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奇葩至極的言論

  繆書記笑笑，他咽了口口水，又用手撥了撥頭髮。

  「這麼說吧，在這種地兒，我們想把控一切太簡單了，社會上有一些人很痛恨貪官，但又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孫後代進入這個群體，你以為他們想要自己子孫後代進入這個群體去改變風氣嗎？」

  繆書記故作深沉，「並不是，這些人他們一邊罵，一邊心底里羨慕官場，也幻想過那樣的生活，所以，這種痛恨、罵都是沒效果的，因為不是真的罵！只是「我不是」而罵，而不是「我需要你改變」罵！這種現狀就導致很多關於機制改革的呼籲不夠深沉和深刻。」

  王成聽著繆書記的話，突然覺得眼前的繆書記不一樣了，好像真的不是傳說的那樣：繆書記是個只會跑只會送的「C包」；這樣看來，繆書記很有自己的想法。

  王成嘴角上揚，「今天這事兒的確很讓人憤怒，如果被證實是真的，那就說明雲水鎮派出所這些工作人員都有問題，如果幾頓飯就能顛倒黑白，那是何種黑暗？」

  繆書記好像第一次見王成一樣，他露出了震驚的目光，「王主任，這很正常啊，打個比方，在縣裡面領導的圈子內，提拔一個股級幹部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很簡單啊！但對於沒關係的幹部來說，很難；會不會傷害這些沒背景的幹部？那不應該是考慮的範圍。所以很正常，對於反映問題的那個老人家來說，她兒子的那事兒很大，但對於康秋這種人來說，這就是個小事，據說這孫子事後還跑到人家家裡說「反正當兵又不是唯一出路，干其他的也行嘛」！這種人噁心到這個程度了，他老婆是倒了八輩子霉，嫁給這麼一個壞人。」

  繆書記正說著，就聽到會議室內，張建建拍著桌子在罵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討價還價？你是縣裡的幹部，我這個縣委書記就有權力把你撤了，給你這麼重要的政法權力，是讓你服務老百姓的，不是讓你作威作福的，你還委屈上了？要不想干現在寫辭職信，我下午趕回去批，不、我現在就批！和我討價還價？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成趕緊衝進去看什麼情況？

  只見陳所長和康秋教導員低著頭，剩下那位年輕民警和兩位輔警也低著頭不說話。

  張建站著、建氣喘吁吁地叉著腰，滿面通紅。

  見王成進來，張建建馬上說：「王主任，你馬上和縣委組織部部長打電話，對於這種敗類，一定要清除出去，我真的不相信偌大一個縣城，找不到人？就這幾個貨？他們不想干，就讓他們滾蛋！這幾個貨就不怕報應嗎？他媽的。」

  張建建的飆髒話了，可想而知她有多生氣？

  王成看了一眼陳所長和康秋，「你們倆回去把這些寫一份詳細的報告，把事情里里外外說清楚，這個案子由縣委督辦，所有的證據鏈條要全部重新整理。」

  這個時候，陳所長戰戰兢兢來了一句，「可就算翻案了？相關的記錄也刪不掉了，因為所有記錄只要上了警綜平台，就刪不掉，必須要部里主要領導簽字，不可能刪的。」

  陳所長這個馬上退休、頭上依稀有不少白髮的所長，此刻嚇得已經不行了，這要是被書記盯上了？別看他現在威風，搞不好就要進去待著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幫他洗清清白，也沒用了，反而會影響政府的權威，隨性就算了，就這麼滴，反正都影響了，就讓人家背一輩子？你踏馬的是這個意思吧？」張建建聲音都變了。

  陳所長深呼吸一口氣，「是這樣的，他挨的這個處理一定是有價值的。」

  「我有你家死D了人，你踏馬是個幹部嗎？你的黨性原則去哪裡了？陳所長，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感覺你就跟個又壞又噁心的二百五一樣？這可關係到清白。」黃錦州一直很低調，但這會也發脾氣了。

  王成聽到這些話，也覺得很生氣，他咬著牙看著眼前這個陳所長，心裡想：縣局怎麼把這幾個貨放這兒了？

  「老子也不想當官，反正老子有編制，老百姓都說，老子要不想當官？就沒人能是我的領導，怎麼滴吧？我就是這麼幹了，老百姓都沒敢說什麼，你一個縣委書記嗶嗶什麼？毛都沒長齊吧？你懂基層嗎？對付那些人，就該這麼收拾，我們是幹部，就要有幹部思維，你這個縣委書記當的跟個什麼一樣，你會當官嗎？」想不到，可能是被罵得發火了，陳所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王成聽到這話也很震驚，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對方。

  張建建臉色通紅，她指著這幾個人，來來回回指了指，還是沒有說，轉而走出了會議室。

  她對繆書記說，「雲水鎮派出所是這個樣子，你怎麼不打報告到縣裡來？更換這幾個幹部？你這也是不作為。」

  派出所雖然也是服務於鄉鎮街道，但並不受鄉鎮街道管轄（有些省份、個別地方的所長兼任鄉鎮街道副職的不一樣，但極少極少），平日裡配合鄉鎮街道工作，但是，鄉鎮街道有權力針對配合不佳的派出所工作人員、向縣委提出建議，縣委一般都會更換。

  原本賦予了鄉鎮街道這個職責，但是一般不會用，大家都本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別讓工作影響了人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所以一般不會使用這個權力。

  最後受傷害的還是老百姓。

  繆書記趕緊說，「這是我沒認識到，我總覺得沒關係的，這些幹部會改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鐵石心腸，太讓我意外了，他們也太過分了。」

  張建建「哼」了一聲，然後就往車上走。

  走到考斯特前，她轉身對賴蓉說，「把剛才那位反映問題的老人家帶到縣裡去，你直接送到縣政法委去，陪著把事情講清楚，這件事不查清除？我會直接向省委市委建議把縣裡政法部門負責人全部更換！」

  這話的威力很大很大。

  這時，隨行人員有個幹部偷偷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