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建剛想上車，又看到陳所長和康秋，她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個貨，我是不想再看到了，錦州同志，等這件事查清楚後，不，不要等，馬上聯繫縣紀委和縣公安局一起好好調查下這倆、不，這幾個人都要被查一遍，還有剛才那個楊小美，年紀輕輕不學好，盡會一些阿諛奉承拍馬屁、欺負群眾，什麼玩意。」
說完就上車了，王成上車前拍了拍繆書記，「你知道咱書記的脾氣了吧？好好干，別再惹張書記生氣了。」
車隊隨後又沿著蜿蜒山路往鳳鄉開去。
張建建在雲水鎮的一舉一動，鳳鄉都知道，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車子沒開幾分鐘，張建建就接到市委組織部部長的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知道張建建一直在強調，「我只遵守原則，其餘的話您別說了，如果您執意要摻和，我可以和帝都發改委主要領導、或者和省委主要領導反映，您沒有資格命令我幹這個事兒，謝謝，這不屬於您的管轄範圍，如果他們沒處理好這個案子，我一定會建議市委對湖西縣政法系統的這些一把手都免職。」
張建建直接把電話掛了。
王成和車上的其他幹部都猜到了電話內容。
張建建起身，她一隻手扶著車上的辦公桌，轉身面對大家，「我知道有人把我剛才那些話告訴給了縣裡的領導幹部，也不用藏著掖著，是誰告密的，自己站出來？如果等我查出來了？你自己掂量著辦，看看是你背後的領導幹部厲害？還是我厲害？」
當然沒人敢站出來了。
車內的氣氛非常壓抑。
王成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
有一位幹部一直眼神閃爍，王成馬上秒懂了，他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眼神立刻看向車外。
這時，車子快到鳳鄉鄉政府門口了。
鳳鄉的郭書記以及葉鄉長膽戰心驚的，因為剛才聽到了雲水鎮一系列事情，他們很害怕。
鳳鄉的街道也不是很大，但可能是因為鳳鄉街道這一塊的空地比較大，所以顯得空曠一些。
「張書記，您好。」郭書記遠遠地伸出了手。
王成本來想提醒張建建注意自己的情緒表達，卻發現此刻張建建已經一臉笑意，這變臉速度之快，看來的確是個有經驗的領導幹部。
王成站在他身後，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王主任好。」
「王主任好。」他們在和黃錦州握了手之後，就和王成握手打招呼了。
王成也微笑著回應了。
到了會議室，張建建直接翻看他們的相關數據。
郭書記和葉鄉長知道咋回事，他們很緊張。
「葉鄉長，你是外地人吧？」
想不到張建建先問了葉鄉長。
「對，書記，我是外地的。」
葉鄉長不知道咋回事，只好如實回答。
「外地人，能夠這麼年輕就擔任鄉長，很不容易啊。」張建建轉頭看著葉鄉長。
連王成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了。
葉鄉長是一位帶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斯文的女幹部。
鳳鄉人大主 席張有根是個戴著眼鏡、嘴角歪歪的中年男子，他想上前插一句話，但又不敢，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王成心底里暗自發笑。
「你這些數據問題很大啊，GDP和你們的真實稅收根本對不上，編數據也要編像一點，這像怎麼回事？糊弄縣領導是傻子？還是糊弄你們自己？」張建建這話一說，郭書記和葉鄉長心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無法解釋，郭書記和葉鄉長已經無法解釋了，她哽著，無法說話。
張建建把這些材料摔在桌面上，材料立刻散落一地。
「每天說你們有多忙？這就是你們忙的結果？忙著編造數據噁心人，忙著編造數據騙同志，這就是你們忙的結果？」
張建建的語氣中略帶嘲諷，鳳鄉這些幹部個個不敢吱聲，有的幹部就覺得納悶了：邪門，之前的領導也不查這個啊。
之前縣裡領導幹部來調研，大部分走走過場，開個會表揚表揚，然後吃吃喝喝，走的時候再帶點土特產，這個事兒就算完成了。
張建建問了葉鄉長，可能因為都是女的，所以她問葉鄉長的話比較多，「去吃點東西吧。」
葉鄉長帶著大家往街上走。
「張書記，街上鳳鄉飯店的老闆老張和您同姓，他的弟弟以前檢兵到了京城，給京城一位部隊參謀長開車，據說這位參謀長是某位副ZL的兒子。」
張建建立刻揮手攔住了，「在我面前別說這些，基層的消息真真假假，也許他給領導開過一天的車，你們就吹成專職司機了，這些我不信。」
王成在一旁解圍了，「我們張書記的父親可是軍委的，所以別在她面前說這些，鳳鄉這點事，大家都知道，你們說的這些，只不過以訛傳訛罷了。」
王成來過鳳鄉，他憑藉著記憶，快走幾步，帶著張建建到了鳳鄉飯店。
門口站著一個大胖子，一看就是特別能喝酒的那種。
他臉上一臉橫肉，看起來很兇，不過看著張書記過去，還是擠出了笑容，只不過笑得比哭還難看。
「領導們來了？歡迎領導們蒞臨小店調研。」老張一邊說一邊想要和張建建握手，張建建很疑惑地看著老張。
「這就是我剛剛和您匯報過的，他弟弟在京城給參謀長開車的。」
「哦，哪個部隊啊？」
老張笑著說，「好像是武警還是哪個？他的朋友圈發的車子照片是一台奧迪，VA02…」
「奧，不是武警吧？」張建建剛剛在會議室，就看到鳳鄉飯店一年的鄉政府簽單就不少，而且鳳鄉很多工程的結算人都是老張，她當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張建建在帝都發改委可是搞國民經濟核算的，對這些非常敏感，她明白：老張就是鄉里這些人的白手套。
她想著得噁心噁心這些人。
「我弟弟好像是在武警…總部…」老張開始吱支吾吾了。
「我們張書記的父親，就在軍委，還是將軍級別，所以她小時候就在這個圈子裡長大，老張，該不會你弟弟壓根就沒有所謂的…你這人編造故事故意嚇人吧？」
王成也秒懂了張建建，他故意笑著問。