦公室走出來，恰好到了飯點，縣一級的秘書是不需要陪同領導吃飯的，所以徐飛凡就同王成一起去食堂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樓下食堂走去，讓不少目睹這一切的幹部們驚掉了下巴。
徐飛凡這麼孤僻的一個人，怎麼會和王成關係突然變得這麼好？雖然倆人都是或曾是領導秘書，但以前從來沒見到過他們倆在一塊吃飯。
可這會竟然突然親密得像親兄弟似的，即使是親眼所見，他們內心仍然不信。
很多人的眼神紛紛跟著倆人轉，想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王成和徐飛凡當然注意到了這一切，徐飛凡安慰道，「別管這些人，很多都是牆頭草勢利眼，和他們交朋友太累，丫估摸著在家裡連和老婆干那事都要算計，生怕自己多用力了累到自己。」
倆人哈哈大笑，王成第一次發現徐飛凡原來這麼風趣。
其他人看到倆人談笑風生，內心的震撼不止一點。
匆匆吃完飯，兩人又一起離開了。
兩人剛離開食堂，原本還安靜的就餐區立刻就沸騰起來。
汪悅和武志這會臉色鐵青，倆人自從被收拾後，就老老實實了。汪悅現在被調去一個「清水衙門」了。他成了大家奚落的對象，也終於嘗到了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王成怎麼和徐飛凡關係這麼好了？」汪悅對武志也沒有了之前的尊重，稱呼上也隨便起來。
「這兩天黃錦州不是指示由王成代理主持縣委辦的工作嗎？我認為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倆關係才變好。原本徐飛凡就在縣委辦不受待見，這會好了，倆不受待見的人在一塊了。」武志現在已經有那麼點「躺平」思想了，王成目前還沒有給他安排分工，所以他的地位很尷尬。
而這會，之前辦公室的那位熱心大姐格外緊張，甚至緊張得緊緊握住了縣委辦副主任章瑾的手：「章主任，王成這態勢搞不好以後越爬越高，我前幾天剛得罪他，這可怎麼辦？」
她旁邊是這兩天積極參與詆毀造謠的縣委辦綜合股幹部余芳芳，此刻她也是滿臉驚恐：「前兩天我和別單位的朋友在聊王主任，還被他聽到了，他那會還扭頭看了我一眼，這下可怎麼辦？」
「你們都還好，前幾天王成來辦公室詢問工作安排，我還奚落他，嘲諷他…我。」縣委辦秘書股彭晶忙插了句話。
章副主任臉色發白，他清了清嗓子：「你們還好，我當初和汪悅可一起商量搞過他！估摸著他也知道了，能怎麼辦？涼拌。」
可是再怎麼說，章副主任畢竟是縣委辦的副主任，在這種場合，作為單位班子成員之一的他必須不跌份，所以他努力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們這些人，慌什麼？他只不過是代理主持工作，他現在才多大年紀？提副科才多久？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直接提正科？不現實的！你們怕什麼？充其量他代理一段時間後，等新主任來了就好了。再說，就算他現在是主任，又能對我們怎麼樣？還能把我們開了？還能給我們小鞋穿？」
余芳芳馬上強調，「王成的手段可多了，聽說武志主任去了一趟他辦公室後，就乖的像啥一樣，穿小鞋？我就怕他直接上「王炸」收拾我們。」
「這…」章副主任此刻也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應該不會的。」章給自己找台階下，然後他說，「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相信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們鬧不愉快，畢竟秦書記的事兒還沒完結，他不敢怎麼樣的！」
「要不過幾天我們聚一聚？然後當面道歉？」
聽著余芳芳這句話，章副主任特別無奈，他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余芳芳，然後說：「這會的道歉你覺得還有用不？」
幾人自討沒趣，便離開了。
王成和徐飛凡懶得管這些，這時兩人正在辦公室喝茶聊天。
徐飛凡就感慨：「咱這行，太多太勢力的了，咱這行的勢力眼和別的還不一樣，不光勢力，偶爾還欺負人，這樣活著多累啊。」
王成給他丟了一根煙，他以前很少和徐飛凡私底下玩，這一次和對方溝通溝通，發現徐飛凡這人不錯。
「正常，生存法則嘛！」
徐飛凡這會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小聲地說，「我說個事兒，這一次秦書記被抓後，大概率書記一位得空好幾個月、甚至半年時間，畢竟需要肅清影響。雖然原則上縣長代管縣委工作，但畢竟縣長又要管縣政府那一大攤子事，所以黃副書記大概率會在這階段一直管著縣委辦和組紀宣這幾個口子的工作。」
王成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要我和黃副書記打好關係？」
徐飛凡點點頭。
「那還要兄弟你多幫忙，我以前跟著秦正義書記，很少和其他縣領導走得太近，況且這會黃書記會不會擔心受影響…」
聽著王成的擔心，徐飛凡直接說，「擔心啥？黃書記要擔心的話就不會幫你了！你一個副科級的副主任主持工作，這本身就是很奇特的事兒。別的單位還好說，咱單位這麼多正科級待遇的幹部，還有資深副主任，按道理再怎麼也不可能讓你主持？你明白其中的含義吧？」
王成當然懂了，他點點頭。
倆人坐了一會，剛想進行下一個話題，廖小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王成看了一眼徐飛凡，然後解釋道，「我接個電話。」
隨後就起身回辦公室去了。
他一邊走，心裡一邊嘀咕：這會給我打電話是有啥事兒呢？
電話鈴聲還在此起彼伏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