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讓人憤怒的幹部

  康秋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雖然他是群眾畏懼的暴力機構的所里的教導員，在鳳鄉和雲水鎮，這近一萬村民眼中的「領導」、比鄉鎮政府還令人畏懼的機構領導，但這一刻，他慫了。

  張建建還滿臉微笑地在聽匯報會，看王成進會議室，張建建點了點頭，王成準備一會兒去匯報。

  聽取完匯報後，張建建看了一眼派出所的陳所長，他理個平頭，60後，馬上退休了，據說縣局也是為了給他解決個副科級，才讓他來雲水鎮擔任所長，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平日裡也不管事，一切業務上的事都交給康秋辦，他每天拿著個飯盒滿街跑，總之，不作為到了極點。群眾也不太喜歡接觸他，因為他脾氣比較大，很喜歡陰陽群眾。

  王成也聽說過這個所長的「光輝事跡」，其中有一件特別搞笑的事兒是，有一次他和村民打麻將，有一個村民就說，「反正陳所長也不能往上提了，乾脆每天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算了，反正你有編制，也沒人敢辭退你！怕什麼？」

  結果第二天這個村民去派出所辦事，需要所長點頭，他到處找不到人，急著咒罵起來，所長在樓上的房間聽到了，來了一句，「不是你讓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嘛？」

  如此，可見一斑。

  匯報完之後，張建建說：「其他的幹部離開會議室，派出所的同志留下。」

  王成湊過去匯報了相關情況，張建建臉色立刻就不好了。

  派出所一共有兩位年輕的民警，一位94年的，叫楊小美，一位96年的；還有一老一少兩位輔警，一位做飯的廚師大哥。

  總之所里一共就這幾個人。

  「康秋是誰？」張建建問。

  康秋在會議室外走進來，渾身哆嗦，再也沒有一點點威風了。

  「不準備解釋解釋嗎？」

  康秋搖頭，「張書記，對不起，給您丟人了。」

  張建建馬上厲聲道，「給我丟人？你是我什麼人？你算什麼？你是給你自己丟人，你是給你們這個系統丟人！多少公安乾淨勤勤懇懇辦案子、保一方太平，而你呢？你幹這些事讓誰信服？你還反了天啊。」

  這時，王成聯繫縣局把一些雲水鎮派出所的工作人員資料都傳過來了。

  給張建建送過去後，他就看了一眼這幾個所里的幹警。

  楊小美理個平頭，臉上長了很多痘痘，面相…總之看起來不是很讓人舒服，另一個96年的就看起來單純一些。

  楊小美馬上說，「張書記，這個案子是鐵案，無可辯駁的，我們已經把案子交給縣局法制，甚至縣局的刑警大隊還審核了，沒問題的。」

  張建建一邊翻看材料，一邊來了一句，「你叫楊小美對吧？前段時間縣裡舉辦公安幹警演講比賽，你拿了個第一，還不錯嘛！」

  楊小美撓撓頭，不好意思，「這都是身外之物，謝謝書記關心。」

  「你可別先不好意思，你的投訴可是很多，在這種偏遠鄉鎮，老百姓普遍比較純樸，對你們又比較敬畏，能把他們逼得投訴你，說明你還是蠻「厲害」，你年紀輕輕，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呢？欺上媚下？」

  這話一說，楊小美也都發抖起來。

  王成覺得無聊，就走出會議室去了。

  繆書記見王成走出來，趕緊過去發煙。

  「王主任，恭喜你啊，這麼年輕就是縣委辦主任了，牛掰。」

  王成白了他一眼，「沒辦法，本來我都不想幹了，要不是擔任了主任了，我都怕繆書記不認識我了。」

  這話一說，繆書記很尷尬，他急忙解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王成懶得和他計較，他指了指會議室那幾個人，「那幾個貨怎麼回事？」

  繆書記馬上說，「嗨，咱們這窮鄉僻囊的，不管什麼人都往這邊丟唄，那個康秋，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當初在縣城附近的清蘭鎮派出所上班，丫看著縣城這個系統這麼多幹警，恐升遷無望，就自己造政績，請了個人喝醉酒去挾持村里人，他跑過去見義勇為，還不下心「挨了一拳」，縣局被矇騙了，以為真出了個這麼無私的人，那會缺典型，就把丫報上去了，丫獲得了縣裡的市里甚至省里副省長、公安廳長的簽字表彰，這丫沒想到事搞的這麼大，原本那個醉鬼說好了演好了這一次，給個行政拘留了事，沒想到鬧這麼大！必須刑事處理，於是乎，就給人家辦了！人家一直申訴，喊冤，但那會造勢這麼大，有誰聽呢？聽了也不敢信。」

  「於是乎，這個康秋就從派出所民警提拔為清蘭鎮派出所副所長，這兩年又調雲水鎮任教導員，但久而久之，這事兒總會露餡啊，那個醉鬼出來後，就到處奔走申訴，縣裡也就大概知道咋回事了，所以原本還想調他的？也就不動了，但總不能打自己的臉吧？就準備不管這廝了，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一肚子壞水。」

  繆書記的這一番話也說明了情況，王成突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這廝喜歡泡腳，時不時就跑縣城去洗腳。」

  這時，楊小美臉色發白地走出來了，繆書記笑著說，「小楊，你剛拿縣局演講比賽一等獎，馬上就要代表縣局去市局比賽了，可千萬少和這個康秋學，別把自己這身衣服學沒了，把自己搞臭了。」

  繆書記的嘲諷讓楊小美很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看到王成時，趕緊收回來了。

  「謝謝繆書記提醒。」

  「小楊，沒關係，我這人比較熱心。」

  繆書記的話讓王成聯想到：這倆人、或者倆單位是不是有啥過節？感覺繆書記言語中夾槍帶棒的，指向性很顯然啊。

  楊小美渾身顫抖地走向派出所，派出所需要上一個小坡，在雲水鎮政府後頭一點。

  繆書記看著他的背影，笑著說，「這人跟著康秋學壞了，這才多久啊？」

  王成很不解地看著繆書記，等待他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